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走呀!」丹德羅的聲音逼近的響起。
娜妲伊絲望著他奮勇殺敵一邊朝她靠近,然後搖頭低喃,「算了吧!就這樣死去又何妨?」
仿佛心有靈犀一點通,丹德羅竟也停下動作凝望她,「這就你想要的?」他呼喊。
「搞什麼?丹德羅,你動呀?」掩護他的賀拉克雷有點抵擋不住的催促。
但兩人的世界里已經沒有旁人的存在,雖然相距有段距離,可是兩人已經有了共識——就這祥死去又何妨?
嗚∼嗚∼
響亮的號角再次響起,有些人停下動作看是怎麼回事?
嗚∼嗚~
號角又再度吹響。
「在屋頂上。」有人朝上指著。
「有人在屋頂上。」更大一群人驚異的呼喊。
現在大部份的人都停下了攻擊的行動。
「是拿撒斯王子。」有人驚呼。
「他沒死!」
「是誰說我死了?」拿撒斯王子放開喉嚨怒吼,用力將手中的號角往喬納斯丟去,「想造反就別用我的名義。」然後開始俐落的爬下屋頂。
克里史東興奮的搖著娜妲伊絲,「陛下你看,王子殿下回來了。」
娜妲伊絲愣愣的看著那年輕人俐落且危險的爬下屋頂,排開旁人大刺刺的朝她走來,即使他身穿低劣平民服裝還是不減他一身王者威儀,他……的確是她的拿撒斯。
「拿撒斯。」她低喃,因心里松下一口氣而熱淚盈眶。
賀拉克雷也笑開了,「這小子終于回來了,還回來得真是時候。」
丹德羅同意的點頭,聲音里有哽咽,「他長大了。」
很欣慰的看到人群分開一條路讓拿撒斯直達娜妲伊絲站立之處。
「母後,」拿撒斯竟單膝點地,「兒臣回來了。」低垂的頭像是深深悔過。
「起來。」娜妲伊絲嚴厲命令。
拿撒斯听話的站起來,一雙眼清朗的迎向她的淚眶。
「你看起來很不錯,」她顫抖的說,突然高舉右手,用力的打向他的臉頰。
啪!
「陛下。」克里史東驚呼,忙搶擋住她的另一只手以免她再對拿撒斯施以暴行。
周圍的叛徒也拿著刀劍逼進一步。
「你憑什麼打拿撒斯王子殿下?」喬納斯捂著頭上被K到的腫塊振振有力的質問。
拿撒斯狠狠掃過那些叛亂者,「還不退下,我又沒死,你們還有什麼好報仇的?退下,不然我一律以叛徒之名整治你們。」
一群人悄悄退下,但大部份還是遲疑著。
「但王子殿下,這個女人和丹德羅……」
「住口,」拿撒斯大聲喝止喬納斯,「你這個邪惡的人竟敢誣賴母後,我不會放過你的。最後一次警告,退下,不然我就要逮捕你們,看看附近吧!出來。」
隨著這聲一出,各個屋頂上出現穿著整齊手拿弓箭的士兵,箭尖全部指往神殿叛亂者。
「退下。」拿撒斯再度大吼,「否則別怪我下令射殺。」
「這……」娜妲伊絲屏息的看著這奇跡的一幕,「拿撒斯,為什麼……?」
「母後,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他承諾,看著叛徒一個個退下,最後再輕語,「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娜妲伊絲感覺自己快哭了,「以後……別再這樣。」
拿撒斯點頭,精神一振,專心應付左丞相大人,「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這一段時間去了哪里,還因此懷疑我母後加害于我,荒謬。」他瞪向喬納斯,「要想謀殺我,她又何必等我長大,這只是你謀反的借口,」他指向喬納斯,「你竟敢和亡國的阿爾迪王陰謀篡位,還敢說是我索羅茲家的人。」
「殿下,什麼阿爾迪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納斯不明白的急辯。
拿撒斯從容的冷笑,「你該不會否認你承諾當上王後,就給他當右丞相大人的那個人不是阿爾迪王吧?」
「不,他不是呀,他是北方部落的富商。」
「強辯,」拿撒斯揮手表示不信,「我查得很清楚,你以為我只是到處玩嗎?告訴你,我已經掌握了你及同黨叛亂的證據。」轉身與娜妲伊絲並肩站著,「母後,請你下令收押。」
娜妲伊絲偏頭看他,然後寬慰的微笑,「不,你自己下令吧!」
拿撒斯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幾乎是立刻又出聲,「來人呀,把喬納斯索羅茲押進牢里。」
「不,不該是這樣的,你們不可以抓我,我可是王族,是王位繼承人……」但終究還是被強行拖走。
然後拿撒斯掃過底下的人民和官員,突兀的大聲嘲笑,「沒想到我們國家還有人愚蠢的被敵國利用,竟然要殺害我仁慈的母後,別忘了,你們能平安渡過這十年,不受別的國家欺負是誰的功勞?」
「夠了,」娜妲伊絲絲輕輕拉住他,半是高興半是欣慰,懸宕的心終于放下,他的體諒及行為更是意外之喜。
拿撒斯握住她的手誠懇的說,「母後,如果沒有你,我活不到現在。」
娜妲伊絲感動的搖頭,正想謙虛的說些話,腦中卻一片昏眩,天地突然旋轉昏黑起來……
「母後,」拿撒斯接住軟倒的她。
「陛下,」群眾也發出驚呼。
丹德羅更是急急的沖上前,但不敢太貿然的在眾人面前自拿撒斯手中搶接過娜妲伊絲,只好湊到她旁邊,輕輕迭聲呼喊,「陛下……陛下……你醒醒……」
「叫御醫來,」拿撒斯將她攔腰抱起,急急沖出神殿注皇宮去。
丹德羅也跟著,緊張焦急更甚過任何人。
「殿下,祭典怎麼辦?」另一個追在後頭的就是不知所措的大祭司。
***
「如何?陛下怎麼了?」丹德羅焦急的詢問看診完的御醫。
那御醫尷尬的望著他,「這……」然後快步走向拿撒斯,在拿撒王子耳邊嘰嘰咕咕些什麼。
竟令拿撒斯驟然轉頭驚視丹德羅,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近,「殿下,請你告訴我陛下的狀況?」他堅持知道。
拿撒斯遲疑著,望望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母後,再看看丹德羅一臉不安的焦急,然後決定的點頭,「跟我到隔壁房間。」他率先領前走。
在丹德羅進門後,拿撒斯親自把門關上,慎重的態度會讓任何人感到不安。
「陛下,她……她是不是染上了重病?」丹德羅臉色蒼白的猜。
拿撒斯搖頭,「母後她……她……只是……」眼里又出現往常常見的敵意,「懷孕了。」
丹德羅臉色更難看,幾不可察的,他健壯的體格前後晃了幾下,「是嗎?」無奈的嘆息過後,將眼光轉向漆得粉白的牆,那側臉的表情是悲淒的。
「你難道不高興?」拿撒斯提高聲調,不滿他哀傷的反應。
「沒什麼好高興的,」他苦澀的輕吐,無奈的干笑一聲,「反正是不應該擁有的。」
「你該不會是想再一次把自己的孩子殺掉吧?」拿撒斯責怪的低吼,臉色氣得鐵青。
「我也不想,」丹德羅背轉向他,無限沉痛、無限乏力,「但我沒有得選擇,伊絲也明白。」
「但我不明白,」拿撒斯拍著胸口大叫,「你們不是愛著彼此嗎?那就不要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做,光明正大的結婚把孩子生下來呀?」
丹德羅搖頭,「索羅茲亞不……」
「去它的索羅茲亞,你們為它犧牲得還不夠嗎?」拿撒斯沖到他面前,強迫丹德羅面對他,「我不希望你們不幸,我要母後得到幸福,難道你做不到嗎?」
丹德羅狼狽的撇開頭,「是的,我做不到。」
「去你的,」拿撒斯一個拳頭揮向他下巴,力道當然不小,打得他嘴角滲出血漬來。
但丹德羅靜靜承受,並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