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滌塵短笑了一聲,「皭顃,你別小看水樓,她的武功也許在你我之上呢!」
「哦?」他相信風滌塵是個不打誑語的人,「這麼說來,那你的未婚妻豈不是武功蓋世的女俠?你上哪兒去找到她的?天山?」
風滌塵不想愣在這里跟他閑聊,「一口難盡,現在還是先找到她要緊。」
朱皭顃還真忘了他出宮是要幫風滌塵找人的,他思忖了一會兒,「這麼著吧,我們分頭去找,既然你說她應該是出城去了,那她必會到城東的馬市里去買一匹快馬代步,你現在就去找找看,也許她還沒出城。我呢,因為不清楚她的長相,所以我跟你同行也沒什麼用,我還是先回你家里去瞧瞧,問問你家的下人這兩天她有說過什麼地名,萬一她真出城了,我們也有個地方好找起。」
「也好。」風滌塵心想她八成是回傲風堡了,但是她當初既然堅持要跟自己回京,為何突然不告而別地離開將軍府?皇她改變了主意決定離開他嗎?
朱皭顃作了一揖,「就這麼說定嘍!滌塵,我們酉時在城東的騰耀客棧見面,到時再依情況定奪。」
「那就有勞你了。」風滌塵回禮後就急急地趕往東市。
瞧他為了一名女子那麼召集地莫揚自己還是頭一次看見呢!朱皭顃好笑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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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朱皭顃是將軍府的熟客,將軍府里上上下下沒有一個家僕不認識這個人,所以在他抵達將軍府的門口時,管家早已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
「王爺。」管家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個禮。
朱皭顃微點了頭。
「我們將軍還在宮中,只怕王爺得勞駕到宮里去一趟方能找得著將軍。」管家還沒等他發問就搶先一步地說道。
「我知道,我剛跟滌塵才從宮中出來,今兒個不是找他,我有話要問你。」朱皭顃沒因管家的唐突而動怒。
避家顯然有些驚訝,「不知王爺要問小的何事?」
「我們一定要站在這里說嗎?」朱皭顃好笑地指了指門口。
避家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不斷地欠身打躬作揖,口里喃喃念著一堆道歉的話,「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大量,別跟小的計較。」
「你還不請我進去?」如果朱皭顃不是真了解管家的個性有時還挺含糊的,他會真以為管家在對他下逐客令。
「當然、當然。」管家仍不斷欠著身,他那把老骨頭真禁得起這一番折騰,「王爺,請。」
他跨進了將軍府的院子,管家這時才記起了大廳仍有一名不速之客堅持等著將軍回來。那名自稱來自傲風堡的客人已經在大廳里等了兩個時辰了,管家一時還真忘了他的存在。
避家還沒來得及提醒朱皭顃,他一腳就進了大廳。
曲向樓聞聲從沉思里抬起頭來,她見來人不是風滌塵,不禁暗忖竟然還有內力如此高的人,她只感覺到管家一人的氣息,卻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曲向樓翩然從椅子上起身作揖,「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放肆!竟敢對……」
避家大聲地斥責被朱皭顃伸手制止了下來,只是瞅著眼前似乎年不過二十的毛頭小子,他眉清目秀,眉宇間揚著一股英氣,身長不過六尺,一身素白的袍卻襯得他英姿煥發,不若相同年紀那富家公子哥兒們的浮氣。滌塵何時交了這麼一個氣度非凡的小兄弟?他那冷靜沉著的態度真叫自己欣賞。
曲向樓微揚了眉頭,依管家的反應來看,此人的來頭定當不小。她的身高在普通男子中算是普通,但初步估計,她即使站直身也只到他的肩頭左右,但面前這個男子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鶴立雞群的身高,而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冷酷氣息與王者的風範。
曲向樓自認見過的男子不算少,但都沒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樣第一眼就能給她深刻的印象。
在曲向樓和朱皭顃相互評估過對方之後,朱皭顃先在身前抱拳,「朱皭顃。」他並沒報出自己的官餃,他一向覺得沒必要拿自己的官餃去壓人,對這個小兄弟他更說不出自已為何不想讓對方知道。
曲向樓也回揖介紹自己,「傲風堡,曲向樓。」
朱皭顃雖身在朝中,卻對傲風堡和曲向樓的名聲如雷貫耳。傲風堡在數年前從商場中崛起,短短數年間儼然從一個山寨成為江北最大的商號,听說就是由年少有為的堡主曲向樓所領導。他懷疑地瞧向曲向樓,雖听說過傲風堡堡主十分年少,但是論年紀曲向樓也應二十有幾,眼前這個自稱是曲向樓的俊秀少年真是赫赫有名的傲風堡堡主?抑是謊稱?
「你是曲向樓?」朱皭顃的口氣有著明顯的懷疑。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曲向樓。」曲向樓表面雖不動聲色,內心里卻有些慍然。她曉得有很多初次見到她的人都有這種疑問,但是朱皭顃這個人這麼直截了當地質疑她的身分,未免太過失禮了些。
朱皭顃瞧曲向樓一臉平靜,不禁暗暗地贊佩起她的涵養,普通小伙子听到有人這麼冒犯,早就以拳相向了,哪容得自己這麼問起。「原來是曲堡主,恕朱某人失禮了。」
「朱兄客氣。」曲向樓也無意挑起戰火,客套地回答他。她到將軍府是來找人,不是來打架生事的。
「不知曲兄弟到將軍府有何貴干?」朱皭顃曉得風滌塵素來沒有和商場的人打交道的例子,曲向樓千里迢迢地遠從傲風堡來找風滌塵,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我找風將軍私下面議。」曲向樓不打算告訴眼前的陌生人任何事。
「滌塵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今他人不在府中,找我也是一樣。」朱皭顃倒是很想知道傲風堡和風滌塵有什麼牽連,必須勞動堡主親自出馬。他一手搭上曲向樓的肩頭欲表示友好,卻沒想到曲向樓的臉色閃過一絲詫異,反應激動地施展他從未見過的武功,轉眼間他的手已懸空墜下,而曲向樓早已退到距離他十步以外的距離,身上的長袍下擺仍依著曲向樓的行動飄揚著,可見其移動之迅速。
朱皭顃訝異地看著她,雖然他接觸到曲向樓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但是他的手指卻真實地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感覺,像是被人點著了麻穴,麻麻地傳過自己的手臂,他沒見曲向樓出手,卻已受到了攻擊,這是種什麼樣的武功?
曲向樓一臉仍是初見朱皭顃的平靜,眉間帶著隱約的怒氣,她冷靜自若地開口說道︰「朱兄此舉太失莊重。」
「曲兄弟你也反應太過,咱們都是男人,何必像個大姑娘家耍脾氣?不喜歡與朱某人稱兄道弟也犯不著動手攻擊。」
曲向樓沒想到他這個人竟然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攻擊她,乘機點了她的麻穴,自己的肩頭全都麻了,竟然還指控她先出手攻擊?「朱兄未免真的過分了點,曲某沒有先出手的習慣,反倒是朱兄你先動粗,怎說是小弟攻擊你?」
「曲兄弟,你點了我的麻穴,為何不肯承認?」朱皭顃皺眉說道。
他也說他被點了麻穴?曲向樓聞言愣了愣,「曲某分明被你點了麻穴,這里也沒他人,朱兄何必嫁禍于我?」
朱皭顃沒想到堂堂傲風堡堡主竟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他怎容得此人在風滌塵的家里放肆,「朱某為人行得直、坐得正,曲兄弟,接招。」
「欺人太甚!」曲向樓喝道。看來不動手也不行了,她側身避過朱皭顃的迎面一擊,他拳風所至震碎了茶幾上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