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方天君倒是沒有發出尖叫,只是驚嘆著,「哇!還天生神力呢!」這要馴服「她」就比較麻煩了,不過,就是因為麻煩才有趣。
他定住身子,看了看四周,這是哪里?
到處都是狼煙漫漫,底下一堆人沖來沖去,殺來殺去,橫尸遍野、血流成河呀,
「真是愚蠢的人類。」老是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刺來戳去的有什麼樂趣可言,不是很痛嗎?
算了,他也懶得管,反正也不該管,他該趕緊去追那火辣辣的女人才是。呵!真夠勁,一下子把他打得這麼遠!法力一定不小。
炳!哈!哈!真是麻煩呀!
「天君?天君,我終於找到你了,天君?」
誰?誰在叫他?
等等,不對,他現在已經不是「方天君」了,「方天君」已經換人做做看了,不是嗎?可是……他沒有听到消息說已經換人當了,難道玉皇大帝沒把他換掉?
不會吧?不過想想,這是很有可能的事,玉皇大帝這麼欣賞他,立志下棋一定要贏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他離開,不妙啊!
「天君,求求你別走呀!轉過頭來看看我呀!天君?」
是「夜涼」的聲音!開玩笑,再不走絕對會被夜涼纏死,他又不是笨蛋。
「天君?」夜涼發出淒厲的哭喊,「你就這麼狠心丟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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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呼!
終於逃離難纏手下的魔掌,方天君回到剛剛的林子里,不過,那凶巴巴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哼,意料中的事,反正找個人也不困難,周圍五百里不過有三十多個村子,兩、三千戶人家而已,他一個個「吹」進去慢慢的看,不用半個月就吹完了,「哈!哈,無名的女人,我來啦!」反正他多的是時間。
遠處的「她」打了個寒顫,怎麼回事,頭皮麻麻的。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她一定是被妖怪纏住了,不然肚子怎麼像吹皮球一樣,一下子就這麼大了。」老婦哭著抓住「她」的褲腳。
「唉!」「她」嘆了口氣,看向那姑娘的肚子,的確大得離譜,就算蟾蜍吹氣也沒法吹成這樣。
看來這姑娘是真的懷了妖怪的孩子,當然,絕對不是林子里那穿得奇少、講話奇怪的紅毛神仙干的,「我知道了。」但是,該怎麼收場呢?這小泵娘才十四歲呢!
「啊!」小泵娘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我的肚子好痛,好痛,誰來救救我……我要生了……」
要生了?
「她」連忙倒退三步,「她」最怕、最怕生產這檔事了,到處都是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大師?」
「快叫產婆來呀!這種事……我幫不了忙。」「她」更怕當自己看到那畸形的小生命時,會忍不住殺了他。
「產婆不會來的,她早說過不幫妖怪接生孩子的。」老翁淚如雨下,為什麼?為什麼他家就這麼倒楣,惹上不知名的妖怪,左右鄰居敬而遠之,「天哪!乾脆我們一家死死去算了,大師,幫幫我,痛快的把我們都殺了吧!」
「荒謬。」「她」踢開老翁抱他腳的手,又跳遠兩步,「不要廢話了,快去燒熱水準備接生呀!大嬸,你還不動手?」
「哦!好,我這就去……這就去……」老婦如夢初醒。
經過一翻折騰,孩子生下來了。
「哇——哇——哇——」
「天哪!老伴,你看這孩子好可愛,長得好像我們女兒呢?」
「是呀!好壯的小子,長大後一定是個俊鮑子。」
的確,這孩子……長得太像人了,像得也太可愛了,讓人不忍毀滅……或許這孩子有善根,還可以救得回來?
突然,嬰兒睜開眼楮,銀綠的眼楮閃閃發光,露出猙獰的表情,張開血盆大口就這麼跳起來,朝老婦咬下去……
「啊!」老婦尖叫。
「小心。」「她」立刻拿出七星針往小嬰兒刺去,什麼同情心都消失了,「孽障,讓我送你歸天。」
「不要。」剛醒過來的小泵娘尖叫。
在尖叫聲中,小嬰兒像個蚱蜢般跳離老婦的身體,往窗口跳去,躍進黑暗,一下子沒了蹤影。
「哪里逃?」「她」立刻追了出去。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呀……」小泵娘心碎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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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手殺了那個甫出生的生命,用初春剛萌發的桃枝,然後抱著尸骸回來交還給小嬰兒的家人。
「她」身上還沾著鮮艷的血跡。
「你……殺了它?」已經包扎好的老婦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你怎麼這麼狠心?這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為什麼要殺他。」
「她」不發一語。
「還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來!」小泵娘卯足了勁的沖過來,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她」身上。
「她」不反抗,也不說話,轉身就要走,反正該做的「她」都做了。
「等等。」
是誰的聲音?
「你們這樣很不公平喔!『她』為你們收妖,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虐待『她』?」
是他,那個林子里的紅毛神仙,他來這里干什麼?
「這個孩子是個妖怪,留下他,你們大家都會死,他只懂得獵殺而已,你們想想,老虎的兒子會吃素嗎?」方天君說。
「你說謊,他是我的孩子,他不會傷害我的,不會。」小泵娘不信的叫,抱著小嬰兒的尸體哭得稀哩嘩啦。
「你很煩喔!」方天君忍不住想打她,但被「她」阻止了。
方天君望進「她」墨黑的深潭雙眸,里頭似乎藏了好多好多的悲傷……
「夠了,怪我……他們心里會好過一些。」「她」轉身就走,反正,這就是「她」一貫的遭遇,「她」早已不在乎這些。
「喂!等等我呀!」方天君追了出去,對「她」有了一番新的認識,「她」真的很善良,「我對『你』愈來愈有興趣了,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很有趣。」他快樂的想。
「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往河邊走去。
「對了,那個老虎精好像走了,這附近看不出有它的氣息。」方天君沒話找話講,「啊!你在干什麼?」沒想到「她」竟然當著他的面開始月兌衣服,方天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趕緊回憶凡間夫妻怎麼敦倫,「『你』、『你』確定這麼快就要生女圭女圭?」
「仔細看清楚。」「她」咬牙月兌下上衣。
沒怎麼樣呀!方天君心想,只不過……胸部同他一樣平坦,他不挑的,就算凹進去也無所謂。
「這樣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個男人,不會生女圭女圭,對你……更是沒興趣。」
啥米?
青天霹靂,轟轟隆隆。
嗚——嗚——他被騙了,老天為何生給這個「男人」一個女人的面孔和身材,分明是要這「男人」欺騙天下人嘛!
他蹲子,抱頭苦嘆……又不知過了多久。
「喂!你叫什麼名字?」方天君可憐兮兮的問著已經穿上洗淨晾乾衣物的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不斷飛揚的火。
「喂,你啞了、聾了嗎?」
「無名。」他抬起頭,轉頭看方天君,「你可以叫我『無名』,這是漢昭帝給我取的名字。」
「無名?」這名字倒還真適合他,不管了,「你要賠償我的損失。」
「什麼損失?」
「我把我的初戀給了你,你要讓我跟著你,不然我要纏著你,永世不罷休。」他說到做到,反正他多的是時間,而且無聊透頂了。
「那你想以什麼樣的形態跟我走呢?以你這樣赤身、紅毛滿頭嗎?哼!我不想跟這樣的你一起走。」
這時,傳來一聲聲夜梟的叫聲,方天君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