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啦!」倪瓔歇笑得花枝亂顫、亂沒氣質的,瞅著南宮慕容在剎那間白皙的雙頰又紅雲滿布,她眯起的水瞳閃過一絲他人無法察覺的哀傷。她神秘兮兮地靠到南宮慕容旁邊,壓低了聲量問︰「慕容,快告訴我,凌姊姊是不是對你的樣子驚為天人?」
「他是有點驚訝。」南宮慕容又不自覺地挪了挪身子保持距離,所有人中最震驚的人不是凌睿晨、在她身上留下吻的人也不是他。憶起昨晚的瘋狂,凌睿桓真的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之前,她壓根就不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吻痕,否則她早就遮得一干二淨了,哪輪到讓瓔歇發覺自己身上令人難為情的吻痕。她實在難以掩飾自己羞赧的反應,「都是你,沒事勸服我換上那什麼衣服。」
「原來你臉紅不是因為生病,而是昨天晚上有大事發生了。」倪瓔歇取笑著她的反應,用手肘戳了戳她的手臂,「怎麼樣,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告訴我,昨天凌姊姊是不是變成了野獸?一定很香辣刺激吧?」原來凌睿晨真的是轉性了,否則她怎麼會費心讓慕容變裝,就為了得知他的內心?
可惡!她得知了預料中的結果,然而她的心好痛,他頭一個喜歡的女人不是自己,卻是她的好朋友慕容……她的心真的好痛哦!
南宮慕容睨著倪瓔歇發亮的眼楮,警告地發出聲音,「瓔歇……」
「說啦!」要痛干脆就一次痛個夠,反正痛過了,她對凌睿晨幾年的迷戀就該告一個段落,她逞強地在表面做出興致盎然的笑容。完了,她好想狂笑,但她一狂笑,秉鈞就會跟著狂奔而來,然後發覺自己心中不成熟的迷戀已經幻滅。不,她寧可自己一個人痛,她不要讓自我的情緒弄得眾人皆知。
「你想錯了,什麼事都沒有。」怎麼會把她和睿晨湊在一起?自己又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
倪瓔歇非常堅持她的意見,「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啊!凌姊姊來了,你不說,我自個兒去問他。」她咬住自己的舌根,轉身就朝對她們跑來的凌睿晨瞅著。
「倪妹妹、慕容,原來你們都在這里,大伙兒找你們找得團團轉,要不是秉鈞說過你們喜歡待在屋頂上,我還真找不到人。」凌睿晨興匆匆地揚著手中的帶子,「要不要看?廣告已經完成了。」
「帶子完成啦?有沒有把我拍得很美?」倪瓔歇輕盈地跳到他身邊,笑意並未進入她的眼眸中。她咧開嘴,難掩心中憤意地暗暗在他腰際捏住結實的肌肉、轉緊,以耳語的聲量低聲笑道︰「凌姊姊,你很不夠意思哦!妹妹我把慕容打扮得那麼漂亮,怎麼慕容說你們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她脖子上的草莓是怎麼來的?姊妹一場,慕容怕羞不肯講,你一定要鉅細靡遺地告訴我啦!」
「呃?」慕容的脖子上有吻痕?凌睿晨很想咧嘴大笑,但他實在痛得笑不出來。原來、原來老四的動作那麼快啊?難怪慕容今天說什麼都不肯再把美腿露出來,昨晚成熟穩重的老四大概變成了一匹叫做「狼」的生物,把慕容給嚇壞了。
倪瓔歇不滿地揚揚眉梢,「你別想一笑置之,得不到答案,我不會滿意的。」看他一副想笑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好礙眼哦!活像偷腥成功的貓露出賊賊的笑容,慕容八成真的被他「吃」了。
凌睿晨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明白他布下的線已經讓倪瓔歇上勾了。他走到南宮慕容的身邊,「慕容,你的臉很紅哦!發燒了嗎?」
怎麼連睿晨都這樣取笑她?南宮慕容抬起頭來,卻冷不防有他地被他拎起下巴,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他的雙唇就蓋上她的雙唇,偷了她的香。
「凌睿晨!」南宮慕容適時做出反射動作,將他一掌打跌到倪瓔歇的身邊。她捂住被他偷香的吻,眸中噴出怒火,更多的是對自己的驚愕。怎麼會?怎麼會?!睿晨怎敢對自己做出這種事?凌家人讓她已經忘了不讓人近身的本能,所以才會被睿晨偷襲成功。
那是、那是……她的初吻!連睿桓都沒踫過的地方……南宮慕容無法抑制排山倒海而來的驚駭與憤怒,她睨著被打倒在地的凌睿晨,轉頭不語地躍下八層樓高的高處,冷靜自己別在此時沖動地殺了他。
「慕容的反應……」倪瓔歇有些錯愕,心底的狐疑更深。她瞅著坐在地上撫著臉頰的凌睿晨,「凌姊姊,慕容不高興嗎?」怎麼被他吻了後,慕容就跑了?他們不是情侶是嗎?
凌睿晨捂著嘴苦笑,「慕容不喜歡在大家面前和我有這麼親熱的舉動。」看來他的多此一舉差點穿幫,他是故意在倪瓔歇的面前吻她的。只要他的對象是慕容,倪瓔歇總該知難而退了吧?
「是嗎?」雖然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懷疑,但倪瓔歇的眼眸依然蒙上晦黯的色彩。她忍不住地輕笑出聲,愈激蕩愈強烈,最後干脆大笑了起來,讓她破碎的心有個可以發泄的地方。在他奇跡的注視下,她笑不可歇地編織了自欺欺人的謊言,笑著打著他的肩膀,「唉,凌姊姊,你要多多努力才行哦!」***
「你有沒有看過那個廣告?那個女人只是個背影,就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思,那麼美、那麼冷,又好像有著無法穿越的距離,簡直生來讓男人狂噴鼻血嘛!」
凌睿桓沉默以對,剛才在法庭上浪費了一堆口水讓這個男人月兌罪,這會兒倒懷疑起自己是否該為這種應該進牢里關的人做出反論,干脆讓他關到老死算了。
「唉!別走那麼快,你沒看過那個廣告嗎?」身為一個廣告人,李國強果然是口水多過茶,一旦確定自己沒事後,他的八卦比誰都還豐富。「不看可惜了,雖然那個美女只有背影和一個眼部的特寫,但是整部廣告最出色的人只有她了,她只要一出現,所有人的眼光就會聚集在她的身上,哪管得到她是否是路人乙?問題是短短三天時間,全台灣的媒體都為她發瘋了,卻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冒出來的奇葩。」
凌睿桓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語地推開律師事務所的木門,卻發覺他所有的員工不知怎的,不但沒有克盡職責的上班,一堆人的眼光全聚集在電視上頭發怔。
「他們一定在等廣告啦!」李國強像發覺知音地笑笑,「平空冒出的謎樣背影美女,就是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和姓名,連她的臉也沒人完全看過,看來免疫的只有凌大律師你一個人哦!」
凌睿桓微微眯眼,這動作通常代表著他的不悅。他壓根沒看過那個廣告,他也不想看到什麼西施再世的女人讓台灣人全部瘋狂。他不看電視,看報紙也會跳過影劇版,在他心里除了一個女人,其余的都不重要。他走到電視旁,正想將電視關掉時,他所有的員工發出一陣驚呼,「等到了、等到了!」
凌睿桓聞言漫不經心地回頭一望,當螢幕上熟悉的背影跳進他的眼簾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不自禁地瞪住了螢幕,直到那個一閃而逝的背影離開他的視線,緊接下來出現她野性又若有所思的眼神冰冷輕盈地與他對望,恍若在下一刻就會從螢幕中跳出,支配他的心與他的身體。
她的眼神就如第一次撞到她的時候,既酷又野,像一只受傷的野獸,強迫穩住想向人求助的脆弱,卻又明白自己必須孤軍奮戰。當時,自己就是為她的眼神深深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