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搶下她手中的刀子,憤怒的想制止她愚蠢的行為。
「你不懂的——」金悠失控的低嚷,想也不想的直接扳開金無愛直打顫的小嘴,將自己的手腕送過去讓她咬著。
苞著,她飛快的從床畔的枕下取出另外一把小刀,毫不考慮的劃破自己的手腕,讓鮮血一滴滴的流入金無愛的嘴里。
「你瘋了不成!竟然讓孩子喝你的血?!」宋上顛怒吼,她身上的毒都還沒解哪!
「愛愛從一出世,身上就帶著黃泉飄香的劇毒,那麼小的孩子,我還能怎麼救她?你告訴我!」金悠頭也沒回的痛苦的說著。
她在自己身上試毒,等確定有用後,才敢讓愛愛吸吮她的血,以便抑制她體內的毒性,又不會因用量不對而傷了她弱小的身子。若不是因為她已無計可施,她又何須用這種方法來傷害自己呢?
「她也中毒了?」聞言,宋上顛臉色鐵青的震了一下。
難不成這些年來,她都是用這種方式幫孩子救急延命?一想到此,他胸口倏地發疼起來。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不會有這樣軟弱的情緒,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心底為她發酸泛疼,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是錯得離譜!
他真的恨她嗎?其實,答案早已清楚的擺在眼前,他一點都不恨她,甚至這三年還想她想得心口都在發疼,只是,該死的自尊卻讓他拉不下臉,不敢承認自己真實的心意。
其實,他早就愛上她了!
「她是我的孩子,你別管也別問。」金悠佯裝不在意的冷漠以對。
因為再說下去,只怕她就想哭了!
「別騙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宋上顛情緒激動的想伸手抱她,但想了一會兒,還是猶豫的只將手放在她的肩上。
她肯定還記著他當年為了氣她而說的混話,所以,才不敢去找他,宋上顛此時只感到懊惱不已。
「別管咱們,你走吧!」金悠輕拂開他的手,不再多說的將手掌放在金元愛的胸前,緩緩的借著內力將她身上的毒驅逼到一處。
「我會等你——若你不走,我就留下。」知道她正在暗中運傳內力到愛愛的身上,宋上顛只能嘆氣,卻不敢貿然過去打斷她的舉動。
「看來,五哥是不可能讓咱們動她了。」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葉祈無可奈何的只能雙手一攤,回頭對夏侯戈露出個苦笑。
「但我一定要了結這個案子——我要抓她!」夏侯戈冷冷的應了一聲,跟著,他出人意料的一掌揮向金悠的門面。
葉祈不做的事並不代表他不敢做,從來他就不知道何謂兄弟情義,他只知道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會傷了身邊的人也無所謂。
「三哥!你發什麼瘋?!」
在葉祈不敢置信的大叫聲中,宋上顛反應極快的擋下夏侯戈劈來的掌風。
「你干什麼!」宋上顛的眉眼在瞬間發出冷冽的精光。
「別護著她,不然,我照樣對你不客氣!」夏侯戈不帶感情的道。
「你是不打算要我這個兄弟了是吧?」宋上顛一掌揮了過去,將夏侯戈逼退了幾步。
「這是兩回事!等帶她回宮之後,我可以幫你求情;但她的人我是一定得抓回宮覆命的。」夏侯戈輕易的閃開,接著再次進攻。
「不可能!我知道鷹王的脾氣,帶她回去,她絕不會有活命的機會,如果你真想帶她走,就先打倒我再說。」宋上顛也不肯退讓。
「你明明說過不在乎她的,既然如此,她的死活你根本就不該插手。」夏侯戈伸手就要抓金悠。
「不許踫她!你若敢傷她,我就殺了你!」一怒之下,宋上顛迅速將一直握在手中的短刀,飛快的抵著夏侯戈的腰間。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的,就是沒人肯先退讓。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放著正事不做,淨在這里搞兄弟鬩牆的戲碼,你們還真是無聊!」葉祈受不了的翻白眼。
紅顏果真是禍水,瞧她一個人什麼事也不用做,就能把天鷹朝的兩名大將軍挑撥到打起架來,看來她的確是了不起!
葉祈大吼的話語才剛出口,一直在替愛愛逼毒的金悠卻突然氣血翻騰,冷不防的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你們——」她臉色蒼白的軟倒在金無愛身邊,有些氣結的苦笑。
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掌風勁道有多強,就這樣在房里打了起來,害她也遭受池魚之殃,不只被掌風打中而走火岔了氣,甚至連功力都毀了大半。
「該死的!弄成這樣,你高興了吧?」宋上顛心急的扶起金悠,對著夏侯戈破口大罵。
「如果你早交出她,就不會變成這種局面。」夏侯戈冷哼了一聲,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念在咱們兄弟一場,我不想和你繼續斗下去,今天就暫時給你個面子,但是,鷹王那兒我一定會據實上報,你等著吧!」
夏侯戈說完掉頭走了出去。
「那家伙似乎是執意要和我過不去,喂!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目送夏侯戈離去後,宋上顛陰沉的回頭看著葉祈。
「嘿嘿!我當然不能怎麼辦,我看,我先帶這小子出去,你們好好聊聊。」葉祈打馬虎眼的干笑兩聲,識相的忙拉著烏漢走了出去。
‘你……威脅他?!」金悠很想笑,但卻因肺腑間不斷的翻攪而疼得掉下淚來。
「你別動!放心,我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的。」宋上顛扶起她,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態度和她說話,這讓金悠忍不住又想哭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氣息不穩的問。
「為什麼這些年不來找我?你當真這麼恨我?」他沒回答她的話,卻問︰「其實,並沒有其他男人對不對?你明知道是猜忌蒙蔽了我的雙眼,為何還要讓我這麼誤會下去?」此時的他感到懊悔不已。
「因為——我不敢……我怕!」金悠欲言又止的說。
她怕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反而會像當年一樣的羞辱她,教她難堪。
「所以,你寧願過著這樣的日子,也不來向我求助?」他接口道,臉上滑過一抹沉重的痛苦,「你……不想我嗎?」
「我想……好想!可是,你不肯讓我見你……當年你就是這麼說的。」金悠激動的哽咽起來,人也跟著猛咳。
「天!你真傻——」宋上顛語塞的開不了口,對她的痴傻和听話,他只能心疼的直搖頭。
他早該想到她有多傻,從來都是將他的話奉若聖旨般的記在心里,否則,多年前上元夜那晚的玩笑話,她怎麼會傻傻的就當真記了下來。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放在心里……你曾說……若有了孩子……會殺了她,現在你會動手殺我和愛愛嗎?」她費盡力氣,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完。
「別說了,忘了我當年所說過的話,我不是真心那麼說的。」宋上顛緊抱著她,喃喃念著。
當年他真是個混蛋,竟然這樣的傷害她!他不斷的自責著。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是我不好,我做錯了。」她將臉埋在他的懷里,昏昏沉沉的露出個淺笑。
或許現在這一切全是個夢,可是,此時的她卻覺得好幸福……幸福的好想哭!
哪怕夢醒了又得和他分離,兩人再次形同陌路,但她還是感到好快樂、好開心。
「這一定……是夢……我知道的……」金悠閉著眼,聲音愈來愈小,最後她嘴角含笑,眼眶帶淚的昏厥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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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悠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她渾身酸痛,力氣盡失的連撐坐起身都費了好大一番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