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亞柔根本不想見他,轉頭就要走,但鄭盟君攔下了她。
「別那麼快走,老朋友這麼久沒見面,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聊聊啊。」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伊亞柔冷冷回答。
「怎麼,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連老朋友也不屑說話了嗎?」鄭盟君嘲諷的撇撇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伊亞柔沉下臉瞪著鄭盟君。
「宴會里有耳語說,你是雷家老夫人內定的孫媳婦,你嫁給雷傲飛不就是麻雀變鳳凰了嗎?小柔,你真的很厲害,我們分手時你那麼傷心,使得周遭所有朋友都責怪我無情無義,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感情,讓我被批評得體無完膚;但是你卻馬上就搭上了雷傲飛,還得到了雷家老夫人的承認,比起手段,我根本就不能和你相比,我真是甘拜下風。」鄭盟君譏誚的笑說。
「鄭盟君!我才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別胡說八道!」伊亞柔生氣的斥責鄭盟君。
「哈,小柔,你都住到雷園來了,還裝什麼清高,只是那位雷大少風流得很,現在他迷上了周婷兒,你要將未來老公從周婷兒身邊搶過來,可能還要費上一番工夫才行。小心點!別人財兩失啊,否則就得不償失了。」
鄭盟君冷言的諷刺著伊亞柔。她的風光美麗看得他好生妒忌,加上他娶了池佳靈後婚姻並不幸福,使得他將怨氣都出在伊亞柔身上。
「住口!鄭盟君你太過分了,你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滾!」伊亞柔氣得渾身顫抖,又忿怒又悲傷。他們是近十年的朋友啊,雖然分手了,但他應該很了解她的,為何還要這樣污辱她呢。
「喲!還沒當上女主人,架勢倒擺得十足十,怎麼?你以為你一定當得上雷太太嗎?那還未必呢。不過看在我們曾經男女朋友一場,你若是高攀雷家不成,可以考慮當我的情婦,待遇雖沒那麼好,但是不愁吃穿就是了,提供你一條後路,如何?很夠朋友吧,哈……」鄭盟君笑得婬穢,話說得非常難听。
「你……無恥!」伊亞柔氣憤的伸手欲打鄭盟君,卻被他一把捉住,他一使勁便一把抱住了伊亞柔,還涎著臉想親她。
「放手!放開我,鄭盟君,你快放手!放手………」伊亞柔大驚失色的拼命反抗。
「親一下又何妨,你又不是沒和我親過嘴。」既然抱到了可人兒,沒嘗到甜頭怎能放手。
兩人在纏斗著比力氣,伊亞柔終是女子,怎敵得過鄭盟君,眼看他的髒嘴就要靠近——
「放開她!」一個冷怒的聲音插入,一雙大手用力拉開了鄭盟君。
伊亞柔看到是雷傲飛,本就蒼白的臉更加面無血色,整個人虛月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你若不想被我叫人丟出去,就識相點,馬上給我滾出雷園!」雷傲飛嚴厲的瞪著鄭盟君,冷酷下令。
鄭盟君嚇于雷傲飛的氣勢,哪敢多說什麼,馬上縮著頭跑開。
雷傲飛看著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伊亞柔,蹲,臉上滿是心疼、關切的神情。
「你——你還好嗎?我扶起你起來。」伸手要扶她,伊亞柔卻像踫到什麼髒東西似的大力推開他。
「別踫我!」自行掙扎站起,她沒抬頭看雷傲飛,只是虛弱的請求他。
「麻煩你告訴雷女乃女乃、我姊姊、姊夫,我人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謝謝。」說完便飛快的低頭跑開。
她不適合宴會的,她終于明白了這一點。
第八章
伊亞柔整個人浸在浴白里,她已經在水中待了許久,但仍沒打算起身。
她跑回房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沖到浴室,月兌去衣服沖澡。
她覺得自己好髒,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自己;尤其是被鄭盟君踫到的地方,更是用力刷到皮膚都變紅瘀血了,卻仍像洗不干淨般,不斷的抹肥皂、沖水。
之後,她放了滿滿一缸水,將自己浸在水中,無意識的坐在水里發呆。
雖然她感覺到水變冷了,可是她不想起來,她只想躲在水里,躲開外面的世界。
就算她不願意回想,她仍是無法不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雷傲飛和周婷兒的親密;陸老點明她愛上雷傲飛;還有周婷兒前來示威,雷太太似乎她是勢在必得;然後她踫到了鄭盟君,受盡他言語的污辱,在他要非禮她時,卻是雷傲飛出面救了她…
老天爺,你將這一切事安排得可真好啊,太好了!炳……
伊亞柔仰天大笑,眼淚卻沿著臉頰流下,落入浴池。至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敗、多沒用!
她處理不好雷傲飛的事,導致現在雷傲飛視她比陌生人還不如;她對不起雷女乃女乃,她真正該做的工作回憶錄沒做好,反倒惹出一連串的事端;她沒臉再看到姊,因為她不听姊的話,竟然……竟然真的愛上了雷傲飛!她甚至識人不明,像鄭盟君這樣無恥的男人,卻做了她近十年的男朋友,她何只愚蠢,真可以說是有眼無珠!
所有事她都沒一樣做好。她辜負了雷女乃女乃對她的好,雷傲飛對她的信任,她到雷園工作真是大錯特錯;但是若沒到雷園,她或許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失敗,她真弄砸了一切。
她不敢想象雷傲飛對她的印象變成什麼樣子了?他有听到鄭盟君說的話嗎?他是否也和鄭盟君的想法一樣,認為她想當雷太太呢?若是,他一定也會取笑她妄想、不自量力吧。就算她辯解說她沒有這個意思,他也不會再相信她的話了。
在雷傲飛面前,她表現了最糟的一面,打碎了兩人或許能成為最最普通朋友的機會,該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全都發生了,事實已經造成,她連想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陸老勸她要勇敢面對自己,勇敢去愛雷傲飛,去幫助他趕跑心中的陰影,她是很想這麼做,可惜現在她沒有資格了。
周婷兒說的對,就算要當灰姑娘,也要讓自己有足夠的身分地位來匹配王子,否則王子終究會對灰姑娘厭煩的;而她這個灰姑娘什麼都沒有,無能又沒用,她有什麼資格去愛王子呢?
她演壞了自己的角色,現在戲落幕了,也該是她下台的時候,雷園或許不會是她的惡夢,但一定是她最痛的傷口。
離開這兒,她不會再回姊姊家,繼台中後,首善之都的台北也不再是她的天空,她只能回彰化老家。爸爸、媽媽、哥嫂是她的親人,一定會包容一無是處的她,那兒也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想到自己曾和雷傲飛說好要去兒童樂園玩,現在已經不可能實現了;想到雷女乃女乃那麼用心教導她社交舞,還為她做了許多的禮服,今晚的宴會卻成了她的難堪,讓雷女乃女乃的心血白費,她真是讓人失望透頂啊。
洗澡水已經完全變冷,山上的夜晚總是清冷,伊亞柔凍得嘴唇發紫,卻還是不想起來,但是今晚得收拾東西,沒法子讓她再坐下去。
于是她起身擦干身體,里著浴巾走出浴室,隨意換上衣服後,她開始整理東西。
既然沒臉再待下去,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向老夫人辭行離開。
抬頭看看時鐘,十二點多了,宴會該散了吧,想必大家都玩得很快樂,第一次參加宴會就鬧成這樣,她真是命中注定和上流社會無緣,或許是上天的旨意吧。
打開衣櫃,伊亞柔把一件件衣服拿出來折好,放入皮箱中,她並沒有帶多少衣服過來,所以也不需要多少時間整理;至于雷女乃女乃買給她的禮服、衣帽、皮包,這些都不是屬于她的東西,她不想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