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會改變歷史嗎?齊塔爾上校不禁自問。但如果不將杜若薇莎及時摧毀,若她將來在地球歷史上興風作浪,危害豈不更大?
如此一比,死些平凡地球人還算損失小些呢!
「各位,我很高興與你們共事,你們是我的好伙伴。」齊塔爾上校一揚手,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形來到眉前,尊嚴無比地行了個軍禮。
「上校,我們更是榮幸。」三位下屬也恭敬站起,鄭重地回禮。
「謝謝。」他感動地掩目抹去淚意,接著重整情緒,「走吧!讓我們為地球的歷史獻上一分心力。」
「是。」三人迅速回座。
太空船在太空中轉身朝向地球,接著太空船急馳而去,經過大氣層時,整艘船恍若著火般成為巨大的火球,然後加速……再加速……朝那半球體俯沖……
「你們瘋了。」杜若薇莎的急叫加深了他們臉上的笑意。
這一刻將永志于史書中,因為這場「天災」使廣州損失慘重,使朝野震驚。
轟!
它如願地突破半球體,並如預期般地在地面造成了個大窟窿,使方圓百里間變成死地,使龜仙祠的池水瞬時蒸發,也使那只受人崇敬的龜仙于數秒之間無影無蹤地「升天」了。
但杜若薇莎呢?是否如他們所願般地與之同歸于盡?
當然,答案是……
第九章
在灼熱的刺眼陽光下,她不情願地勉強睜開雙眼,隨即驚愕地猛然坐起。
湛藍的海水波光粼粼地反射著陽光,高高的椰子樹上結著碩大的果實,白色的沙灘上有好幾只螃蟹橫著走……這是什麼地方?
轉頭再看,周圍的植物好似以前在資料庫看過……好像是地球的熱帶植物。她怎麼來的?她記得太空船像火箭般向她急沖,她緊抱著江平放口尖叫……
咦?江平呢?
著慌地四處找尋,在一叢草下找到了他的身體。懷著一分恐懼,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呼,還好,他還活著。
他的傷呢?
翻過他的身體,撕開他背後的衣襟,展現出來的是一個紅色的圓腫塊,看來傷口復元良好,但為求安心,她又狠心咬破才剛愈合的手指,並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鮮血滴往他口中。
看著他逐漸紅潤的臉龐,她既是高興又覺感慨,若早知她的血能救活人命,說什麼她也不會將父親獨自留在太空站上。
她還記得那一天,齊塔爾上校去而復返……
※※※
「原來你在這里。」齊塔爾上校突兀地現身在門口。
杜若薇莎悲憤地抬頭,憤怒地對著他們叫︰「我爸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說呀!」
「我們很遺憾,但請你節哀,務必跟我們回地球一趟。」
「做什麼?」她站起,搖著頭遠離門口,「將我關進實驗室?還是叫我殺人?不,我不去。」
「羅德小姐,請你合作。」齊塔爾上校舉步向前。
「合作?你做夢。」她後退,雙手觸動了按鈕開啟了窗子,微微一瞥,她看見了自己的磁浮車正在窗子下方,跳下去大概會跳進車里,只是這里是三樓,高了些,「我寧死也不會乖乖跟你走。」她大吼,不在乎將他三名下屬全引了進來。
「你想做什麼?」齊塔爾上校緊張地問,深怕她會跳樓自殺。
「遠離你們。」她話才剛說完,立刻敏捷地翻身而出,讓身子直往下墜。
「羅德小姐?」齊塔爾上校奔近窗口,意外地瞧見她坐上磁浮車正啟動著,「快追。」他帶頭奔了出去。
齊格菲•艾爾薩斯中校在後提醒︰「重力崩壞實驗快開始了。」
※※※
「費沙太空站的民眾請注意,犯人杜若薇莎•馮•羅德正在本站逃竄中,身著索德學院白色制服,車型號碼RG56007,若有人見到請即予逮捕……」
杜若薇莎寒心地听著這傳遍整個太空站的廣播,知道了自己成為通緝犯雖然難過害怕,但卻也更增加她逃離這太空站的,因為她爸要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她就不會讓他失望。
于是她戴上了太陽眼鏡,解下盤著的一頭長發,拿下制服上的校徽,再索性一把撕下兩邊的衣袖……讓自己變得和以往不同。
但車子怎麼辦?
砰!
她加速撞上前頭的車子,然後怒氣沖沖地與對方理論,再趁著對方不注意時跳進車里,火速將車駛離往空港飄去,一路上以相同手法連續換了四次車。
好不容易在沒人識破的情況下到達了空港,卻及時幸運地踫上「重力崩壞實驗」的一位助理小姐,懷著歉疚的心情,她打昏了她,盜用她的衣物,冒用她的身份證明。即使如此,她還是險些過不了關。
不過,總算讓她偷到了一艘配備周全的太空船。
接著,她在被人發現後的叫囂聲中用激光射穿了碼頭艙門板,這才安全地月兌離費沙太空站,但好運卻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她的敵人——齊塔爾上校跟他的伙伴也駕著太空船追了出來,逼得她不得不在太空中四處逃竄。在大意之下,她竟接近了坐標五四○•六二——重力崩壞實驗場地。
當她發現不對時已經太遲了。
太空船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住,任她引擎全開也擺月兌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目睹重力崩壞的洞口愈變愈大……
另一方面,齊塔爾上校他們也面臨了同樣的困境。
就在恐懼不受控制地擴大間,她被卷入了重力崩壞的巨大漩渦,她的身體仿佛被大力拉扯撕裂般劇烈地痛著,全身血肉的密度似在隨意地變動,她只覺得好痛……痛得好像快死了,但她答應爸爸不死的。
「不,我不要死。」她大叫,頭一次感覺竟能如此強烈,但她可能生還嗎?
就在她覺得即將被分解時,她看到了一輪光輝自她身體向外擴散,籠罩了她的太空船,也籠罩了不遠處齊塔爾上校的太空船。
疼痛消失了,那拉扯的力量不見了。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自己的能力。
但接下來是無止無盡的飄流。
在那虛無黑暗的空間里,他們只能無所事事地任時間流逝,不,連時間都消失了,他們身邊所有計時的儀器全都失靈了。
而且那空間里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可供計時的標的。
他們只能單調地等待,等待出現奇跡拯救他們,但奇跡一直沒發生,失望一點一點地加深,耐心卻一分分地磨蝕,甚至在那乏味的漫漫等待中,求生也變得沒有意義。
她最後只覺得好累,累得好想放棄一切,只求能夠從這單調的地方解月兌。
听著通訊器傳出齊塔爾上校他們的謾罵與哀求成了她生活中的調劑。
如他們所說,她應當是有那個力量帶大家離開那個地方,但她不曉得如何使用,無論她再怎麼嘗試,情況仍未改變。
幸好船內有充足的壓縮食品供她消耗,否則,她恐怕早已成了餓死鬼。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耗下去,耗得人心煩躁終至瘋狂。
「大家一齊死吧!」齊格菲•艾爾薩斯中校在通訊器上大聲地怒吼。
接著三種光束紛亂地射了出來,打中了她的太空船,造成艙壓頓減汽體大量流失。
就在她即將被吸出船艙之際,求生的再次猛烈地顯現。
然後,她記得在她的尖叫聲中,她墜下了恍如深淵般的黑洞,在慌亂之中,她仿佛看到她的太空船和齊塔爾上校的太空船也隨著掉落……接著,她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她已忘記了過往的一切,才會那麼輕易地踏進王媒婆的陷阱——成為項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