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淡定地應對,「是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禎王爺確實有權從我手中搶走兔兒,不過……那正好也意味著,我可以再從禎王爺手中將她搶回。」
聞言,安慶帝撇唇一笑。
「勵守峰,你好大的膽子。」一旁禎王爺神情不悅地駁斥,「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跟本王搶人?」
目光一凝,無懼的面對情敵,「禎王爺,兔兒若真心跟你,我也搶她不走。」
南宮禎劍眉斜飛,「這正是皇上宣你進宮的主因。」
勵守峰微頓,視線轉向安慶帝,「皇上?」
「唔……」他假意思索,神情苦惱,「守峰,禎弟十分喜歡兔兒,朕宣你來,是希望你能放棄她。」
「恕難從命。」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勵守峰,你居然敢拒絕皇上?」
「守峰,天下女人何其多,你為何要與禎弟同爭一女?」
「正因天下女人何其多,可守峰卻只鐘情兔兒一人。」他說。
安慶旁跟南宮禎互覷一眼,但勵守峰並沒發現。
「勵守峰,本王也非常喜歡兔兒,還給你,就像是要削去我一塊心頭肉般的難受,」他使壞的一笑,「你要我還你也非不可,不過,你拿什麼來換?」
勵守峰微怔,「禎王爺的意思是……」
突然,南宮禎將佩劍解下並拋向他。
他接住佩劍,疑惑的看著他。
「這樣吧,」南宮禎挑眉,「你削去一只胳膊,本王就將兔兒奉還。」
聞言,勵守峰陡地一震,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教他吃驚的,不是禎王爺提出如此無理且殘酷的要求,而是皇上竟未阻止及反對。
「怎麼?你不敢?」南宮禎尋釁的問。
勵守峰斂容,凝肅的問︰「禎王爺不會反悔?」
「有皇上在此,你還怕我反悔嗎?」
「好。」他不羅唆,拔出佩劍,架在自己肩上,「我給。」
「不行!」突然,自安慶帝身後的簾後傳來驚急的聲音。
勵守峰一驚,因為那是兔兒的聲音。
「不可以!」一直躲在簾後的兔兒將他們三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也更加確定勵守峰對她的用情至深。
她擔心慢了一步,他就會失去一只胳膊,因此未待皇上打暗號便沖了出來。
「你瘋了嗎?!」她氣沖沖的沖到他面前,將他手上的劍奪下,「你為了我甘願殘廢?」
看著月余不見、朝思慕想的人兒,他沉聲傾訴,「失去你,我與殘廢無異。」
「你……」他如此直接又露骨的表白,讓兔兒既驚又羞。
這時,安慶帝跟南宮禎都笑了起來。
「勵守峰,想不到你真的這麼喜歡我兔兒皇佷女。」南宮禎搶先笑他。
他一怔,狐疑的看著他,「兔兒……皇佷女?」
罷才還說要納兔兒為侍妃的他,現在為什麼稱兔兒為皇佷女?這是怎麼回事?
「守峰,剛才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試探你。」安慶帝臉上是滿意的笑,「朕卻將女兒嫁你,總得知道你對她用情否深重。」
「女兒?」勵守峰眉心一蹙,「皇上,這究竟是……」
「哈哈哈∼」安慶帝朗聲大笑,「待朕細細道來吧。」
尾聲
安慶帝賜婚皇商勵守峰,將兔兒公主嫁予他為妻之事,很快就在天城傳開來。
雖然大家都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兔兒公主感到好奇,卻也沒人敢多作揣測。
畢竟安慶帝風流灑月兌,又經常微服出宮,一個不小心便偷播情種並不意外。
兔兒公主與勵守峰的大婚之日訂在她出生日中秋那天,全天城歡慶三日,沿街設宴,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可隨意享用盛宴。
新房內,兔兒坐在床邊,趙竇賢容走了進來。
「累了吧?」她走到床邊坐下,溫柔的理了理兔兒臉頰邊的發絲。
「不累。」
「守峰被天昊跟禎王爺他們纏住了,恐怕得很晚才能回來。」
「不打緊,未來日子長得很。」她絲毫不因禎王爺他們打擾新婚之夜而動氣。
趙竇賢容愛憐的端視著她,眼眶泛著欣慰的淚光。「看見你認回了父親,又嫁給守峰如此深情之人,娘真是替你開心。」
兔兒靜靜的看著義母。其實,她心里一直有一個想法,一個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的想法。
此刻,這里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她想,該是說出那個想法的時候了。
「娘,」她執起義母的手,「兔兒想問娘一件事,您若不想回答便罷,兔兒日後絕不再提。」
趙竇賢容心里微微一凜。
「娘,您說的那位生下我的閨中密友,就是娘吧?」
迎上她澄澈的眸子,趙竇賢容一怔。「兔兒?」
「兔兒有個感覺,我感覺娘就是生下我的母親。」她眼里含著期盼的淚,「娘,是嗎?」
趙竇賢容心口一緊,眼淚瞬間潰堤,她低下頭,掩面哭泣。
事情至此,兔兒已確定了自己便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
她伸出雙手抱住了正在哭泣的母親,輕聲安慰著,「娘,兔兒不怪您,兔兒明白娘的苦衷及為難。」
「兔兒,娘……娘真是對不起你……」趙竇賢容哽咽致歉。
她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淚,但流的是欣喜的淚水。
「娘,您千萬別自責,兔兒真的不怪您。」
「娘!咦?」趙繡香跑了進來,見兩人相擁哭泣,不覺一怔。
見她進來,趙竇賢容趕緊跟兔兒分開,並急著拭淚。
「娘,兔兒姊姊,你們為什麼哭啊?」她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兩人。
「因為……」趙竇賢容整理了一下情緒,溫柔笑看著女兒,「看你兔兒姊姊得此歸宿,娘太高興了。」
趙繡香一笑,「所以娘是喜極而泣?」
「可不是?」兔兒拉著她的手,「要是趕緊也把你嫁出去,娘就更開心了。」
她噘起嘴,「我才不想這麼早嫁人呢!」
「哎呀,從前老嚷著要嫁峰哥哥的人是誰啊?」兔兒故意糗她。
她尷尬的低著頭,羞赧嬌嗔,「兔兒姊姊別笑話我了。」
「呵呵呵∼」
看著她那嬌羞又生氣的可愛模樣,趙竇賢容跟兔兒都笑了。
帶著醉意,勵守峰終于在子夜回到了新房。
兔兒還未和衣睡下,悠閑的沏了一壺茶,坐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明月。
「兔兒,真是……對不住……」他努力維持著平穩而筆直的步伐,但終究還是晃了兩下。「天昊跟你皇叔不讓我走,所以……」他來到窗邊坐下,一臉抱歉。
她微笑地倒杯茶給他,「不要緊,難得大家聚在一起,讓他們鬧個夠本吧。」
「你真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妻子。」勵守峰說著,抓起杯子把茶喝得精光。
兔兒抬頭看著天上那輪黃澄澄的明月,唇角噙著一抹恬靜的笑。
「人生的際遇真是千變萬化……」她有感而發,「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沒想到跟著你來天城,竟把爹娘都找到了。」
「可不是嗎?」他笑嘆一記,「誰料得到你的親生爹娘竟會是皇上跟容姨。」
聞言,她一怔,驚疑的看著他。「你……知道?」
「我猜的。」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迎上他的黑眸,兔兒安心淺笑,「希望你一覺醒來,別忘了你現在說的。」
「呵,」他一笑,「你以為我醉了嗎?」
「你沒醉?」
勵守峰眼底閃動異彩,兩只眼楮像熾熱的火把般,「今天可是我勵守峰的新婚之夜,才不會讓那幾個王老五把我給灌醉呢。」
說罷,他起身走向她,然後彎腰將她抱起至床邊放下,像是要把她的樣子深烙在心底般的端詳著她。
「啊,」他喟嘆一聲,將她緊擁入懷,「我勵守峰何其有幸能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