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水晶追著他。
「去和傅水晝的女助理約會!」他冷冷的說。
「你!」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為什麼?」
暗永夜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說︰
「因為傅永晝喜歡她,所以我想破壞他們,這樣妳懂了嗎?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不明白妳為什麼要執著于我,現在妳看到我的真面目,是不是覺得很可怕?」
「永晝沒有錯,你何必遷怒到他身上?」水晶說︰「那個女孩也無罪,我不相信你會這麼過分?」
「無罪?她無罪?」傅永夜冷笑起來,表情是譏諷而不屑的。「跟我走,我帶你去看一個人。」
寧靜的醫院長廊上,清晨的陽光從窗邊透了進來,灑了滿地金光。兩人一直走到長廊的另一頭,傅永夜才在某間病房前停下來。
水晶順著他的眼光望進房中,這才發現床上,躺著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還有一個女孩趴在病床旁,兀自瞌睡著。
「那個女孩,就是傅永晝喜歡的女人。」傅永夜唇邊始終帶著諷刺的笑。「至于床上的人,是她的父親,也是當年將我遺落在巴黎的人。」
水晶震驚的望著傅永夜。
「他」
「當年若不是他粗心大意,我的生命會平順許多。雖然跟著父親也沒什麼好,但至少我能吃飽、不需用拳頭捍衛自已的人生。」
他說得這麼不經意,好象在談論著別人的事似的,水晶卻心痛的哭了。
「一切都過去了,夜,你現在有我、我會讓你快樂、讓你幸福,請不要再回想以前的事了。」
「我也不想,但那些回憶卻像惡魔一樣,時時纏讓著我,讓我每一夜都在痛苦中醒來。」他的眼楮看出窗外。「他高雅、尊貴、有品味而挑剔,我不想恨他,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水晶,我是個卑下的人,對不對?」
水晶明白傅永夜口中的「他,指的是傅永晝。是啊!連名字都這麼好,永晝——永遠的白晝!
「你接近那個女孩,是為了報復他?」水晶有些發慌了。
「或許吧!」他的眼神恢復了平靜。
「請你別這麼做,那個女孩是無辜的,她什麼也不知道。」水晶驚慌的抱住了他,顫抖的說︰「你不卑下,你是純潔而高貴的,所以請不要欺騙她,不要利用她的感情傷害他們。」
「妳不贊同我?」他的聲音有點冷。
「我只是」只是希望他能擺月兌怨懟,重回傅家懷抱啊!
「若妳不贊同,就立刻從我眼前消失,這是我自己的事,請妳不要插手,也別再管。」
「夜,你真的要這麼做?」水晶顫抖的問︰「就算會毀了我對你的愛,你也堅持?」
「別逼我、別再管!」傅永夜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轉身離去
一連幾天的雨,使空氣帶著煩人的黏膩與潮濕。可今天才睜開眼,滿室陽光通亮得叫人難以招架。
夜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水晶不禁擔心起來。她再度來到醫院里,想看看女孩的狀況。
才走近病房,卻意外的發現,病床上的老者正神清氣爽的哼著歌,一臉愉快。見到水晶,他招呼一聲。
「小姐,有什麼事嗎?」
「呃我」水晶有點著慌。「我是令嬡的同事水晶,想來看看她。」
「她剛剛才離開,說要和朋友出去玩。」
「朋友?噢,謝謝。」水晶正欲退出病房,卻被老者叫住。
「水小姐,」他眉開眼笑的說︰「老實告訴我,我女兒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最近似乎特別快樂。」
「男朋友?我不知道」水晶茫然的搖搖頭。
男朋友?突來的靈感如箭般,銳利的射入她的思緒里。水晶跳起來,連忙往門外沖!
上天保佑,千萬不要是夜,她不要夜變成惡魔啊!
水晶沖下樓去,邊四處尋找那女孩的身影。
難道已經走了?想到這兒,她急忙跑出大門,卻正巧听見機車隆隆的噪音,和那絕塵而去的熟悉背影。
那是夜!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支持不住的跌倒在地。
他還是做了,他寧願選擇失去她,也要進行他對傅家的報復!
究竟算什麼,自己究竟算什麼?十多年來的愛戀,竟比不上他心中濃烈的恨。無邊無際的寒冷籠罩住她的全身,她突然失去了力氣。
算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她已經好累、好累,無法再追逐下去了。
放棄吧!因為,命運早就告訴自己該走的路
第十章
暗永夜站在細雨中,從樓下凝視著水晶的住所。只見屋內一片幽暗,水晶還沒回來?
正欲離去之際,耳邊突然傳來尖銳的煞車聲,接著是車門被用力摔上的聲音。他有些意外的回過頭,卻見到一張怒氣騰騰的臉。
「你還來干什麼?水晶都已經走了!」
馮挽綠滿腔怒火的開炮。
走了?傅永夜心里一驚,趕緊追問︰「她去哪兒了?」
「你也會關心嗎?」馮挽綠雙臂交抱,鼻孔連連噴著氣。「我告訴你,她已經徹底對你死心啦!你別再妄想她會回來找你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不相信世上,會有你這麼冷血的人,你知不知道,水晶有多麼愛你?」馮挽綠怒視著他。
「我認識她的那一年她才十七歲,她把我當作最要好的朋友,與我分享所有的心事。」馮挽綠大罵,眼淚卻簌簌落下。
「她曾對我說,這世界上,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夜,無論遭受什麼挫折屈辱,只要一想起夜,她便會精神百倍、勇氣十足,可以應付一切的困難。她是那麼的相信你,相信你會保護她,給她幸福!可是你瞧瞧,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她現在在哪兒?」傅永夜握緊了拳頭。
「她走了,你听不懂嗎?她走了,她已經放棄了你的愛,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相信!」
暗永夜憤怒的瞇上眸子,感覺自已的手微微顫抖。
「事實就是如此!你寧願為了可笑的報復而放棄她,不是嗎?像你這種人,活該孤獨一輩子,可惡!」
她舉起手便要摑打他,可手卻在半空中被攔截住了。
「挽綠,妳太激動了,先回車上去吧!」那西斯輕聲安撫她。
「可是水晶她」望見那西斯溫和的眼光,馮挽綠陡然消了氣。「好吧!」
她合著眼淚轉頭上車,只剩兩個男人在細雨中相對。
「我們到最上面去?」那西斯做了個邀請手勢。
暗永夜沒說什麼,跟著那西斯一路走上頂樓。一打開門,冷颼颼的風和雨撲面而來,那西斯卻極享受的張開雙手,深呼吸著。
「這兒的風景真好。」他跳上水塔,也不嫌髒的坐下。「過來!」他招招手。
暗永夜順從的跳上去,坐在他身旁。
那西斯笑了。
「多奇怪,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那水晶呢,你為什麼從不听她的話?你不在乎她?」
「不是的!」傅永夜咬著牙說︰「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那西斯聳聳肩。「我不懂有人竟然可以那麼固執、那麼懦弱,自已不敢愛,卻將一切罪名怪到宿命上,真好笑。」
「住口!」傅永夜的額上冒出青筋。「我不需要你的多管閑事!」
「我偏不,」那西斯不怕死的說道︰「為什麼你總是要傷害愛你的人?推開身邊所有關心你的人?」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傅永夜冷冷的望著前方。「你根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