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頸項好暖、好暖噢!她將手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規律而令人安心的心跳怦、怦、怦。
「夜」她輕聲喚道,頭一次可以清楚的與他的臉平行。
「嗯?」他走入客廳之中,溫暖的暖氣立即包圍了兩人。
「你剛才為什麼要哭」她鼓起勇氣將話問出口。
身子陡然一僵,她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狼狽的神色。「夜?」
夜的表情冷了下來,身上傳來的體溫似乎也降了幾度。「妳看錯了。」
「可是」她還想再追問,見到他冷凝的神色,水晶只得硬生生將話吞下。
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好苦澀、好苦澀的感覺,夜不願意告訴她,甚至連承認也不願意,這代表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
「妳是我的小妹妹,」他突然開口了,聲音平穩而堅定。「我會照顧妳,像一個哥哥般。」
「是嗎?謝謝!」為什麼,為什麼當自己听到這句話時,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她要夜注意她、照顧她、愛護她,這些夜都做到了,因為她是「妹妹」嘛!但是她卻好難過。
暗永夜凝視著她,緩緩的說︰「答應我,讓我們一直這樣,永遠都不要變。」
水晶裝得很愉快的笑道︰「當然,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們會一直這樣,永遠不變」
柏耳森宅第中——
「唉——」長長的嘆息,聲音是抑郁不快的。
「大小姐,究竟怎麼啦?瞧妳唉聲嘆氣的,難道世界末日要來了嗎?」馮挽綠忙碌的咀嚼口中的食物。「噢!這鵝肝味道好濃郁,上面的魚子醬更鮮美,妳不嘗一點嗎?」
水晶無力的搖搖頭,雙手托腮。「我好苦惱,沒有胃口。」
「苦惱什麼?妳的夜哥哥不是回來了?唔這松露切得好大塊,好吃——」
「我覺得他很不在乎我,刻意要拉開我倆之間的關系。」想到這兒水晶不由得難過起來。
「我覺得我對夜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是有點變了,但我也說不上來。以前的快樂、放肆全不見了,現在的我,有時候看到他,甚至會有心痛的感覺。」
「心痛?!」馮挽綠瞪直了眼,連唇邊的魚子醬都忘了舌忝干淨。「老天,妳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愛?」水晶有點迷惘。「但是愛是怎麼樣的呢?夜說他一直把我當妹妹,妹妹愛哥哥,這是很正常的事吧!」
「但妳確定自己對他,真是兄妹之間的愛?」從她那麼珍惜與夜的回憶來看,馮挽綠認為這段感情並不單純。
「我不知道,我分辨不出來!」她挫敗的搖搖頭。
「唉,既然妳都那麼虛心求我了,好吧!」馮挽綠雙手一拍。「就讓我馮大師來傳妳密招。」
「唉!」水晶抓著頭發。「挽綠,這時候別拿我開玩笑。」
「誰拿妳開玩笑?」馮挽綠不平的大叫起來。「這招百試百靈,不但可以試出妳對他的感情,同時也可以藉由對方的反應,來探測他的真心唷!」
一听到可以探知夜的真心,水晶眼楮都亮了起來。「快告訴我是什麼方法?」
「接吻!」馮挽綠爽快的說出兩個字。
「接吻?!」水晶頭驚叫起來。
「干嘛那麼驚訝,對你們法國人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馮挽綠是台灣來的交換學生,要來巴黎之前,她可是好好做足功課的。
「話是不錯,但我怎能就這麼沖上去吻他?」想起來她就羞得滿面通紅。
「妳不是很——想知道夜對妳的感覺嗎?要做不做隨便妳!記住,機會是由自己創造的。」馮挽綠拍拍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啊!靶謝妳的招待,想不到我這麼好口福,在參加歐斯蒙晚宴之前,還能來這麼一餐。」
「什麼歐斯蒙晚宴?!」水晶隨口問道。
想到自已得主動,就讓她全身發軟,唉!有沒有矜持一點的方法啊?
「嗯,妳不知道嗎?」馮挽綠意外的問。「法森?歐斯蒙明晚在自家別墅辦慈善晚宴,爵士也有參加啊!」
「我不知道。」水晶一驚,隨即沉思起來。
法森?歐斯蒙?!爵士和他不是死對頭嗎?爵士不可能答應敵人的邀請。
而且——雖然不很明顯,但她隱約察覺,夜似乎很注意歐斯蒙的一舉一動。尤其當他听到法森?歐斯蒙時,神情和態度總是有微些變化。
從兩天前夜就不見蹤影,問爵士他也不回答,只說夜有事忙去了,難道和歐斯蒙有關?
「你的爵士真是沒話說,他幫我介紹的那個男人,不但英俊風趣,最重要的是很、有、錢。」馮挽綠雙眼發亮,口水差點沒滴下來。「明晚就是他要帶我,去見識見識上流社會的華宴哩!」
「我也要去。」水晶突然雙拳擂桌。
馮挽綠被她激動的反應給弄得莫名其妙。「那妳趕快跟爵士說,晚宴得憑邀請函入場噢!」
「不!爵士不會讓我去。」水晶凝起臉。
相處多年,她很了解爵士。若是一般的晚宴,爵士都會先問過她的意願。然這次他什麼都沒提,夜又失蹤了,可見明晚那場宴會絕對有問題!
「妳的意思是指,明晚是一場鴻門宴?!」馮挽綠吃驚的說。
「什麼是鴻門宴我不知道,但是挽綠,請妳幫我,」她握住馮挽綠的手,懇切的說︰「妳若能帶我進去,以後妳要什麼東西,我一定會『加倍』的補償妳」
尚未夜晚,歐斯蒙偌大的宅苑里已停滿高級房車,鏤花大門與茂密的樹叢上,掛滿了閃閃發亮的小燈泡。
豪華大廳的一旁,設置數張長條型的長桌,上頭擺滿許多精美的食物,賓客們熱絡的寒暄,氣氛熱絡。
突然,一部造型奇特的Saab古董車流暢的駛進大門口,一直往花園直沖而來,大伙兒驚叫出聲,紛紛往兩旁逃去。眼見車子就要撞上盡職的守衛了,駕駛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下來。
最先從車中走出來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東方男子,接著才是兩個女子,三張突出的東方臉孔,再加上方纔的意外,很容易就引起旁人的注意。
原本臉色以變得鐵青的法森?歐斯蒙,一見到來人,臉上立即堆滿假笑的迎上來。「原來是那西斯啊!敝不得車飆得這麼狠。」
男子微微一笑,眼神里卻沒有任何笑意,只是隨意點個頭。「你好啊!」
歐斯蒙熱情的與年輕男子交談起來,完全忽視兩旁的賓客,由此可知,年輕男子對歐斯蒙來說,應該是相當重要的人物。
可水晶卻沒心思想這些,一雙水眸只是盯著歐斯蒙瞧。法森?歐斯蒙約莫近五十歲,身材相當高大,一頭金發因年紀的關系而有些黯淡,但整體來看,還稱得上是一名美男子。
是他嗎,讓夜情緒波動的男子?可是又有點不對,夜當時的眼神很復雜,不像是在看一個單純的敵人。
就在她沉思之際,另一輛車已悄悄往右邊的停車場駛去。
「夜,找機會行動,你萬事小心了。」爵士對夫在後座的傅永夜低聲吩咐。
「我知道——」話聲未落,傅永夜已閃出車外,快速的隱沒夜色之中。
爵士憂心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成功或失敗,就看今晚了。
他跨出車門,往宅第走去,還未走到花園,便見到一張熟悉而艷麗的臉蛋。
水晶?!他大吃一驚,沒想到水晶竟會擅自混進晚宴中,她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