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絲?!拳頭一瞬間收緊,眸里透出犀利而冰冷的目光。「你再說一次!」
「要我說不如自己親眼看。」那西斯將喜帖挾在兩指之間。
常天競一把抽過來,慌忙打開,映入眼簾中燙金字體,一再灼痛他的眼。
「不用懷疑,他們確實要結婚了。」那西斯面無表情的說︰
「這件事說來有趣,半個月前,司絲突然到公司找黑曜,並提出結婚的要求,奇怪的是,黑曜竟也沒問原因,就答應了她的要求。真是很洋派啊!竟然由女方主動開口求——」
「住口!」常天競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大聲吼道。
那西斯看看他,也不生氣,只是淡淡說︰「我不想管你們的事,你也沒必要對我發脾氣,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是誰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她果然是那樣的女人嗎?」常天競咬著牙說︰「這麼容易就可以對別的男人許下承諾?」
原來他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是呀!就算自己是司絲第一個男人又如何?這並不代表,她的愛只給他一人。
黑曜那麼富有而體貼的哥哥,確實是司絲最好的選擇。
「你在胡說些什麼?」那西斯露出罕有的不悅之色。「你應該知道司絲對你的感情,為什麼還要誤會她?」
「如果她對我是真心,怎麼會和黑曜在一起?」忌妒如毒蛇般嚙咬他的心,讓他口不擇言。「這麼多年來,他送給她不少值錢的定情之物吧?若我是女人,也會被感動。」
「常天競!」那西斯喝道︰「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做過什麼?反倒將責任往司絲身上推,男人真自私,總有千百個理由為自己開月兌。」
怒意自心底涌起,常天競反吼回去︰「結婚是她提出的,這足以證明一切!」
「我不想跟你廢話了!」修長的身子向外走去,聲音仍舊冷冷的飄過來。
「我最瞧不起逃避的男人,既沒擔當又懦弱,只會找理由掩飾自己的無能!像你這種連自己心意都不敢正視的男人,還不如穿裙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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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特別暖和,即使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套,岑司絲仍熱得渾身是汗。
「媽媽,我上課去了。」她模模岑淑娟的額頭。「燒好像退了,想吃些什麼,放學後我買回來。」
「不用了,」岑淑娟搖搖頭。「你還是快去上學吧!都怪媽媽不濟事,讓你擔心。」
「別瞎說,喝點水,再好好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岑司絲轉身拿保溫瓶。看著女兒縴細而略為僵硬的身影,一股酸意涌上鼻頭。
這難道是命嗎?母女倆的命運竟然如此相似?
當年自己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撩撥,生下司絲這苦命的女兒︰然而二十年後,司絲竟也……
「媽媽,你怎麼哭了?」發現到母親通紅的眼眶,岑司絲心底有些明了了。
「別哭,這不是媽媽的錯,是我自己識人不清,你千萬別責怪自己。」
「司絲,當時卻沒阻止你,是我的失職。」岑淑娟落下眼淚。「我看你那麼快樂,所以才沒阻止,沒想到……」
「別再說這些了。」她替岑淑娟攏緊了棉被。「事情過去就過去,我不會再去想,反正曜會照顧我,你就別擔心了。」
安撫好母親後,岑司絲拖著腳步向外走去。
好累,真的好累,即使受了這麼深的傷,脆弱的心早已不完整,她仍然要裝出堅強的模樣、面對所有的人。
因為她是岑司絲啊!她是高傲、冷淡、不輕易屈服的岑司絲,怎麼可能會有情殤?
與其要面對無謂的嶼與無用的安慰,她寧願一人獨自咽下悲傷。
不是沒有想起他的,即使他狠狠傷了自己,將他當作隨手丟棄的棄物,她還是忘不了他!
也曾想過要忘記他,將她屏棄于心門之外,繼續過著原來平靜的生活,但是心已經破碎,再也無法愈合了。
心不完整的人,該怎麼好好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不該為逃避情感的創傷,跟曜提結婚的事,但她已經無法相信任何男人了——除了曜。
他是她親愛的哥哥,他會一輩子對她好,但……兩人會幸福嗎?
曜說,只要在婚禮還沒舉行之前,自己隨時可以反悔。
沒關系,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只要你快樂,我丟臉又何妨?
沉穩而威嚴的聲音像在耳邊旋繞,選擇曜,應該是最平衡可靠的吧!她相信曜一定是個好丈夫的。
考慮了半晌,她終于撥了手機,將自己的決定告訴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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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望著明媚的陽光,還有身旁人人幸福的表情,她難過的只想放聲大哭。
垂眸忍住眼淚,借著長睫想掩飾淚光,然而眼前卻出現一雙黑皮鞋,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請讓讓。」她仍舊垂著頭,低聲說。
已經沒有氣力去應付任何人了,現在的她,只想做一朵不興漣漪的浮萍。
眼前的黑皮鞋沒有動,岑司絲略感不耐,干脆往左邊走,企圖繞過那不識相的人,沒想到肩膀一輕,一張紅色的喜貼落在地上。
看清喜貼上的名字,她心里陡然一驚,緩緩抬起眸子,卻恰巧撞進那雙冷淡的冰瞳之中。
「恭喜!」他又冷又硬地說。
看見他冷酷且不帶感情的面容,岑司絲壓下想哭的沖動,盡量以平靜的口吻淡淡地說︰「謝謝。」
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多想哭著奔進他的懷中,但理智和情感,都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卑賤的行為。
她故意裝作不在意,輕忽的說著︰「有空就來喝杯喜酒,若不能來——那也無妨。」
「是嗎?」常天競不怒反笑。「能嫁給青梅竹馬、又慷慨多金的戀人,你應該很愉快吧!所以我當然不該出現,免得屆時場面尷尬。
听出他話中的譏諷之意,岑司絲驚愕得睜大了眼。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傷她在先,憑什麼以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來責難她?簡直欺人太甚!
她一言不發,抱緊懷中的書向前走去。要誤會誤會吧!跟曜比起來,他不過是個既自私又混賬的男人!
「被我說中,心虛了?」她的沉默讓常天競怒火更熾。
他一把抓住岑司絲縴細的手臂,嚷道︰「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要默認?該死的,難道你就只把我當作婚前的玩伴嗎?」
「常天競,你給我閉嘴。」
強裝的漠然一下子就碎裂,岑司絲氣瘋了,使勁扭著手臂企圖掙月兌。「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自大,混蛋、可惡又自私的爛人。」
「我從沒否認過,我是這樣一個爛男人。」常天競的手就像鐵箍似的箍住她。「不錯,我是利用你,利用你傷害蔡志倫、傷害王黛莉,而你呢?你又算什麼?」
把岑司絲逼至牆角,將她鎖在自己雙臂和胸膛之間,常天競憤怒極了。「一開始我對你確實有愧疚,想好好補償你,畢竟我奪走了你的初夜——」
「住口!我不要听。」岑司絲別開臉,不願見他火一般熾燙的雙眸。
然常天競卻強橫地扣住她的下巴,要她正視自己。「沒想到,最後卻是我栽在你手里。老實說,你故意獻身于我,是別有居心的吧?」
听到他莫名的指控,岑司絲驚訝的愣住了。「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嗎?」常天競冷笑連連。「妹妹作久了也很累吧!又不甘心黑曜有別的女人,所以在那無聊的女性主義作祟之下,你挑上我這個自動送上門來的笨蛋,陪你玩一場愛情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