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秉鈞眼尖地瞄到他的男主角同樣不把他當一回事,「睿晨!」太差勁了,他為他們兩個人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可他們兩個都不知感恩的模樣,簡直跟喪心病狂的人沒兩樣。
凌睿晨懶懶地蓋上眼瞼,順便將頭套上用來綁假發的布條拆下來塞住兩個耳朵,「耳不听為靜」。
望著他的舉動,倪瓔歇忍耐不住,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也懶得听鐘秉鈞不知第八百零幾次的教訓,轉身回她的休息室前,朝可憐的鐘秉鈞拋下一句話,「鐘秉鈞,這可不是我的問題,你想說哪有缺點,找找那個不是很敬業的人吧!」
「你們兩個——」鐘秉鈞如虎的眼珠瞪得老大,但見凌睿晨跑去睡覺、倪瓔歇也擺動著她縴柳的腰肢風情萬種地離開,他大大地吐了口氣,猛力抓著自己的頭發,將他的情緒發泄到無辜的工作人員身上。「算了!今天收工,我沒心情再拍下去了。」以他目前的狀況,再拍下去也拍不出什麼好東西。
堡作人員早已習慣這種不依進度就可以收工的情況,畢竟這種情形沒兩天就會發生一次,他們紛紛開始收起手邊負責的東西,而鐘秉鈞則無視于四周開始的慌亂,在原地兜著他的圈子。
然在倪瓔歇回到休息室的門前,又像想到什麼似地折回片場,面帶微笑地望著所有工作人員忙碌的情景,然後她看到了她剛剛差點忘掉的一件事——凌睿晨。
顯然凌睿晨的睡眠完全不受嘈雜環境的影響,和他合作一個多月,倪瓔歇相信他真能在短短幾秒內迅速進入熟睡狀態。他果真是生來吃這行飯的料,在演藝圈里的人最怕的就是因睡眠不足而影響到工作、影響美貌,他卻絲毫沒這方面的問題。
倪瓔歇輕松地在他面前站定,手邊習慣性地抄起報紙,明知這種惡作劇不能真的將他詛咒到死,但她不做就無法平息心中的那股沖動,她想漠視他,卻厭惡自己無法將理智與感情兩相沖突的矛盾從心中除去,只好以這種無聊的小兒戲平緩她不平的情緒。她無聲地在心底竅笑,然後又將報紙掩上了他的俊瞼,雙手合十,虜誠地朝他一鞠躬。
「我還沒死!」平躺在長椅上的凌睿晨不如往常般雲游太虛,他氣急敗壞地一把將臉上的報紙丟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正巧撞見倪瓔歇滿頭珠花搖晃地朝他深深膜拜。「這麼拜我我是什麼意思?」
倪瓔歇眼里閃過一絲錯愕,沒料到他竟沒有熟睡,但她的訝然隨即被笑容掩了去,接著說道︰「你等著抓我?」
「是又如何?,被你拜了一個月,我不死都快成仙了,你就巴不得我死?」凌睿晨每次睡醒後發覺被人蓋了張紙在臉上,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他既不是流浪漢、也不想平白的被人詛咒到死。
倪瓔歇如銀鈴般的笑聲緩緩地漾開,不理會他暴跳如雷的模樣轉身離開,並隨意地朝他擺了擺手,「只是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你就當成我幫你一個不足言謝的小忙,何足掛齒。」干脆讓他氣爆好了,對他的怒氣她愈來愈覺得有趣了。
「小狐仙,你走了我怎麼辦」電腦螢光幕彼端傳來電腦合成的悲慘狼嚎聲,令人發噱地變出一張哭泣的狼臉。
倪瓔歇對著螢幕低低地笑了起來,並飛快地敲著鍵盤,熟練的手令人懷疑以她的出身,怎麼有可能對電腦如此了若指掌,「小狼狼,我走了你還會活得很好,別在那邊窮鬼叫,你應該知道和你混在一起,總有一夭我會被你帶壞的,當然能溜就得溜掉。」末了,她再加上一張狐狸吃笑的合成書。
「可咱們不都是‘犬科動物’嗎?怎麼可以說我帶壞你?」小狼狼做了個鬼臉。「討厭死了,你明明比我壞,結果居然被你惡‘狐’先告狀!」
「唉,小狼狼,人家明明是純潔的小狐仙,哪有比你壞?」倪瓔歇面露笑容地望著電腦螢幕,又打了幾行字,「快說吧!人家知道你絕不會對我罷休的,我都還沒放出風聲,你就已經知道人家打算睡覺了!。」
彼端一陣沉默,然後出現一頭狼咧開邪惡的嘴臉,「你應該知道想睡覺沒那麼容易吧?吃安眠藥會害死狐狸的。」
「一定要吃安眠藥嗎?」倪瓔歇輕松的臉蛋沉了下來,她就知道「滅」不會放過她的,很可能找「絕」請她吃安眠藥,惟一能幫她的,大概只有交情較好的「危」,也就是在螢幕那頭的小狼狼。「我可不可以有別的選擇?」
「那麼幫我在你身上抓五百只跳蚤給我和其他人,最近都沒跳蚤,害我想抓癢都不行。」
「五百只?!太貪心了吧!」倪瓔歇暗暗為這個數字吐了下舌頭,「一只狐仙想睡覺的代價有那麼高嗎?我去哪里生五百只跳蚤給你?你想被跳蚤咬死啊!」
電腦合成的狼笑聲傳進她的耳朵,「你不就打算睡在一棵有禿鷹的樹上嗎?吹掉它面向東方的樹枝,你就找得到地方可以睡了。」
倪瓔歇抿了抿嘴,「那些八卦雜志八成昏了你的眼,我沒打算到樹上睡,可是話說回來,想教我去睡那個樹上的,應該不是你吧?況且那棵樹有沒有五百只跳蚤,只有天才曉得。」
「呵,小狐仙,咱們心知肚明,或許有人看那棵樹不順眼,所以決定把它砍了吧,大伙兒都很仁慈嘛!又沒教你把所有的樹枝都砍掉,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相信你也睡得不安穩。」
倪瓔歇沉思了半晌,「好吧!五百只,以後可別再找我要跳蚤了。」沒想到她的身價貴得嚇人,他們真是吸血鬼投胎的。
「痛快!小狐仙,我們下次再見。」
電腦隨即傳出斷訊的符號,快得來不及讓倪瓔歇打上「永遠不見」,又瞪著螢幕思忖了會,才將筆記型電腦關機,緩緩地舒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五百只,足以讓一個國家毀滅了,她可以想見築在樹上的鷹巢會因她而動搖。
一陣敲門聲震斷她的思緒,倪瓔歇沒好氣地朝門外不知死活的家伙叫道︰「進來!門沒鎖。」先是一捧足以淹沒人的紅玫瑰出現在門口,接下來嗆鼻的花香夾雜著來者的氣味,令她不悅地擰起鼻子,又是他!陰魂不散的背後靈。
「瓔歇,收工了吧?」駱宜良涎著一張人見人厭的婬笑,恭敬地將他手中的花朵高舉到她面前,我向工作人員詢問過了,今天晚上沒有通告,我有榮幸今晚請你到上海一游嗎?」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倪瓔歇懶懶地蹺起二朗腿,恰巧讓她緊身迷你裙下的性感小褲褲若隱若現,她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壞女人微笑,朝他眨眼,「人家想玩的可不是這種落後的地方,我相信還有更多東西可以玩,譬如……」她故意把眼楮暖昧地眨了眨,將她話里的意思弄得更盡在不言中。
駱宜良連連地干咽了好幾口唾液,捧花的手偷偷模模地爬上她光果的膝蓋來回地模索著,一副猴急的模樣,「當然我們可以想到一些更好玩的東西,反正這地方也沒什麼真正可以玩的,就如你所願來玩一些真正好玩的事情吧!」倪瓔歇呵呵嬌笑地拍掉他逐漸往上移動的魔掌,胃部隱約地為他的惡心而翻攪著,「別那麼急嘛!有所期待,得到的樂趣會更加的刺激。」令人作惡的男人!家里有一個妻子還不夠,外頭金屋藏嬌也不曉得藏了幾個,還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他也不怕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