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櫻……」凌騰炎無奈地摟住她柔言安撫,「都老夫老妻子一大把歲數了,你也別像孩子似地嘔氣,而且大家都沒覺得你錯。老六好歹也大了,總不能一直把他當成長不大的嬰兒照顧吧?既然他自己都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再把他強留在家休養的道理。」
鄒櫻櫻將頭靠上丈夫溫暖的胸膛,「老六的事情我可以算了,可是那女人不可以和老三走得那麼近。」到頭來,她還是討厭南宮慕容。
「為什麼不呢?這是難得的機會啊!」凌騰炎微微地勾起嘴角,「櫻櫻,你沒發覺一件事嗎?」
「什麼?」
「慕容那孩子是女人。」
「廢話,難不成她還是男……啊!」鄒櫻櫻的頭猛然地抬起,眼眸里多了興奮閃亮的星星,「對,她是女的!」她怎麼沒注意到這一點呢?老三有斷袖之癖,可是居然對南宮慕容有說有笑,完全不像他平常避女人惟恐不及的樣子。有了南宮慕容……那麼不就代表老三有救了?
「現在你還想去打擾他們嗎?短期間內,我們很可能會抱到孫子,而不是外孫哦!」凌騰炎淡淡地扯出微笑,笑容里滿是算計。
鄒櫻櫻也跟著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她就是不喜歡南宮慕容,可是有南宮慕容也代表老三可以恢復正常,小忍一步可以換來更大的回收,就算要她每天在南宮慕容前裝好臉色,她也照辦。呵!原以為對南宮慕容心動的是老四,沒料到老三也難逃南宮慕容的魔力了。
此時在房里的凌睿晨突然感到不寒而怵,他搓了搓手臂,懷疑地望著說得正起勁的南宮慕容,「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惡寒?」冬天又還沒到,怎麼會這麼冷?他的手臂全都種滿了雞皮疙瘩。
「沒有啊!」南宮慕容納悶地回答,對他夸張的肢體動作輕笑,「你太離譜了,天氣沒冷成這樣子。」
「好吧!算我演技不佳。回到剛才的話題,你有沒有興趣去?」他收回搓手的動作孩子氣地咧了咧嘴,活像個大男孩。「我跟你解釋再多也沒有用,你到片場看了情況,就會了解我說的是什麼了。」
「片場啊……」南宮慕容低頭思忖了半晌。她來到這世界的確沒出過門,因為她怕會迷路,現在凌睿晨自靠奮勇地表示願意帶她到片場,那有什麼不可以呢?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代表她一定要待在凌家才安全吧?她有一身功夫保護自己,應該不會有狀況發生。于是她微笑地點點頭,「好啊!我去。」***
自在雜亂的片場,搬道具、燈光的工作人員此起彼落吆喝著,四周的人不知所以然地盲目移動,更顯得南宮慕容站在這里像個人偶。她微蹙了蹙眉,不曉得在這里會有這麼多人,否則她就不會答應和凌睿晨過來了,她不是孤僻成性,只不過也不喜歡處于人群之中。
「喂!小姐,讓開一下。」捧著一籃裝道具刀籠子的助理沒好氣地對她叫道。哪來的臨時演員啊?杵在這邊像根木頭似的,沒看到大家都這麼忙嗎?還來擋路。
南宮慕容挑了下眉瞅著助理,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樣嗎?無禮輕蔑的言行如果在她的時代,早就被路人的亂刀砍成碎肉了。
「還不讓開?」助理有點火了,這個臨時演員到底閃不閃人?又不是大牌紅星,難道還要他閃不成?
南宮慕容微眯了眼,眸中掠過一線凶光,她順手拔下插在發間的銀簪,黑發如瀑般披下的同時,銀簪也射進了助理手中的籃子,若非他捧住的鐵藍比他的頸子還高,銀簪的位置不會停在藍子上,而是他的咽喉。她的眼神冷凝,曼妙完美的嗓音低低地要脅他,「有膽你再說一遍。」
「你……」助理簡直被她嚇死了,他雖有籃子擋著,但那只銀簪的力道足足令人倒退了好幾步,要是真的插在他的喉嚨上,他還有命活嗎?他左右望了望嘈雜的人群,「誰、誰帶她來的?」
助理的大呼引來不少的目光,大伙兒都將眼楮流連在這個陌生女子的身上。場務一頭霧水地瞅著她,他不記得今天有找女替身來啊!他找的那一票臨時演員全都是男的。他快步地走到南宮慕容的面前,「喂,你是誰?」
南宮慕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如烏木般漆黑明亮的冷眸對上場務。又一個陌生人,凌睿晨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凌睿晨在哪里?」
「你是影迷嗎?這里不準閑雜人進入。」她的氣質令場務為之驚艷,他在演藝圈十多年,從來沒有看過有人可以兼具古典和冷艷的氣質。她臉上脂粉未施,可是一雙柳眉、桃眼微挑,厚薄適中的紅唇正抿著。但他身為場務,片場是不可讓其他人隨便進出的。
「慕容,原來你在這。」凌睿晨松了口氣從遠處跑過來,後頭還跟了這部片的導演,「你跑到哪去了?我才一不注意,你人就不見了。」
南宮慕容轉頭看著凌睿晨,表情看得出不太高興,「我跟丟了。」
「跟丟?」凌睿晨愣了愣,難怪老六交代他一定要看好她,慕容是個路痴,這下子他總算見識到了,她的路痴嚴重到連跟著人也會跟丟。他緩緩地嘆了口氣,一手攬過他身後的導演,「慕容,這是鐘秉鈞,是這部戲的導演。秉鈞,這是慕容,南宮慕容。」
「南宮慕容?」名字怪了點,鐘秉鈞吹了聲口哨,對凌睿晨頭一次帶來片場的女人表示欣賞,不,是驚為天人,眼前的南宮慕容是女人中的極品,她的氣質不太像現代的女子,既炫惑又帶點冷冷的野性,卻充滿古典的氣質。以他看人精準的眼光,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令人難以忽視的光芒,有如一顆初展鋒芒的原鑽,假以時日的培育,她必定是大放光彩的超級巨星。
「幸會。」口頭上雖然客氣,但她很不喜歡有人把自己盯著當猴子看,而且那哨聲是什麼意思?南宮慕容在電視上看過,會朝女孩子吹口哨的人多半沒什麼素養,可以歸類為登徒子之流。她對他寒喧而伸出的手當成沒看到,連抱拳作揖都省了。
場務和助理模了模鼻子,原來是大明星凌睿晨帶來的人,這樣可就不能說她毫無關系了。助理將鐵籃放下,打算把插在上頭的銀簪還給南宮慕容,可卻怎麼也拔不動,直到南宮慕容面無表情地避過他的手,隨便一抽,那只瓖入極深的銀簪轉瞬間毫不費力地躺在她手上。助理眨了眨眼,懷疑為何自己拔不動,她卻拔得那麼輕松自在,籃子分明鐵皮做的,那簪子明明就不可能那麼容易拔得起來啊!
「化柔轉勁、遇剛則柔,行氣恰若御水凌風……你學過內功!」一大圈子的圍觀人里出現了武術指導驚訝的叫聲。不能相信,他真的不能相信,這種需要五十年以上苦練才有的程度,竟然在一個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美女身上看到。今天若不是她施展了這一手,他還以為能練到「御水凌風」只是傳聞而已。
南宮慕容側頭看向武術指導,「你懂?」原來這個時代也有懂武術的人,武術並非在四百多年後就失傳了。
武術指導瞅著她身形一閃,人就在他眼前了,不禁佩服地笑了笑,「若仍然不是武術奇才,那我這輩子都白活了。」真是嚇人,她連運氣都快得讓人看不清,完全不需時間準備,在這世上能像她這樣運氣自如的人恐怕沒有,她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絕世武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