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那麼粗枝大葉,他不會懂得。
常天競進房時,看到的正是這副景象——岑司絲坐在露台邊,神色愉快、唇角帶笑,長指輕輕撫在頸間的鑽鏈上。
眼神陡然變冷,銳利的指甲陷入他繃緊的掌中。
她就這麼忘不了黑曜!只是一條鏈子,一條俗氣、毫無設計感可言的鏈子,就能讓她散去陰郁之情。
既然深愛黑曜、這麼忘不了他,她又何必留在他身邊?
這里有電話、有鄰居,隨便用任何一種方法都可以月兌離他的「魔掌」,不走又是為了什麼?!
是了,就像自己為報復而傷害她一樣,岑司絲也要如法炮制,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再狠狠摔掉!
倒艮可惜,他常天競並非普通人,更非她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裙下之臣!他早就決定要她,就算面對雄跨世界的黑氏帝國,他也絕不會將她拱手讓出!
大掌突然攫住她縴細的頸子,手指一勾一扯,頸上那條脆弱的鑽鏈立刻應聲而斷。
「你做什麼?」意識到他做的事,岑司絲氣得指尖發涼。「還給我!」
「你就這麼在乎這條鏈子?」看著她焦急惶恐的臉,常天競心中的冷寒不斷地擴大。
「它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快還給我。」心痛保存多年的鏈子斷成兩截,岑司絲語帶哭音。
然這番話卻勾起了常天競的熊熊怒火。他大步向前,高大的身材直壓迫著她。「最重要的東西?你就那麼愛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
岑司絲氣急攻心,根本懶得听他胡言亂語。她伸出手,意圖搶回常天競手中的鑽鏈。
她這個舉動深深刺傷了常天競,他揪住她的手腕,故意當著她的面將鑽鏈拋出窗外。
「你!」岑司絲尖喊道,眼淚瞬間溢出眼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傷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奪去我僅存的回憶!」
她哭喊著,意圖掙月兌他的鉗制、奔出去找回鑽鏈。然而她激烈的反應卻更加激怒了常天競。
他粗魯的將她摔在床上,身軀毫不留情的壓上岑司絲瘦削的身子。「僅存的回憶?你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干嘛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簡直可笑!」
「我知道自己可笑!」岑司絲淚流滿面,心痛的望著他。「我的可笑之處,就是愛上你!更可笑的是,在被你拋棄之後還死心不熄,痴心的以為你會回頭。我笑我的傻,更氣自己的沒用,氣自己為什麼就是無法恨你。」
「你愛我?」常天競暴怒。「你竟敢這樣說?!難道你有兩顆心,能同時愛兩個人?說謊者!」
「別這樣,走開!」岑司絲不懂他在說什麼,卻也無力反駁。此刻常天競早已失去理智,就如同在蔡家的那一天。
「誰來救我……」
「你不需要被拯救,因為你現在身處天堂,不是嗎?」他抬起臉來,不帶感情的說。
「惡魔……惡魔……」她的聲音被截斷在申吟之間……
「舒服嗎?在我之後,黑曜給過你這種快樂嗎?」他殘忍而冷酷的說。
「不關他的事……呀!」
「看不出黑曜外表粗獷,原來很溫柔啊!」
岑司絲發出了啜泣似嗚咽的嘆息,雙眸水光瑩瑩。「為什麼……要提他?我們根本就……」
「住口!我不想听!」
「我不會再讓別人踫你!尤其是黑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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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汗水淋灕而紅痕處處的女敕白身軀,再次叫囂著,但瞥見她疲憊的神色與呼吸急促的胸脯,他還是強忍下來。
「累了嗎?」他雙手箍住她的細腰,溫柔的問。
岑司絲早已累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的點頭。「求你……別再來了,我會死的。」
「這樣就累?」他嘲諷的說︰「以黑曜的體格,我想他只會需索得更多。」
「別再提曜了。我根本就不愛他、更沒讓他踫過我!」她嘶啞的嚷道,聲音里滿是委屈與抱歉。「我已經取消婚事了。」
「你說什麼?!」常天競整個人陡然坐起,一臉詫異。「你取消婚事了?」
岑司絲閉上眼,輕輕地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常天競震驚的問。
「你帶我來這兒的那一天,」岑司絲撫模著刺痛的喉嚨。「就在你截住我的前一刻,我已經把最後的決定告訴他。」
「你不是深愛著他,為什麼要取消?」他忌妒的問。
「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愛他,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岑司絲疲倦的閉上眼楮,淚水滲出眼角。「你難道沒想過我為什麼不走?我已經退丁這麼多步,你還要一直逼我?」
「司……」常天競想撫模她,然而聲音卻不受控制的散落開來。「你的意思是……」
「我是自願留在這兒的。」岑司絲張開眼,盈盈水眸里滿是濃烈的感情。
「自願?」他顫抖的問,渾然不覺自己語氣里充滿了狂喜。
見她緩緩點頭,他的心瞬間被感動漲得滿滿的。
真是可笑,沒想到他常天競竟會有這一天,為一個女子如此狂喜,狂怒!
他知道自己性格中的黑暗、殘酷,所以早就認定,這輩子,自己絕不會在乎任何人,更不會為誰停下前進的腳步。
連親生父親,他都可以毫不再意地出手對付,還有誰能夠牽制他的一切?!
可她——一個倔強、冷淡的小女人,卻徹底粉碎他所有的情緒!
他決定不再固執下去了。
只見他翻過身,從西裝外套中拿出一樣物品,然後攤開岑司絲的手,將它放入兩人的掌心之中。
「這是?」岑司絲疑惑地看著手中的絨盒。
「我挑了好久,看看喜不喜歡,若不喜歡的話,我拿回去換!」他別過臉去,聲音里有難以掩飾的羞赧。
岑司絲打開絨盒,里邊躺著一條亮銀色的頸鏈,淚型的鑽石在微弱的燈光下,散發著悅目的柔光。
他仍舊背對著她,聲音緩緩傳進她的耳朵里,「你一直戴那條鏈子,是因為對黑曜還念念不忘吧!我知道他對你很好,但是我也可以!」
岑司絲靜靜的听,並不答話。
「我承認自己很混賬,明明對你動心,卻找千百個理由來逃避,甚至執意傷害你來證明我的冷絕。」
他沉聲說︰「失去你,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想來找你,卻又壓不下那份自尊,直到看見你的喜帖……」
他轉過身來凝視著她,大掌輕撫那柔黑的發絲。
「我不想把你讓給別的男人,我要你留在我身邊,這是我一生中,惟一想貫徹的執著。」
「鏈子……你丟掉的那一條……」她囁嚅地說︰「我必須……找回來。」
「你還敢說自己不愛黑曜?」听到她無情的話語,常天競的心陡然掉入冰窟之中。「就算听到我的肺腑之言,你仍然不改初衷!」
他受傷的吼著︰「我想除去你頸上那條項鏈,是因為我不要你再想著他,就算我們之間只能有金錢交易,也請你接受我的!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即使貪婪、輕浮,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就是該死的愛著你、愛到就算被你玩弄也無妨!」
他的吼叫逼出了岑司絲的眼淚,不知道是心酸還是喜悅,她啜泣起來。
「鏈子……是爸爸留給我……惟一的物品……我只是想……懷念他……」
「什麼?!」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常天競愣在那兒,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反應。
看著她淚濕的小臉與顫抖的身子,他才醒悟過來。
「該死的!」他未著片縷地朝外奔去。
「你要去哪兒?」岑司絲驚愕的看著他往外沖。「至少穿件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