白水沁環抱著自己,決堤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離開我!」
看著狂亂失控的白水沁,他心痛莫名,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承諾呵護一生的伴侶,而他卻傷害了她,以她最大的弱點──愛情。
任天陽不顧她的掙扎,再度將她擁進懷里,雙眼盛滿內疚與傷痛。
「如果我做得到,我會離開你,但我做不到,我極致瘋狂的思念逼得我要找回你。」
「找回我,再置我于死地?」白水沁諷刺地嗤之以鼻,認定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虛情假意。
如果是在半年前,這樣美麗的字眼會讓她心醉,只是,不同了,她早已破碎的心,怎可能因為他的這一席話而重新修復?
不!
「放開我!」
白水沁突然往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咬,任天陽因這突然的攻擊而放松了力道,白水沁快速地乘機推開了他。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懂嗎?!」白水沁穩住搖晃的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像只負傷的動物,亟欲找個舌忝慰傷口的地方,白水沁抹去臉上的淚水,以僅有的高效睨視他。「我一定會想盡法子解決合約的問題。」
掠下最終的堅持,白水沁轉頭離開,她清澈的眼底是絕對淒涼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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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就算她運用了所有的人脈請求協助,甚至一個字一個字地鑽研合約書中的每項條款,依然沒有任何的破綻可言,合約書就像堅如金石的鐵牢,緊緊束縛住她,任她怎麼也翻不了身。
呵!她的對手可是美國司法界的傳奇Mr.Young啊!
在家閉關了一個星期,白水沁終于重披戰袍出現在事務所里,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她目前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跟「TowerGroup」解除合約;更重要的是和那位Mr.Young劃清界線。
一出電梯,她立刻被牆面上的深藍色招牌給嚇了一跳,原先黑底金字的招牌不見了,換上新的公司行號名稱,在「白水沁律師事務所」的上頭橫批著「TowerGroup」的字樣。
白水沁嗤笑,她應該磕頭拜謝她的新老板,畢竟人家可是好心替她留下「白水沁」的名號。她算哪根蔥啊,怎能和「TowerGroup」同列一起?
白水沁深吸口氣,踏進了自己似乎不再熟悉的地盤、她一手開創的世界。
一種相當復雜的情緒充斥在胸口,不是悲傷,倒有點像是看著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突然之間成家立業一樣。
一踏進公司,一個接著一個的驚訝便接踵而來。
第二個驚訝,全部的員工都換上和美國總公司一樣的制服。
第三個驚訝,公司的裝潢完全變了,美式的隔間,讓公司的感覺煥然一新。
「早安,水沁姐。」工讀生小妹熱情招呼著,似乎忘了一個星期前的同仇敵愾,完全被這些華麗的表像給收買了。
「早。」
他怎麼可以恣意妄?地對她的公司進行他無聊的改裝?甚至沒有禮貌性的詢問她!
哼!其實何需詢問,一個老板是不用凡事都征詢員工的意見。
「有誰可以告訴我,我的辦公室在哪?」她問著,因為她原先的辦公室似乎被拆成會客室了。
奎特走近,鐵灰色的制服讓他看來年輕了至少十歲,她怎麼不知道奎特穿起制服,竟是如此有朝氣?
「水沁……」奎特對這樣的改變是得意的,但因為水沁的關系,他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
白水沁暗自嘲。
「奎特,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不過和「TowerGroup」合伙,對公司面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水沁,我……」
白水沁笑開,打斷奎特的解釋。「好了,先告訴我,我的辦公室在哪?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呢!」奎特輕輕點頭,帶著水沁前往她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是由原先的會議室改裝,原來的會議室一分?二,成了兩間獨立的辦公室,奎特的辦公室在另一頭,這麼說來……
「隔壁是誰的?」
「……任先生的。」奎特欲言又止。「暫時忍耐一點,我正在洽談購買隔壁的辦公室,到時候他就會搬過去,影響不了你的。」
白水沁淺勾著嘴角,完全的不以為意,人都已經踏入她的地盤,她必須有隨時被蠶食鯨吞的打算。
「我不在意,奎特,你去忙你的,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水沁走進新的辦公室,關上門隔絕所有她不願面對的一切。
新的辦公室打理得非常完備,有最新型的電腦和影音設備,有一面牆的書櫃擺放著各種法律的書籍,看來新老板是怕她欠缺法律知識了;另一頭擺放著木質的資料櫃。整個辦公室的質感果真是她夢寐以求的,新老板請的室內設計師還真是對她的胃。
只是……白水沁看著小桌上擺著一大水瓶的山百合,山百合是沒有香味的,但是它挺直高傲、美麗嬌柔的姿態十分引人,于是山百合成了她的最愛。
看來在美國,司機會送花來也是他的主意了……白水沁失神撫著細致的花瓣,白色的山百合有純真不容許欺騙的真意。
白水沁目光一冷,她站直身,拿起電話。
「妹妹,把我辦公室里的花拿走。」
堡讀生小妹支吾其詞。「可是……」
「怎麼了?」
「是Mr.Young親自放的,我不敢……」
他?白水沁無力地搖著頭,太陽穴隱隱抽痛。「好,沒關系。」
白水沁掛上電話。
他事情可真的是作絕了,她沒有黎那種閑情,可以把莫名人士送來的花拿來布置!
白水沁抱起水瓶走出辦公室,她寒冰雕似的神色足以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事務所的辦公空間雖大,但並不足以大到可以擺那種氣派的總裁辦公室,所以,Mr.Young的秘書只能屈就在大老板的辦公室外。
呵!還真是委屈他們了。
Enta起身,笑逐顏開,標準的金發碧眼、身材火辣辣的大美女。
嗯,似乎是不錯的視覺享受,白水沁感到一股酸意劃過心頭。
「白小姐,初次見面,我是Enta。」
「你好。」
「請進,Mr.Young正等著你呢!」
白水沁輕輕一笑,走進Enta替她開?的大門。
他就在前方,垂首審閱手中的卷宗。這樣的他是令她感到陌生的,她所習慣的是那個跟隨著她,一身黑色勁裝,冷漠嚴酷的任天陽;而不是這位高高在上,手握一切權勢,身著一身高級西裝,完全權威的Mr.Young。
白水沁放下水瓶,突然有一種虛月兌的感覺,半年前和她相處近一個月的男人真的是他?
任天陽抬起頭,看著白水沁放下的花束,他露出一抹過度邪魅的微笑。「人來就好,不必帶什麼禮物,況且這束山百合可是我今早赴「棲迷」替你摘回來的。」
棲迷……所有激情的回憶躍上腦海,那片充滿熱戀的山林水秀……白水沁淡然笑開,就算她的心已被傷到千瘡百孔,但面對敵人時,她唯一要做的不是去哀悼過去,而是反擊。
「那還真是辛苦任先生了……哦,不,我應該尊稱您一聲Mr.Young才是,其實您不用這般勞駕的,我只是你手底下一名小小的律師而已?」
任天陽輕聲一笑,深邃而帶著笑意的眼直視白水沁。
「可別這麼說,親愛的,你可是我未婚妻,對你,我是應該展現浪漫的。」
白水沁的臉色瞬間刷白,身子搖搖欲墜,她根本無法消化他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