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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別使壞 第5頁

作者︰陶陶

汗水滑下她的額,她在睡夢中不安地囈語,他放開握著她的手,拿起竹簫,開始吹奏寧神曲。

緊皺地眉尖,慢慢舒朗,他盯著她的臉,忖道︰留下她還是放她走,這回他必須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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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去了,而如今身體的疼痛將她拉回早已遺忘的日子,漆黑的夜,背後追逐的足音與叫囂聲——

她跑不遠的,快追。

等她回來,有她好看的。

怦、怦……如雷的心跳聲讓她擔心是否會讓人發現,潮濕的泥土,難聞的氣味幾乎要讓她嘔吐,但她忍住了。

她安靜地等待著,即使全身泛疼,冷汗直流,她始終沒有出聲,忽然溫柔的樂音由遠而近,將她拉離了那令人窒息的地方……

你真聰明,一教就會。

我家鄉有個妹妹就跟你一樣大,笑起來也同你一樣可愛,以後你就叫我姊姊吧……

她的意識游蕩在夢中,她討厭作這樣的夢,也討厭那一直在耳邊沒停過的樂樂……

「吵死了。」

洛無央低頭,床上的人兒皺著眉頭回望著他,雖然氣色仍然十分蒼白,語氣依舊虛弱,可眼神卻已有了生氣。

他微笑地放下唇邊的簫。「醒了?」

「你為什麼老要在我床邊吹簫,吵死了。」這五天來,他除了每天一大早在她床邊吹奏外,午睡時也不放過她,有時半夜還會听見他在吹簫,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存心找麻煩嗎?

「你為什麼不滾遠一點!」這話她不知講了幾百次,他還是依然故我。

他以竹簫敲她的額頭。「真是沒禮貌的姑娘。」

她火大地抬腳踢向他的腰。「滾開。」

他以簫擋住她的攻勢。「小心扯到肩上的傷口。」

「不用你假好心。」她抓起棉被丟向他,趁勢再補上一腳。

他也沒閃躲,笑笑地吃了她一腳,他拉上的被子,說道︰「吃完早膳,就該出發了。」

「出發?」

「回水月庵。」他起身走到窗邊。「我會送你們回去。」

她默默穿上鞋沒說話。

「怎麼,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終于能回庵里。」

「為什麼你要送我們回去?」

他勾起嘴角。「原來是為了這不高興,這麼想擺月兌我。」

她皺眉地看著他的笑臉。「別跟我打哈哈。」

他莞爾道︰「你受傷一事,我有責任,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

「就這樣?」

「不然呢?」他偏頭而笑。「該不會以為我對你依依不舍吧。」

她生氣地瞪向他。

「又想拿杯子丟我。」他微笑地說。「別忘了前天你砸壞的那些杯碗還是我付的錢,更別說惹得師太不高興了。」

「你為什麼老愛說那些無聊又討人厭的話。」她怒目而視。「不用你送,你滾得越遠越好。」

「那可不行,人說︰送佛送上天,你這尊佛我可得好好送回水月庵。」他笑言。

總有一天她會抹了他臉上的笑,讓他再也笑不出來,她悶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想理他。

「你梳洗梳洗吧!我出去晃晃,一會兒就回來。」

「哼。」她偏過頭,假裝沒听見他的話。

她孩子氣的行為讓他笑著搖頭,信步走出她的房間。

確定他走了之後,她才開始盥洗,望著眼前的銅鏡,她下意識地模模在耳邊亂翹的發。

真想把剩下的頭發都剪了,清清爽爽地多好。

「在想什麼?」

她放下手上的濕巾。「師父,這麼早就起來了。」天還沒全亮呢。

「又跟洛公子吵架了?」她在隔壁都听到他們爭吵的聲音。

「他存心跟我吵的。」

惠良慈愛地笑道︰「既然知道他是存心的,又何必跟他吵。」

「弟子也不想,也忍過,可他這人是不能忍讓的,一讓他就得寸進尺,更加放肆。」

惠良笑道︰「這樣嗎?師父倒覺得他知分際懂分寸。」

「一個懂分寸的人會這樣一天到晚擾人清夢嗎?」

「你是說簫聲嗎?」

「還能有什麼?」

惠良若有所思地說︰「其實你們兩個在某方面倒挺像的。」

「誰跟他像,弟子沒這麼倒霉。」她反駁。

「先不說這了,你的傷……」

「好多了。」雖然現在還完全使不上力,不過痛的感覺已經減輕許多。

「青鳳莊的傷藥果然有獨到之處。」她抬手模了下徒兒的亂發。「竟然使性子剪成這樣。」

「不過是頭發,也沒什麼。」她緘默一會兒才問道︰「師父是因為想觀察弟子所以才跟在後頭嗎?」

前幾日她都在昏睡,雖然知道師父與師叔在身旁,可卻一直沒機會詢問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昨天圓玉告訴她師父在她們一行人下山時就跟隨在後,原本打算暗中觀察,並不想讓她們發現,可那日洛無央抱著滿身是血的她離開鑣局,師父們見事情不對勁也顧不得許多,立即現身,還把她們嚇了一大跳。

惠良微笑道︰「不是要觀察你,只是不放心。」

听見這話,月影的表情柔和起來,與平日目中無人的模樣截然不同。

「師父是擔心我闖禍嗎?」她追問。

「是有些擔心。」月影向來直來直往,即使告誡過她許多次對人要有禮貌,可她全憑自己的性子做事,高興時就對人有禮,不高興時她誰都敢罵,就連她這做師父的她也照罵不誤。

「我也想過師父會暗中派人來盯我,可沒想到師父會親自下山。」她原以為師父會派師姊們尾隨。

「本來是想派你幾個師姊過來,不過我想讓圓信試試接管庵里的事務。」

月影斜睨一眼。「原來師父如此狡詐,兩邊都在試探。」

圓信是師父屬意的住持人選,是與她完全相反的人,識大體又大器,落落大方,虛懷若谷,為人謙和,她在庵里七年多,沒見過圓信發過脾氣。

「又沒大沒小了。」惠易進門時正好听到她的話。「說自己的師父狡詐,這樣對嗎?」

「狡詐在我心里那是好的意思,我這是在稱贊師父。」月影辯道。

「你……」

「算了。」惠良笑著打斷師妹的話。

「師姊,你就是太寵她了,她才會這樣無法無天。」惠易不贊同地搖頭。

惠良轉個話題。「該下去用膳了,用完餐也該啟程回庵里了。」

「洛無央說他要送我們回去?」月影問。

「是。」惠良頷首。

「別這樣連名帶姓的喊。」惠易忍不住又念了一句。

「為什麼需要他護送?」月影假裝沒听見師叔的話。「那把紅雨劍只會給咱們惹麻煩。」

若紅雨劍真如洛無央說的那樣有名,必定會有人來搶奪。

「沒想到你還會想到這兒來。」惠易怔了下。

「他在只會給咱們惹麻煩,還是別……」

「洛公子不會給咱們惹麻煩,他在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來搶。」惠良說道。

「明著不來搶,暗著總會有人來搶吧。」月影還是覺得不妥。

「這些我跟師姊都想過,可有洛公子在,利多于弊。」惠易說道。

「怎麼會是利多于弊……」

「好了。」惠易打斷她的話。「我們決定了就決定了,你也別多嘴。」

「東西收一收就下來用膳,早點啟程回庵里去吧!」惠良往外走,惠易跟著離開。

月影不悅地皺緊眉頭,胡亂地收拾了東西後,正打算下樓時,就听見師妹們在走廊上走動,也正要下樓用膳。

「唉!真舍不得回去,這幾天在這兒吃好住好,回庵里後就沒這麼快活了。」

「那是洛師兄有錢,否則咱們還不是得餐風宿露,跟人化緣。」

「別說這些,讓惠易師叔听見了要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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