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看看是否有人打電話或傳簡訊給她,當她瞧見有通未接來電,而且是古昊軒打來時,她的胃抽了下,他是中午打來的,大概她去買飯團了所以沒听到。
她回撥給他,一邊祈禱他是來取消上課的,當他的聲音自一端傳來時,她感覺胃又揪了一下。
「我……我是苡隻,你是不是有打給我?」
「我只是想問妳,今天起床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她喝口熱水。「只是頭有點痛。」
他關心道︰「很不舒服嗎?」
「有一點。」她希望他可以接受暗示,自動取消今天的課。
「我有秘方能讓妳舒服點。」
她愣了下,他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不是應該告訴她今天不上課,讓她回家休息嗎?
「啊?」她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等我二十分鐘,我去接妳……」
「什麼?」她嚇一大跳。「接我?」
「我剛剛去參加一個酒會,大概再二十分鐘就能到妳那兒。」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接我去哪里?」她一臉納悶。
「讓妳頭不會再痛的地方。」
他根本沒給答案嘛!「不用了,我想我回家睡一覺就行了。」她婉拒道。
「如果妳真的想回家,我也能載妳回去……」
喬苡隻正想拒絕時,他的下一句話讓她改變主意。「我想跟妳談談妳昨天跟我說的話。」
「我說了什麼?是……我喝醉的時候打給你的嗎?」她感覺胃又抽了一下。
「正確來說是妳的朋友打給我,然後她再把電話給妳。」
「我說了什麼?」她緊張地追問。
他露出笑。「不多,不過蠻重要的,我有其它電話進來,晚一點我們再談。」
「喂,喂……」喬苡隻瞪著手機,忍不住本噥一聲︰心機真重,故意吊人胃口嘛!
她怎麼愈來愈覺得自己讓他耍得團團轉。
一上車,她也沒廢話,直接就問道︰「我說了什麼?」
他示意她系上安全帶,一邊審視地說道︰「妳的臉色真的不太好,太蒼白了,今天有吃東西嗎?」
他故意又將話題移開,喬苡隻不高興地蹙起眉心。「有吃一點,昨天我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他感覺她放松了一些,「妳今天穿得很漂亮。」他看著她鮮艷的緊身上衣與白色長裙,她的上衣正中央有朵綻放的向日葵。
「這是雅麗的。」她下自在的拉了下上衣,因為雅麗比她瘦,所以很多衣服她都穿不下,幾乎都會卡在胸部,這件足她好不容易找到能穿上的,缺點是太鮮艷而且有點緊。
裙子也是一樣,雅麗比她高,所以長褲是完全穿不下,她試了好幾件裙子,這件也是勉強才穿下的,但腰圍還是有點緊,幸好她今天沒什麼胃口吃東西,所以還不至于繃壞裙後的鈕扣。
她將話題繞回。「雅麗……我是說我的朋友喝醉了,所以才……」
「我完全可以理解,妳不用在意。」他立刻道。
喬苡隻沉默了幾秒,又道︰「既然我在你也在,那我們還是上課好了。」
他瞥她一眼,用英文緩慢地說︰「妳想在我開車的時候上中文課?那我得先寫好遺言才行。」
她讓他逗笑。「你太夸張了,不過你最近實在說太多英文了,從現在開始你得說中文。」她擺出老師的架子。
他又瞥她一眼,嘴角勾起笑。「我盡量。」他跟著前面的車輛放慢速度,停在紅綠燈前。
「你最近有練習寫字嗎?」她問。
他沉默了兩秒,才道︰「我剛從西班牙回來。」
她好笑道︰「你這陣子很不用功。」
他咧嘴而笑。「字太難了。」他寫一個忘一個,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寫字。
「那是什麼字?」她指著街道上的招牌。
他偏頭看了下。「房。」
「房上面呢?」
他皺起眉頭。「嗯……我知道……」他印象中有看過這個字。「不要告訴我。」
「好,你慢慢想。」她笑,和他在一起最自在的話題就是中文了。
紅燈轉綠,他往前開去。「我知道下面是木。」
她微笑。「對。」
他瞄她一眼,要她給點提示。
「如果你生病了,要吃什麼?」她邊說邊比動作。
「藥。」他立刻反應,露出滿意的笑。
「對。」她點點頭。
每到一個紅綠燈,喬苡隻就讓古昊軒猜招牌上的字,他每次都想得很認真,最後終于忍不住問。
「妳為什麼都要我猜難的字?」他皺著眉頭。「我知道那個是天,那個是眼鏡,那個是書局、冰店,妳為什麼不問我,還有……豆水?」
「豆漿。」她笑道。
「上面是什麼字?」他瞪著那一團錯綜復雜的筆劃。
「你學過,將來的將。」
他閉了下眼。「那些字讓我頭痛。」
她忍不住笑出聲。
他睜開一只眼看她,先問過她torture的中文怎麼說後才道︰「妳喜歡折磨我。」
她笑而不語,感覺身體輕松許多,頭不那麼痛了,連胃都覺得舒服不少。「你已經很久沒寫作文了。」之前他一個禮拜會寫一篇讓她批改,可最近他什麼作業也沒寫。
「我今天會回去寫,現在我們可不可以說輕松的話?」
「話題。」她糾正後說道︰「好啊!」她刻意頓了幾秒。「昨晚……我說了什麼?」她將話題導回昨晚喝醉的愚蠢舉動。
「妳說……」他瞥她一眼。「妳喜歡我。」
她的臉整個燃燒。「不可能!」她激烈地反駁,整個人坐正。
「Youarebreakingmyheart,honey。」他故作受傷地看她一眼。
他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我是說……」她不好意思地模了下頭發。「你在開玩笑對嗎?」他剛剛是不是叫她honey?
「我是說真的。」他立刻道。
她狐疑地瞟他一眼,臉蛋依舊燒灼。
「honey跟sweetheart中文怎麼說?」他一邊注意路況,一邊問道。
「蜜糖跟甜心,可是我們通常不會這樣講。」她有點坐立難安。「這是英語的說法。」
「那你們說什麼?」
「有的時候會從名字上去變化,有的時候是語調,有些人會叫老公老婆,它本來的意思是先生太太,不過男女朋友也會這樣叫來表示親密,可能有些人會叫親愛的,或是心愛的,不過這都是從外國翻譯來的。」她讓自己面無表情地解釋完畢。
他認真地听完,正要再問時,她搶在他前頭說道︰「我想我的意思是,朋友的那種喜歡。」以朋友來講,她是蠻喜歡他的。
「我也很喜歡妳。」他回應地說。
她不知是尷尬還是害羞地紅了雙頰,急忙轉了話題,「你要帶我去哪里?」他們開上高速公路了。
「去果園。」他回答。
她訝異地看著他。
「不會很遠。」他保證。「在那里讓人很放松,有水果的味道還有樹,妳的頭很快就不會痛了。」
「可是……」她不安地欠了體,去果園她是不反對,可跟他在一起實在不自在。「你不用回公司嗎?」
「這本來就是我上中文課的時間,晚一點我還會回公司。」
「你在酒會上有喝酒嗎?喝酒開車不好。」她又問。
他微笑。「妳放心,我只嘗了一點,連一杯都不到,妳有聞到酒味嗎?」
她搖頭,她的確是沒聞到酒味,算了,她放棄暗示他打道回府的舉動,也不想再問他她酒醉時講了哪些醉話,徒增自己的尷尬罷了,只要以平常心跟他相處,她相信今天也會安然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