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誠意未必是指錢財,我倒覺得金家老爺若能帶著主謀來我幫負荊請罪便是最好的誠意了,那敵幫一定是掃榻相迎,很有成人之美地讓新娘快回金家拜堂,成就一段好姻緣。以上就是我幫對你金家的小小要求,以金家的實力,我想應該可以輕松達成吧?」清晰地列出了交換條件。
金耀仲忿怒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司空勛!你開出這麼苛刻的條件簡直是欺人太甚,你以為我金家會受你的威脅嗎?你做夢!」
司空勛還是一臉的閑適神情。「哦……這事恐怕輪不到你來做主,當初既然敢做,現在當然就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嘍!」
「你——」金耀仲想破口罵人,但又礙于目前的處境而不敢發作,憋得他是咬牙切齒,一張臉是紅白交雜,說不出話來。
司空勛卻不忘再消遣他︰「金少爺,你還要帶消息回金家呢,小心別氣壞身體誤了事。不過難得‘請’到了金少爺,對于船被暗算的恥辱,我幫里有不少人想當面和金少爺‘說說’心中的感覺,正一旁‘摩拳擦掌’等待著,對于幫眾共同的心聲,我也不好反對,只好委屈一下金少爺陪陪他們了。」這話一落,果然許多的江海幫眾都目露凶光,個個均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情形讓金耀仲是頭皮發麻心中涼了半截,情急之下哪還顧得形象,快速地抽出腰間的匕首,然後一把抓來身旁最近的人架在自己面前當擋箭牌,用匕首指著被挾持的人大喝︰「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司空勛!快命你的手下架梯子讓我下船,快!」
那時靠金耀仲最近的人就是詩本了,她莫名地被一扯差點跌倒,但待她站好時不但一手被用力抓住反扣在背後,脖子旁還多出一把匕首,嚇得她尖叫︰「啊——救……救命,救命啊——」
「住口,不準叫!再叫我就給你一刀,不準叫!」金耀仲叱喝詩本,讓詩本是忙閉緊嘴,驚惶不已地看著自家小姐,求小姐能救她。
沒想到金耀仲是這麼沒用、無恥之徒,賈如花又氣又急地忙向司空勛求情︰「公子,詩本是無辜的,請求你高抬貴手救救她!」
司空勛接受了,吩咐屬下依金耀仲的話做。「只要你不傷人,我便放了你!」
梯子一架好,金耀仲便挾著詩本走近︰「司空勛!叫你的人全退到另一邊!」
「退後!」司空勛沒異議地照做了。
金耀仲站在梯子旁,臨走前還放狠話︰「哼!今日之恥,來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大力推開詩本,他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梯子,沒命般的逃走了。
在詩本要摔跤前,賈如花身形一閃趕前扶住了,免去她的皮肉之痛。
「小姐,嗚……」詩本嚇得抱住她,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別怕……」賈如花環住詩本安撫她。
司空勛臉上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金家人真是不禁嚇啊!」不過意外的收獲是由賈小姐的反應看出,原來這女子也懂武呢,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但是賈如花卻沒有任何欣喜。月兌離了金耀仲,卻陷入更危險的境地里,她的逃婚之路是愈來愈困難了!
第六章
司空靳坐在椅子上,看著探子剛送上的報告。一旁的伊善由主人愈蹙愈緊的眉頭看來,便能知一定不是好消息。
司空靳頹然丟下手里的紙卷,大掌重重拍了下桌上。「可惡!」
伊善擔心地看著司空靳。「主人,怎麼了?」
「你自己看!」司空靳丟下話起身走到窗邊,努力平息怒氣。
伊善拿起紙卷快速看過一次,馬上就明白主人為何會生氣了。
這份報告所記載的一切和原先他們所調查出來的一模一樣。賈少爺是名家道中落的落魄書生,好賭可又賭運一向不佳,但是卻在他失蹤前最後一次露面時反常地從賭場里贏走了大筆賭金,沒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更沒人明白這個賈少爺還是個假男人真女子。賈少爺出現的地區只在六條通,而且眾人也惟有在晚上見過此人,其余的事就沒有人明白了。至于黑衣女子就更神秘了,知道她的人少得可憐,所以他們什麼事也查不出來,
「主人,依屬下判斷,這名黑衣女子該是個富家千金,易容改扮出門尋樂,而能時時出現在六條通,就表明她應為京城人,家住在京城里。」伊善提出他的看法;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我所要的是她的真實身份、住在何處!她如此戲弄我,我卻連她是誰都不曉得,這事若傳出去,我司空靳不是成了江湖笑活嗎?」
司空靳臉色很難看,尤其想到自己清醒過來時的情景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旁還緊偎著四五名不著衣縷的青樓女子,每人都一身媚態地引誘他,若非自己醒得早,後果怕是他只要一想起便都覺得反胃。該死的!讓他第一次有了想將人碎尸萬段的念頭。
「那是否還要讓探子們再查一次呢?」伊善問。
「叫探子們繼續查,沒有結果不準放棄!」司空靳下令。
「是!」伊善恭敬回應。
司空靳接著交代︰「伊善,你也準備一下,明早我們就動身回江南。」
這話讓伊善有些意外地看著主人︰「主人,您要回江聲了?」
司空靳有些好笑。「你以為我會為了個女人而丟下所有的事嗎?該處理的事還是要做,勛弟給了金家重重一擊,我自是要回去看看金家要如何應對了。」
「船和人都在少幫主手里,金家當然只有待宰的分了!」伊善直言。
「沒錯!」司空靳快意地笑了起來。總算找到一樣能令他開心的事了。
只是黑衣女子還是如他的肉中刺般,一日不拔除,他就一日無法全然高興起來!
女人,你到底在哪里?不管你多會躲藏,我非找到你不可!他暗自立誓。
「哈啾!」好端端的,賈如花突地鼻癢癢地打了個噴嚏,還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心而起,讓她輕顫了下。
「你怎麼了?」和她劉•座弈棋的司空勛看著她。
「突然感到一陣冷,但是今天天氣很好啊。」賈如花看著亭外的晴朗天空,也感納悶。
「是不是受涼了?」司空勛關心提出。
賈如花輕笑。「我身子好得很,哪有可能生病呢?或許是錯覺吧,沒事了,下棋,哈……百密一疏,車前馬直取元帥,將軍,你又輸了!」
司空勛瞪大眼,想救也來不及了,只能投降。「真厲害的棋技,教人望塵莫及,佩服!」
「平時在家里都沒事,就只能和婢女下棋打發時間嘍。」賈如花笑靨如花地回應。
看著動人心魂的笑顏,司空勛還是有些無法置信。
「像你這樣一個才貌兼具的女子,你爹娘怎會只因為道士之言就棄你于不顧呢?太不可思議了!」
「別忘了我的災星命格。如今已過了五天,早過了拜堂的時間,金家也已經收到新娘被調包的消息,明白我的真實身份,可卻一直沒傳回任何消息,想也知道金家不要我這個新娘了。如我所預料,你的求償計劃失敗了廠賈如花微笑著告訴司空動。
紙包不住火,她真正身份的秘密總會暴露出來,萬一最後結果是金家也不要的難堪處境,她猜也應該是如此,所以早全盤對司空勛說明了真相,也好讓自已有退路。
只是在司空勛听聞她一切的真相時,起先他還半信半疑,派人去調查證明她真的沒說謊,他才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