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她的青春無限美好,可不想死啊!楊綠驚魂未定地模過耳側,耳環戴著啊,那她怎麼會看到那種東西?她嚇得臉色蒼白。
原本呈大字型的人形立體物放下了應該是放開的雙手,快步地朝她走來,皮鞋跳在堅硬的路面上是快速而雙規律的達達聲,在寂靜的夜里發出偌大的回響,這聲音對楊綠來說簡直有如天籟,她全身虛月兌般地呼了口氣,松馳緊繃的神經。還好,有腳步聲,是個人哪!
楊綠放下心地想著,一股怒氣在驚嚇之余打從心底浮了起來,那個白痴三更半夜不睡覺地跑來這里當「路障」啊?她真該一路輾過去,讓那家伙明天一大早變成一個大字型的「平面路標」。
「喂,你找死啊!」楊綠尖銳地破口大罵那個不明立體物,「要自殺請從旁邊跳下去,不要杵在馬路中央當路障!拖累別人陪你上路。」
孟凜德的腳步頓了一頓,這個怒氣沖沖的聲音他再熟悉也不過了,她這麼晚了還沒回家,會是去哪里?初見她的那種純然的喜悅立即消失了,換上一副嚴肅的成熟面孔,她騎車?!而且還像個不要命飆車族在這條狹窄的陰暗的山路上狂飆?
「你超速了。」孟凜德進入楊綠的車燈範圍內,微慍地瞪著楊綠蒼白又敢置信的臉孔。
「你半夜杵在這兒就是為了抓學生超速?」楊綠吃驚地問著,她真不敢相信「沒品德」居然會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她身上是附著什麼瘟神嗎,老是一天到晚撞到這個討厭鬼,在學校就算了連出校門都這麼有緣?
楊綠不信地眨著眼,會不會看錯了?可是面前的人不就是他嗎?無論她怎麼否認都無效。人還是定定地站在她眼前,瀟灑的站姿流露出了點點玩世不恭和穩重自持的味道,見鬼了!她在想些什麼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怎麼可能坐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但「沒品德」光站著就能讓人感到他的存在,既出眾又瀟月兌。這男人沒去做模特兒真是可惜,楊綠相信他改行一定能大紅大紫。
孟凜德向身後一指那輛隱藏在黑暗中的積架仍舊只是一團微微的黑影,不存心仔細看不真看不出來那里有輛車子,「我的車拋錨了。」
「我不會修。」楊綠立刻反駁,他簡單陳述語氣引不起她的同情,他最好在車上凍死算了。
楊綠的語氣惹來孟凜德的一陣輕笑,這小妮子一定巴不得他離她遠一點,瞧她那個避他如瘟疫的語氣,「我攔你下來不是想請你當黑手,你只消讓我搭個便車送我回家就好了。」
楊綠無言地瞪視著他,搭她便車?!那太便宜他了吧!她吃飽撐著沒事干啊?她才不送他回去呢!
孟凜德眼明手快地壓住車子的把手,才驚訝地發覺楊綠所騎的車居然是一輛野狼一二五!這麼嬌小的身材竟然能跨上這型的車?!他對她的印象又更加地改觀。
「我不習慣讓人載我,你坐到後座去。」孟凜德霸道地下著命令。
「誰要載你回去?」楊綠沖口而出,這個狂妄自大的家伙還敢理所當然地叫她坐後座,那他就太不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楊綠加足了馬力,打算瞬時間沖出孟凜德的勢力範圍,並且最好讓他跌個狗吃屎,她明早還想來看看這座可觀的平面路標呢!最好來十輛砂石車輾平他,輾得平平的以免妨礙交通。
孟凜德在楊綠加足馬力的一剎那明了了解她想棄他而去的決心,他干脆一把按住她的肩,她想要沖出去人還得留在原地。開玩笑!大名鼎鼎的孟凜德被一個小女孩「烏」,要是傳出去鐵定被人笑死。
楊綠驚愕地強穩住車子,差點沒摔個人仰馬翻,她松馳開了手,生氣地大吼︰「你干麼?!要謀殺也不是這種殺法。」
她彎扭地想扭開那雙牢靠在自己肩上散發熱力的魔爪,不自覺地又露出那股小家碧玉清純,瞧得孟凜德有些愣了,他勉強自己調開視線不去看她俏麗的臉蛋,清了清喉嚨,換上正經又有點呆拙的表情。
「免得你丟下我一個人溜啦!你休想從我身邊逃走。」他語帶雙關地說道,心里沖動地想擁她個滿懷。
「放開我啦!」楊綠全身的血液霎時間全涌向腦門,唉!這個家伙那有精干麼?害她「落跑」不成,差點摔下車來陪葬。
「我保證,快放手行不行?」楊綠焦急地大喊,她是哪根筋不對?「沒品德」一踫到她,她就心跳得比什麼還快。
孟凜德緩緩地松開手,雙手仍停留在楊綠肩上,並輕輕地將她向後擁,「坐後面點,我來騎。」
「你騎?!這是我的車耶!」楊綠一點兒也不相信孟凜德的技術,絲毫未覺在送孟凜德回家的論點上,她已經退讓了一大步。
「就算是你的車也一樣,我不習慣讓一個女孩子載我。」孟凜德氣定神閑地說道。
「這是我的車,不習慣也得習慣,你幾年沒騎過車了?這里是山路,我可不想死!「要是他們真的出事,人家還會當是殉情呢!
孟凜德不想站在這里跟她爭辯到天亮,干脆一就往後一坐,她說得沒錯,他已經十幾年沒騎過車了,她載他還安全點。他用手掌捧住她那縴細的腰,暗自在心里又一次地贊嘆。好細,仿佛不及一握,而且她騎還有個好處——他可以乘機擁抱她!他邪邪地泛起一個笑容,何樂而不為呢?
「我不跟你爭,你載我可以!「
楊綠瞠目不暇結舌地瞅著他,不太能相信他居然會輕易地退讓,他似乎不像是那種人呀!她再度發動引擎,乖乖地讓「老鐵馬」上呼,她是覺得非常地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樹影匆匆地閃過車際,台北市的夜景就象是天上的星辰般誘人,但此情此景對楊綠來說卻一點兒也沒有羅曼蒂克的感覺,她一直思索心中的那份怪異,讓車上兩人的沉默不停地延伸。夜涼如沁,陽明山有溫度總比平地低上好幾度,即使大熱天的天氣里,來到這兒也總能感到一股清涼,更別說滿山遍野的樹木,在夜晚吐露著淡淡的清香。
思索了好一段路,楊綠才發覺哪里不對勁,她倒抽一口涼氣。
他,他的手!他的手正以親密的姿勢緊緊地摟著她的腰,他果然是別有居心的大!難怪他那麼輕易地放棄他的主控權。
「校長,可不可以麻煩你將你的‘尊手’放在後面的支架上?」楊綠非常刻意地強調校長兩個字,希望他能記起的他的身份,言下之意就是變態中年老別吃她的豆腐。實在有夠低級不要臉!請他放尊重點,將那雙‘祿山之爪’收回去自己用吧!
孟凜德聞言更加收緊了雙臂,唇邊咧開一抹邪惡的笑容,這個遲鈍的小家伙終于發現啦?不過抱著她的感覺真有說不出的舒服,他真想一輩子就這樣抱著她不放,這麼縴細的身子本來就是生下來給人疼愛的,他深深地嗅了嗅她的發香。
「我剛才試過了,你的支架很不穩。」
才怪!他的手從一上車就黏著她的腰不放。楊綠咬牙,在心里詛咒他千萬遍,那雙手的張力在她腰際醞釀著熱流,在她全身的血液中沸騰,她低咒了一聲,將時速加到八十,她是引狼入室了,盡早擺月兌他愈好,也顧不得這樣的高時速有多麼危險。
「你有飆車的惡習。」孟凜德蹙著雙眉說道,不過楊經可听不到,專心地飆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