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薇薇客氣地回答。
孫博達的目光移向茶幾上的大富翁,又移回她的臉,「沒想到老王會跟女人玩大富翁,是誰說我買這些東西幼稚的?」
汪澄頤瞟他一眼,示意他克制一點。
「老王?」薇薇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老汪不親切,老王听起來就親切多了。」他將披薩及啤酒放下。
「你過來。」汪澄頤往廚房走。
孫博達朝薇薇擠眉弄眼。「不好意思,men'stalk。」
薇薇重新坐回沙發,听見兩人壓低著聲音說話,她動手將大富翁收好。先放至茶幾下,原來這些游戲是孫博達買的,當初她就覺得奇怪,汪澄頤不像是會買這些東西的人。
一進廚房,孫博達首先開口,「她是誰?」
「女朋友。」
「什麼?」他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揚起,隨即招來汪澄頤的白眼,他趕忙壓低。
「抱歉,我太震驚了,你什麼時候交的?」
「剛剛。」
「剛剛?」聲音不小心又太大聲了一點。
「知道你來得不是時候了吧。」他瞪他。
「原來如此,我怎麼知道?」孫博達一副飽受冤屈的表情。
「我不是告訴過你來之前先打電話。」
「我先打電話有屁用。十次里面有一半你都拒絕。」
「我這里又不是旅館,不能拒絕嗎?」他冷聲道。
「好啦,好啦。這次算我錯。」他壓低聲音。「那佑蓉怎麼辦?」
他與汪澄頤是大學同學,袁佑蓉是社團認識的學妹,包括連佳芮也是透過社團認識的,佑蓉小他們一屆。佳芮則是兩屆。
「這是什麼問題?」汪澄頤不高興地皺下眉頭。「我跟佑蓉自始至終都沒什麼。」
「又不是怪你,我是說佑蓉知道嗎?她喜歡你那麼久,從以前到現在……」
「那你為什麼不跟西瓜學妹在一起,她從大一就喜歡你。」
「拜托,不要扯到我這里來,西瓜不在討論範圍好不好,謝天謝地她已經結婚了。」他不忘闔掌拜了拜。
汪澄頤推了下眼鏡。「等一下別亂說話,她在陌生人面前不大自在。」
「知道,等等,亂說話是指哪些?還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之前都沒听你說起。朋友是這樣當的嗎……」他還沒講完,汪澄頤已經走出去了。
原本以為會有些別扭的氣氛,在孫博達不斷說笑當中,薇薇整個放松下來,除了問她在哪兒高就外,便不曾再探問她任何隱私的問題,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說大學的趣事。
而只要說到汪澄頤的部分。她就會聚精會神地听著,偶爾插上幾句話,一大一小的披薩很快在兩個大男人手中消失一空。
「對了,對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變成朋友的嗎?」孫博達喝口啤酒。
薇薇搖頭。「不知道。」
「老王也真是的,什麼都沒提。」
「提你干嘛?」汪澄頤給他一個冷箭。
「看到沒有,我們的友誼都是我在維持的。」孫博達嘆氣。「來吧,心事誰人知,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喝口啤酒。
薇薇笑出聲。
汪澄頤則是受不了地搖頭。
「我們是慢跑社跟登山社的社員,其實我對運動沒什麼興趣,可是因為當時我喜歡的一個女生剛好都有加入這兩個社團,所以我就加入了,看到他的時候……」
孫博達指了下汪澄頤。「覺得這個人好面熟,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同班同學,我去找這個人搭話。他都愛理不理的,之後為了讓我喜歡的女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故意挑釁他,跟他比賽,你知道他多狠嗎?完全沒有要讓我的意思,我跑到三千已經不行了,叫他讓我,他死不肯,我一氣之不用腳去勾他,結果兩個人在跑道上摔倒。」
薇薇不停笑著。
「現在你知道他多幼稚了吧。」汪澄頤對薇薇說道,她笑起來整個人像染上了一層光暈。
「你在說什麼,追女人當然要不擇手段,不過我們也算扯平了。他動手打了我一拳,打架我可厲害了,可是因為跑了三千太累,拳頭都不來勁,但是我還是打掉了他的眼鏡。」
薇薇驚訝地看著汪澄頤。「你沒受傷吧?」
「只是瘀青而已。」他微笑地說。
「受傷的是我,我眼楮黑了一個,肚子痛了好幾天。」孫博達說道。「我們就是這樣不打不相識的。」
「後來你有追到喜歡的女生嗎?」薇薇問。
「沒有,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知道自己失戀後我就去找這家伙喝酒。」孫博達感嘆一聲。「說到這里我就傷心了,明明我人這麼nice,怎麼女人緣這麼差,說起來這個不苟言笑的家伙還比我有女人緣,人長得帥就是這點吃香。」
「你可以整型。」汪澄頤說道。
「听到沒有,這家伙只會講風涼話,我可不要整成一張娘娘腔的臉。」他指著汪澄頤。「我只是還沒找到欣賞我男子漢氣魄的人。」
這人還真是有趣,薇薇笑著,又聊了一會兒,孫博達忽然低頭瞄了眼手表。
「我也該走了。」
「是因為我嗎?不需要……」
「不是因為你。」孫博達立刻道。「我這個人是不會跟人客氣的,本來就沒打算要待久,我還得去挑餐具,我好像忘了說我最近跟朋友合伙開店,現在店里在裝潢,大概再三個禮拜就完工了,打算過年後開始營業,對了。到時你們要來捧場。」
「什麼類型的店?」薇薇問。
「藍調爵士酒吧的感覺,前面四個字是我的合伙人,後面兩個字是我。」
薇薇笑道︰「淺顯易懂。」
「智俊喜歡藍調音樂,所以堅持要有這個東西。」汪澄頤補充說道。
「智俊會彈鋼琴,吹薩克斯風,所以音樂由他負責,我負責酒,這也很淺顯易懂吧。」孫博達爽朗地說。
薇薇笑著點頭。
「我真的該走了,智俊那個人很龜毛,我只要遲到,他可以念上半個小時,說真的餐具我怎樣都好,什麼酒杯、盤子、湯匙,能用就好,偏偏智俊很挑,說要素雅,對我來說素雅就是白色,我這樣跟他講。熱%書?吧&獨#家*制^作他就說我沒有審美眼光。那他去挑就好了嘛,我這樣講他就瞪我,說他不是我的員工,別想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頭上。」他邊說邊往外頭走。
汪澄頤送他到門口,問道︰「你今天真的純粹來殺時間的?」
「也不是啦,佑蓉說你不參加老同學聚會,所以我就來了解一下狀況,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打開門走出去。
在他離去後,汪澄頤扣上大門。
「你的朋友很有趣。」薇薇收拾著啤酒罐。
「他做什麼事都一頭熱,屬于往前沖的那一型,開店的事也是,有一天我們三個在聊天,智俊隨口提了爵士酒吧,他整個人忽然就來勁了,說做就做,只是他討厭細節的東西。」他將披薩盒與空啤酒罐拿到廚房回收。
「智俊也是你的大學同學?」
「不是,他是博達的高中同學。」
薇薇將未喝完的啤酒放到冰箱內,關上冰箱轉過頭時,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面前,她貼著冰箱,聞到他身上的香皂與啤酒味道。
「我很高興博達的笑話讓你放松。」他在她頭頂上輕聲說著。
她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困難,不是因為恐慌而是因為他的存在,她甚至感覺到體內的溫度上升了一些,有種沖動想要做些什麼。
「但是你這樣為我緊張,我也喜歡。」
他低吟的話語讓她一陣戰栗。「沒……沒想到你也會說這樣的話……」她的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