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液一定也是如此的鮮紅,我盼望能欣賞它!花盆沒弄傷你,我深感遺憾。」
「這是我活該。」
她將自己大力的往沙發上一?,聲音冷漠,幾乎是漠不關心,但在她的雙眸中,任天陽確確實實看見了恐懼。
「該死的,他到底想怎樣!」奎特安撫地摟住白水沁顫抖的肩膀。任天陽目光一合,臉部線條倏然變得僵硬。
「奎特,幫她倒杯熱茶。」
「我不要什麼熱茶,我只要你走!」
不過反抗無效,奎特放開摟住白水沁的手,走出辦公室。
「我去泡茶。」
寬敞的室內只剩他們兩人。
「你多常收到這種東西?」
「你管不著。」
「我不想說重復的話。」
他嚴厲地堅持,而白水沁似乎也抗拒不了他的堅持!
「每天。」她擰著眉,指月復輕按著抽痛的太陽穴。
「你怎麼做?撕掉它?」他雙臂環胸觀察著她。
白水沁嗤之以鼻,他當真以為她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女人?
「我將這些卡片保留下來,當情況失去了控制,在我報警時,至少有這些證據,不會有人說我是胡思亂想。」
任天陽不理會她的嘲諷,他走向她。「把那些卡片拿出來。」
他命令的語氣,貼近的氣息,迫使她站起身,狼狽地退後了一大步。
「我不要你的幫助。」
任天陽輕笑,但冷冽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
「我是答應了奎特的要求才來幫你,現在去把信拿給我,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兩人的視線再度相接、交纏,在那灼熱的一瞬間,她是真的心慌了,他令她覺得恐懼無助?!
不!他憑什麼讓她覺得懦弱和挫敗?!
完全不甘心于自己的懦弱與挫敗感,她熊熊的怒火再度燃起,白水沁高昂起頭,準備反擊;但,在她正要開口時,奎特已經將熱茶端進來,並且看見了白水沁就快要爆發的怒氣。
「拜托!水沁,說話前要先三思。」
她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沒錯,她是必須替奎特留點面子,只是他值得嗎?
當他的唇再度彎起時,白水沁咬緊牙關,雙拳緊握。「有必要嗎?」
奎特哀怨地嘆了口氣。「水沁,」他輕握住她的肩。「我不喜歡威脅,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你不要他的幫忙的話,我就報警處理。」
她震驚地將憤怒的眼神掃向奎特。
奎特心一橫繼續說︰「我是認真的,水沁,你是聰明的女人,應該實際點。」
她痛恨被人逼到牆角,尤其是關心自己的人,這讓她根本無從反擊。
她狠狠地瞪了奎特一眼,踅回辦公桌前,從抽屜拿出一疊信件。
「奎特,你這位女性朋友相當火爆。」不顧白水沁高張的怒火,任天陽輕嘲地向奎特說著。
「如果你試著和她好好相處,她會是個相當可愛的女人。」
這當然是諂媚的話語,水沁怎麼可能跟「可愛」扯得上關系?
唉!這件事之後水沁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她最狠的絕招,就是連同他親愛的老婆莉絲一起折磨他!老天,莉絲愛死水沁了,對她簡直有求必應,總而言之,他是死定了。
白水沁將一疊信用力地往任天陽前面的桌子一丟,任天陽依然沒什麼反應,依舊亮著他自以為是的冷酷表情。
白水沁坐在他對面,雙手交疊在胸前,她不喜歡他,她告訴自己──她不喜歡他的樣子、他的動作、他的聲音和他擺酷的臉!
但,如果他的一切真的這麼令人難以接受,那麼,她何必接受奎特的威脅?報警又有什麼不好?
不過報警勢必又會引起軒然大波,讓她再度成為記者追逐的對象,這並非她的行事作風。
情況發展至今,為了讓整件攻擊事件能夠平和落幕,看來,她是必須和眼前這個高大陰鷙的男人打打交道了。
☆_☆☆_☆☆_☆
白水沁啜著咖啡面對著落地窗,冬日的晚霞灑在她身上,染紅了她的臉龐。
但,氣氛是詭譎的,這份詭異的氣息由任天陽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迅速在她的世界蔓延。
他始終沉著臉不說話,而忙碌于公事的她也幾乎忘了他的存在,但矛盾的是,他又是那麼的真實,視線總是纏繞著她,用他那雙帶著魔力的深邃眸子。
任天陽,一個讓人無法漠視,卻也無法正視的冷酷男子。
心一定,白水沁轉過身,冷淡無波的眼對上那依然陰冷的目光。
「你可以下班了。」
她冷聲說著,看著任天陽依舊不為所動的坐在沙發上。
任天陽淺勾嘴角,語帶揶揄。「我的工作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他平靜地聲明,卻讓白水沁頓時慌亂了起來。
二十四小時?!「你有沒有搞錯?」
「奎特付給我的價錢的確是二十四小時,我們會住在一起,同進同出,一起吃飯,如果需要,甚至必須睡在一起。」
「你?!」一向言詞犀利的她,因為任天陽的話而完全失去了反駁的本能。
「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全上的考量。」他說著,悠閑自在的模樣,像是樂于欣賞白水沁的慌亂。
白水沁看著他,安全?她可不認為和他二十四小時綁在一起會有多安全!她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不過,奎特像是有先見之明,早早離開公司,甚至連莉絲也不在家。
她放下了話筒,這才驚覺自己微顫的手心正冒著冷汗!
這麼!她擰著眉。
這是白水沁打出世以來,首次面臨無法掌控的窘境。
她不斷調節著呼吸,更拚命地維持臉上的平靜。
「我想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她深呼吸。「任先生,你可以走了,明天再過來。」
他又笑了,但笑意依舊沒有傳達到眼底。
任天陽起身,走向白水沁,直到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直到她周遭的空氣都充滿著他的氣息。
他森冷的黑眸凝視著她,似要攝走她的靈魂。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會跟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
☆_☆☆_☆☆_☆
苞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
白水沁收回思緒,輕揉著抽痛的太陽穴;她屈膝坐在臥室原木的窗台上,縴細的雙臂無助地環抱住自己,點點星光和銀白的月色投射在她的身上,化去了所有的堅強;她自嘲地揚起嘴角,她是白水沁,一個以平靜冷漠的態度面對世間冷暖的高傲女子,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這般軟弱狼狽的一天。
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這麼任他張狂地走進她的家、她的世界。
她懊惱地閉上了眼,但任天陽那雙深邃陰鸞、充滿恨意的黑眸又浮上腦海。
他為何對她存有恨意?更甚者,他為了什麼而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奎特的請托?而他只是一個單純的保鏢?
不,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否則,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讓她感到不安。
白水沁拿起身旁的行動電話,按了一組電話號碼,有個人可以替她查清一切,那人在美國唐人街,擁有全世界最完備精密的通聯系統。
「Hello?」
「愷,是我,水沁。」
「嘿,好久不見!」
「幫我找個人,他叫任天陽,男性,是個保鏢,也可能是從事其他行業,年齡不超過三十五歲。」
「會不會是化名?有相片嗎?」
「不知道是不是化名,相片要找機會。」
「OK!我先查,明天再告訴你。」
「先謝了。」
白水沁合上行動電話。她嘆了口氣,會拜托唐愷,證明事情已經超出自己的掌控了,好笑的是,先前受人威脅、攻擊一個多星期,她壓根兒沒想過找唐愷幫忙;倒是他,介入她的生活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竟已開始尋求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