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的聲響不斷傳出,但還是沒有人來應門,難道沒有人在?鬼子倪疑惑,按鈴的手沒移開過電鈴,叮咚的聲音也變成一長串急促的音樂。
電鈴叮咚叫了好一會後,當鬼子倪確定沒人在而要放棄時,對講機卻突然傳出了男人的叫吼聲──
「該死的,別按了,有事就滾進來!」
表子倪手僵在空中愣了愣,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怎……怎會有人這樣歡迎來訪客人的,這……她對于這個設計公司的好感也在這一瞬間被破滅了,真想甩頭就走人,不過迫于無奈現實,她還要收帳呢,只得沉下臉推門進入。
一走進設計公司里,鬼子倪又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張大嘴。
好……好亂啊!天啊,她從沒見過這麼凌亂的公司,寬闊的空間里擺著七八張超大型的辦公桌,每張辦公桌上都堆滿了紙、筆、汽水罐、寶特瓶等雜物,還有建築工地用的工程帽。靠牆一整排的書櫃也是亂成一團,沒有一個抽屜是整齊合上的,每個都被拉開了,露出里面的物品,工程用的藍圖也丟的滿地都是,甚至在角落的桌子上還放著幾個打開沒吃完的便當,和喝了一半的飲料,看得愛干淨的鬼子倪是頭皮發麻。上帝啊,她是來到垃圾堆了嗎?
表子倪眉頭全皺在一起。整個辦公室里是空無一人,只有一旁的房間里傳出了男人斷斷續續的講話聲,她蹙眉走向那間辦公室,然後由敞開的門後她看到里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手里拿著藍圖正背著她在講電話;由他不太客氣還夾雜著髒話的用語里,鬼子倪可以判斷出剛才那些粗魯的話就是這個男人說出來的。
表子倪看看門上掛著設設總監的牌子,他的辦公桌上也放著「唐寰」的名牌,很明白表示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這家設計公司的老板了,她真的沒想到門面那麼突出漂亮的公司,竟然會有個如此……嗯……教人形容不出來的老板,真是白費它一身亮眼的好外貌了。
表子倪四下觀察看了看,除了這個男人,辦公室里也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是他的電話一直講個不停,讓她等到耐心都用盡了,最後,她忍不住敲敲門來提醒里面的男人。
敲一次沒反應,她再大力敲第二次,他竟還是不理自己。鬼子倪也有火氣了,手握成拳頭用力將門敲的砰砰作響。
講電話的男人不得不翻過身來,隨意地瞄了她一眼就火爆的丟下句話︰「小表,大人在講電話不要吵!」
表子倪瞪大眼看著這個長得算是俊帥卻很教她生氣的年輕男人。敢叫她小表,
她鬼子倪可不是隨便讓人佔便宜的!正要發難反駁回去,另一支電話又響起。
「鈴……鈴……」電話一聲聲的響著,那男人皺眉看著鬼子倪,鬼子倪也冷冷的瞪回去,電話鈴聲還是頑固不肯停的響著。
終于那男人受不了了,稍微移開一下耳旁的話筒,對她說︰「妹妹,乖,幫叔叔接一下電話!」
表子倪臉色更難看了。妹妹?這個男人以為他在叫誰啊?
男人見她不動,低沉的嗓音再交代一次︰「妹妹,快接電話啊!」
表子倪先忍下氣,不太情願地來到另一支電話前接起。
「嗯……嗯……咦……嗯……你……你等等……」
「喂,電話里的人要問你土城工地的事!」鬼子倪對那個男人說。
男人只好放下藍圖,要電話里的人等等,他探手過來接鬼子倪手里的電話,卻把自己手中的電話丟給她。
「將藍圖上面的數據念給電話里的人!」就和另一支電話交談起來。
表子倪看著手里的電話真有些啼笑皆非。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啊?但面對如此的狀況,也只能無奈的照做,當是日行一善吧。
表子倪拿起藍圖將圖角旁的一串數字念給電話里的人听,好不容易她念完了掛上電話,那個男人也同時結束電話,這才注意到她。
「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嗎?」唐寰看著眼前的清麗小女生。
表子倪目光如劍,冷冷地應︰「我不是小妹妹,我是金億公司的助理,來收貨款的!」
「金億公司……有這家公司嗎?我怎麼沒什麼印象,是做什麼的?」唐寰歪頭想想,卻想不起來。
「我們公司是做磁磚的,這是帳單。」鬼子倪臭著臉從背包里拿出帳單邈給唐寰。
唐寰接過看著,才恍然大悟。
「哦……金億公司,我想起來了,這貨款……」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他只能再接起電話。
無獨有偶,另一支電話又響起,唐寰向鬼子倪做個手勢,要她幫忙接電話,鬼子倪心中氣得想罵人,但仍是幫忙,但願這樣能趕快收到貨款。
表子倪听听電話後,就將意思轉達給唐寰,卻見他瀟灑的丟紙筆給她。
「把名字、電話記下來!」
表子倪咬咬唇忍氣,照他的話將資料記下。可是她才將電話掛上,電話馬下又像催命鈴響起,這次她不用唐寰開口,很自動的就接起。
「喂……哦……你等一等……」
表子倪看著唐寰。
「有個自稱是倩倩的女孩子要找你!」
唐寰手蓋住在頸旁的話筒,飛快表示︰「說我不在,幫我擋掉她!」
表子倪拿起電話,冷漠出聲︰「他說他不在,不接電話……嗯……請他回你電話……不必了,我看他不會回的……我是什麼人……哦……我是他媽媽,請你當做我兒子死了,別再打電話來了!」連再見都不用說,她就用力地掛上電話。
這下子換唐寰睜大眼,匆匆結束電話。面對鬼子倪時,不太高興地輕斥她︰「小妹妹,你老師沒教你講電話的禮儀嗎?你怎麼這樣說話?」
表子倪雙手重重的敲在辦公桌上,睜大眼楮直瞪著唐寰叫︰「不準再叫我小妹妹,我已經滿二十歲是成年人了。還有,我不是你的接線生,更不用听你的命令做事,我只是來這里收貨款而已,你給錢,我就走人,簡單容易!」
「你滿二十歲了?」唐寰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她,那張干淨無瑕的臉蛋,雖然美麗可愛但也未月兌稚氣,怎麼看都不像有二十歲的人。
「我的年齡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是來收錢的,請你快點給貨款!」鬼子倪一字字咬牙叫,氣得小臉通紅一片。
她紅通通的小臉、氣到快冒煙的模樣讓唐寰看了想笑。這個小女生怎麼如此愛生氣?
不再惹她發火了,他還是忍下笑,走到另一邊的辦公桌,拉開抽屜找支票。
「票子我已經開好了,我找出來給你!」
表子倪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地看他對著辦公桌翻上翻下找支票。
只是他翻遍了所有的抽屜,卻沒找到支票的縱影,他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喃喃自語︰「奇怪,怎麼找不到,我早已經開好支票了,會計應該會處理才對啊!」
他邊嘀咕還邊努力找著,但就是怎麼都找不到,又見到她擺出的冷酷姿態,忍不住又想逗弄她。
「小姐,你都是用這樣的臉色來收帳嗎?這可不是面對客戶該有的態度呢。」
「我不是業務,不用陪笑臉,你趕快給我貨款就能快點打發我了,你就不用再看到我的臉!」鬼子倪大刺刺的回答他。
唐寰哈哈大笑。這個女子果然滿身是刺,招惹不得。
不過他將辦公桌都翻遍了,仍是找不到支票,他無奈地兩手一翻。
「貨款的事我交給會計負責,只是我的會計剛離職了,我一時間找不到她將開好的支票放在哪,不如你兩天後再來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