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點頭,有點明白了。
「現在我照相已經變得很自然,不會刻意去取角,去想該怎麼營造;喜歡你也一樣,跟你相處的時候就好像我拿起相機要拍照時,那種寧靜自然的感覺,心情很自在,什麼也不用多想。」
他的話讓馬星童一陣歡喜,于是靠過去親他一下,高興地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他笑著吻她,喜歡她流露的真性情與率真。
「好了,換你說你喜歡我什麼。」他隨口問,其實他不是很在意這問題,畢竟兩人都在一起了,原因也就不那麼重要,不過既然她開了頭,那就講完這個話題。
「你很可愛。」她笑著回答。「像寵物一樣可愛。」而且她最喜歡看他有點冒火想發脾氣的模樣,所以有時她會故意激怒他。
「你又要說我像波波。」楊漢文翻了下白眼。
「對啊!」她笑著說。「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跟波波哪里像,後來我終于想到了。」
「什麼?」
「很多地方,比如你們都關心我,平常看起來很膽小不想惹事,可是有危難的時候又會沖到我前面——」
「我哪有膽小。」他沒好氣地說一句。
她笑道︰「這是表面嘛!還有你們安慰我的方式也很像,波波看我難過就會來磨我的腳,然後表演抓蟑螂給我看。」
他笑出聲,第一次听到狗會抓蟑螂。
「抓蟑螂是它年輕的時候的拿手絕活,可是老了以後就不太靈光了,因為他已經不太能跑了,不過他還是很努力表演給我看。」
「我跟它這差太遠了好不好?」他好笑地說,听到這兒還是覺得一點兒都不像。
「很像啊!你厲害的就是拍照,所以你給我看照片。」
楊漢文朝天翻了下白眼,宣告放棄。「隨便你了,像就像吧!」他已經不想再爭辯了。
她笑著正想說下去時,手機響了。「等一下。」她戴上耳機。「喂,嗯。」
楊漢文發現馬星童原本帶笑的臉整個嚴肅起來。
「什麼!好,我知道。」接著她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好,我知道,你到底是——喂,等一下。」
楊漢文見她緊皺眉頭,拉掉耳機。「誰打來的?」
「不知道。」她煩躁地拍著方向盤。「整件事都很不對勁。」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能告訴我?」他問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看著紅綠燈轉換,往前開去。「他是上個月跟我聯絡的,曾博全留下的照片跟資料也是他寄給我的。」
他訝異地挑起眉毛。
「我對他什麼也不知道,他不給我時間問其它的事情,一講完話就掛電話,這是他第三次打來,每次都只給一點情報,其它的我得自己去查。」
他攏緊眉心。「你相信他?這樣安全嗎?」
「我不信任他,可是他目前給的方向都是對的,我一直很小心去查證。」她瞄他一眼,考慮要不要對他說詳情,這件事她一直沒告訴任何人。
考慮幾秒後,她決定還是講出來,一來是案子已經破了,他們已經抓到黃作任,再者她也需要跟別人討論一下,或許可以給她不同的思考面向。
「曾博全的死我一直很不安,也覺得不對勁,可是我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上個月這個神秘客突然打來,然後寄了一小袋東西給我,里面是曾博全拍到的照片跟一些資料,照片跟資料都不是什麼有力的證據,不能證明什麼,只能提供我一個方向去查。」
「所以你去查阿三是因為那張照片?」
「對。」她頷首。「照片里的另一個男人是黃作任,他以前是個警察,現在在販毒,緝毒組之前就在注意黃作任,但始終沒抓到他的把柄,一直到這次我們在制毒工廠以現行犯逮捕他,他這條線局里一直有在偵查,阿三那條線則是我自己私下在查。
「給我情報的那個人說有力的證據都被銷毀了,他只能給我這些間接的東西,其它的我得自己查,所以我給阿三看那些照片,當他看到他跟黃作任的照片時有點吃驚。」
「他跟黃作任在做毒品交易?」楊漢文問道。
她點頭。「應該是,雖然照片沒照到毒品,但有看到箱子,可是我說過這不能證明什麼,他也可以說那是普通的箱子,我給他看那張照片只是想讓他害怕。」
雖然黃作任之前一直沒被警方,或是調查局抓到他真的在販毒,但黑白兩道其實心里都有底。
馬星童繼續說道︰「阿三是川門的人,而川門這一任幫主不喜歡底下的人做毒品買賣,還說過讓他知道絕對會嚴懲,阿三自己被懷疑就算了,可是他有可能會拖累上面的分堂堂主。」
「所以他才會約你出來,看你手上還有什麼?」
「嗯,黃作任沒被抓到之前,那張照片的殺傷力只有五十,現在有百分之百,我手上還有好幾張他跟黃作任交易時後的照片,如果我把這些照片拿給川門的幫主,那阿三跟他上面的分堂堂主可能都要完蛋。
「我打算用這些照片威脅他,問他曾博全的死是不是跟他們有關,是不是他做的。」
「如果他否認,你也不能判斷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說道。
「我知道。」她嘆氣。「這件事要水落石出不是那麼容易,我也只能盡力,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剛剛那個人跟你說什麼?」楊漢文問道。
「他要我去一個地方。」
「哪里?」
「廢車場。」
☆
兩人一到目的地後,就發現魏子杰的蹤影,更令人訝異的是,阿三還有阿三上頭的分堂堂主王柱林也在。
馬星童不敢靠得太近,與楊漢文兩人躲在廢車後頭,靜靜觀察前方的動靜。
楊漢文拿著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可惜我不會讀唇,不然就可以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馬星童惋惜地說著,恨不得自己有雙順風耳。
王柱林踩熄香煙,問道︰「你約我來這里有什麼事?」
「有件事要問你。」魏子杰壓著帽子,深吸口煙。
「問我?問我事情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到這里來吧!」王柱林看著四周報銷的車子,他的身邊站了四個手下,各個看來都像凶神惡煞。
「你架子還挺大的嘛!要我們林哥出來見你。」阿三在一旁嗆道。
「這陣子風聲緊,以後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了。」王柱林說道。
魏子杰彈掉香煙,說道︰「走之前我應得的錢——」
「什麼錢?要你辦的事你根本沒辦成,還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如果你不付錢……」魏子杰打斷阿三的話。「那我會告訴你們老大,你雇我來殺他。」
「你在威脅——」
「好了。」王柱林打斷阿三的話。「年輕人,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炬,你這樣是在破壞規炬。」
「我這一行的規矩就是錢,沒有錢我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魏子杰又點根煙。「不過你不要誤會了,我要的錢不是殺人那一份,就像矮子講的,人我沒殺成,尾款沒理由要你付,這點良心我還是有的。」
「你叫我什麼!」被稱作矮子的阿三非常不爽。
「閉嘴。」王柱林斥喝他一聲。
阿三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巴。
「除了殺人這個交易,我不記得我還跟你有其它交易。」王柱林說道。
魏子杰將手上的紙袋丟到他面前。「自己看。」
王柱林疑惑地打開紙袋,發現里頭全是照片,而且照片上都是他與毒販交易的情形。
「你——」
「這些值一點錢吧!」魏于杰微笑。「不管交給警方還是交給你們幫主,你都要月兌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