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無意中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默默地遵守這個規定,那天她氣得大鬧了一場,把桌子都給掀翻了。
想到自己的胡鬧,她勾了下嘴角,咽下一口醬菜後,她突兀地出聲道︰「我不回水月庵了。」
坐在一旁的洛無央首先瞄了她一眼,可接下來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吃包子,像是她剛才什麼都沒說一般。
而其它人的反應就激烈多了。
「師姊,你說什麼?」
「為什麼不回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連旁人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好了,別吵。」惠易開口訓了句,小表們這才安靜下來。「什麼叫你不回去!」
「反正都出來了,就晃晃吧!師父不是說過到外頭闖蕩一年,若剃度的念頭還不改,就答應幫弟子剃度嗎?」
這是前兩天師父與她的約定。
「是這樣沒錯。」惠良點頭。「可怎麼選在這時候?」
「剛剛不是說了嗎?反正都出來了,那就趁這機會到外頭闖一闖。」她冷淡地說。
惠良微微蹙起眉心,圓玉則忍不住開口道︰「可是師姊現在受傷,還是把傷養好了……」
「不用了。」她打斷圓玉的話。「我討厭麻煩,回去了還得再下來,多此一舉,就這樣吧!」
「師姊不是說過不管師父說什麼,都要賴在庵里不走的嗎?」圓淮緊接著問。
「你們怎麼回事!」月影掃了眼想爭開口說話的師妹們。「這麼舍不得我,我想干嘛就干嘛,還得你們同意嗎?」
「師姊無情無義。」
「任性妄為。」
「無理取鬧。」
一群人爭相數落她的不是,洛無央則在一旁竊笑。
「安靜!」她生氣地拍了下桌子。「想要我抽你們鞭子是不是。」
「好了。」惠易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們會變成這樣也是你帶壞的。」
「別說了,惠易師妹。」惠良轉向月影。「你若真的想明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師父……」
惠良抬手制止七嘴八舌想講話的小蘿卜頭們。「洛公子,能否麻煩你照料月影,直到她肩傷痊愈。」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月影反對。「照原定計畫,洛公子送你們回去……」
「洛公子的意思呢?能答應貧尼嗎?」惠良望向洛無央。
「師太的話,晚輩能做到的自當盡力。」洛無央應承下來。
「多謝洛公子。」惠良微笑。
「可是……」
「至于師太們——」洛無央打斷月影未完的話語。「晚輩會另外找人……」
「不用了。」惠良搖頭笑道。「不過貧尼有幾句話想跟洛公子說說。」她起身往外走。
洛無央立刻跟上,月影也想過去,卻讓惠易阻止。
「你在煩什麼,毛毛躁躁的。」
「我不需要洛公子照料我。」月影生氣地說。「師叔不是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嗎?怎麼這會兒也答應讓個男人照顧我。」
「平時我說東你偏往西走,現在事情不如你意了就拿我說過的話堵我?」
月影氣憤地站起來。「師叔是豆腐腦袋。」
「沒大沒小的丫頭。」惠易訓斥。「給我坐下。」
「反正以後各走各的,我不需要再听你的。」她扭頭就走。
「目無尊長。」惠易起身要教訓她。
「師叔……」
「師姊……」
小蘿卜頭們緊張的喊著。
「真是個囂張的小尼姑,讓我來幫你教訓她,惠易師太。」
話聲才落,就見一道人影由窗外飛進,利劍轉眼間已來到月影身後。
月復印件能地閃身避開,可另一招緊接而來,手中無劍的她,無法反擊,頓時閃得有些狼狽。
「不須外人來管我們自家的事。」惠易揮起手中的拂塵,將偷襲的燕秋霜逼退一步。
「小尼姑,接劍。」
月影循聲看去,是方才在中庭遇見的那兩個漢子,眼看劍已拋來,她雖不願意承他們的恩情,可現下也沒其它辦法。
她躍身飛起,踢開想來搶劍的一名玉煞宮弟子。「再找麻煩可別怪我不客氣。」
「月影,不許胡來。」惠易出聲喝止。
「是她們先找麻煩。」她轉身一刺,劍身飛快掠出,刺中一名上前的玉煞宮女弟子。
「啊……」女子驚叫一聲,胸前噴出鮮血。
「好毒辣的劍法。」燕秋霜冷聲道。「倒想問問惠易師太,本門里可有這等邪毒的劍法。」
「這……」惠易一時啞口無言.
「水月庵有什麼本事能傳我劍法。」月影冷笑回應。「就連惠良也接不了我十招。」
「不要放肆。」惠易怒聲斥責。
「我說的難道有假。」月影瞟了她一眼。「師叔也是我的手下敗將。」
「哈……」燕秋霜仰頭而笑。
惠易的臉則是一陣青一陣白。
「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燕秋霜臉色一整。「怎麼樣,要改投我玉煞宮門下嗎?」
月影諷刺道︰「如果讓我當宮主的話,我倒可以考慮。」
「放肆,竟敢口出狂言。」玉煞宮的弟子叫嚷。
「好個猖狂的小尼姑。」燕秋霜厲聲往前,氣勢萬鈞地刺向她。
月影毫無畏懼地揮開她手上的劍,冷笑一聲。「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她手上的劍如疾風勁雨,不停往她身上刺去。
燕秋霜不敢大意,擋下她每個招式,月影卻越打越快,不出幾招,她的大腿已被刺中,玉煞宮弟子見狀,全圍上前,七人圍攻一人,只見寒光飛掠,驚叫四起,一個個鮮血進裂。
月影飛躍而上,利劍直取燕秋霜的咽喉。
「還不住手!」一個人影縱身飛上前,拂塵纏住月影的劍。
燕秋霜見狀,手上的劍毫不留情地刺出,「鏘」一聲,她的劍忽然斷成兩截。
「這樣可有失公平。」洛無央雖帶著笑,可語氣卻極冷。
「哼。」燕秋霜沉下臉,可雙眼卻盯著他回鞘的劍。「原來是紅雨劍?」難怪能將她的劍斬斷。
廳堂里其它觀看的人因為這句話而發出驚奇之聲。
「難怪這麼輕松就把劍砍斷了。」
「果然名不虛傳。」
「真的是紅雨劍嗎?」
竊竊私語聲不斷傳來,惠良師太松開月影的劍,看著地上倒成一片、血流一地,非死即傷的玉煞宮弟子,不由長嘆一聲。
「佛門可容不下這等殺戮。」
「師父又在假慈悲,人要殺我,我還得手下留情嗎?」她舉手指著燕秋霜。「若不是洛無央,我剛剛不就死在她手上了嗎?」
「你……」惠良又是一聲嘆息。
「那師父可成了害死我的凶手了。」她冷笑一聲。「我對人慈悲,人可不會對我慈悲,這些個假仁假義的東西我听到都想吐了。」
話畢,她丟下劍,轉身往外走。
「自今日起,我與水月庵再不相干,今生今世再不會踏上惠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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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跟到你倒下來。」
「我不會倒下來。」
「快了,你大傷初愈就跟人拚斗,氣力耗損殆盡,更別說你肩上的傷肯定越來越痛了吧!」
出了城門後,她開始往北走,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曉得頭上的太陽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蹣跚。
「雖然看你昏倒是挺有趣的,可麻煩卻落在我頭上,到時我還得背你。」
「你能不能滾遠點?」她踉蹌了下。
他笑著拉近兩人的距離。「你傷一好我就會滾了。」他在她絆倒自己前圈住她的腰。
她手一揚,一支鏢刀劃過他的喉嚨,他輕松打下她的暗器,笑道︰「這次可慢多了,體力果然不行了吧!」
這一路上她偷襲過他幾次,可全讓他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