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視著她。「妳對我的恨意還真深。」他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剛才那個不算熱吻吧!」
她冷下眼。「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我明明說的是熱吻吧!」他挑眉。「扭扭捏捏的可不像妳,還是妳擔心一個熱吻會讓妳對我舊情復燃?」
「少用激將法--」
「激將法又怎麼樣?」他聳肩。「我明明說的是熱吻,妳做不到也是事實,還是要我以後講話都一副施恩的口吻?」他閑適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
晨風恨不得現在就拿刀子割斷他的喉嚨,她深吸口氣,鎮定下來,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她成長了許多,不會再為一個吻就臉紅心跳。
「你敢多踫我一下,我就閹了你。」她警告地瞪視他。
他立刻點頭,難掩心中的雀躍。
她再次深吸口氣,瞧見他傾身過來,他的唇靠近,在距離一公分的地方停下,她皺緊眉頭等待著,他卻一直沒有動作,像是在誘她上勾或吊她胃口,她不耐煩地說︰「夠了,你--」
他吻上她的唇,心情激蕩,讓自己沉浸在她的氣味中,他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踫觸她,他一方面急切而激動地品嘗著她,一方面卻又不斷告誡自己要慢下來,他沒有天真到以為一個吻就能重拾兩人的關系,但至少……這能讓他再親近她……
當他探入她口中撩撥時,晨風握緊拳頭,試著不一拳打開他。她眨了一下眼,雙眼盯著他身後的白牆,不願把眼楮閉上,他的氣息與熱度讓她有些難以呼吸,她又忍耐了一會兒便開始推他。
「夠了。」
他戀戀不舍地親吻她的唇角。「妳沒有回吻我。」
「你不要太過分。」話畢,她不客氣地咬上他的舌。
他吃痛一聲,反射性地退開,在口中嘗到血腥味。
兩人對峙地注視著對方,同樣的喘息,同樣瞪大著雙眼,苗嵐勛率先出聲。「看來我的吻技退步了。」
她不想響應他沒營養的話,雙手挪了一下椅子,視線栘回桌上的書籍。
「如果能把夕川接回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能重新開始。」見她要開口,他立刻道︰「不要現在回答我,讓我留一點希望。我還是那句話,要接夕川回來,可能性非常小,但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如果真的將她接回來,那叫奇跡,妳說過,除非奇跡出現,否則妳永遠不會跟我復合,現在我要賭的就是這個。」
她瞧著他,表情難懂,如他所願地緘默著,隨即將注意力轉回手上的書。她現在沒心思想他的事,她必須將全部的心力用在接夕川回來這件事上,其它的……她無法顧及。
第六章
「妳要去采藥草?」
「對。」夕川說話的同時一邊將針放回袋內。
「這事我會叫下人去做--」
「這藥不好找,我……我得親自去找才行。」夕川背誦著索日交代的話語,可因為不習慣撒謊,所以仍說得有些結巴,幸好她原本用彝族話時也不甚流利,有時還會結巴,所以不至于引起軍將的懷疑。
「我找些人幫妳忙,多些人手總是好的。」
「不用了。」夕川搖頭。「你的士兵好凶,我不喜歡,他們在……我會緊張。」
斑年山皺起眉頭。「我不是吩咐他們要以禮相待?」
「不是,他們沒有凶我。」她急忙解釋,深怕他怪罪部下。「只是我膽子小,我不喜歡他們跟著我。」
斑年山不疑有他的點點頭。「好吧!」跟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曉得她的確是有些膽小。「可妳一個人……」
「我的奴隸會跟我一起找。」她繼續背著索日交代的話語。
一提到奴隸,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對了,我記得贊路提過妳的奴隸中有個叫索日的,對嗎?」
听到軍將提起索日,夕川頓了一下才點點頭。「有。」
「他是個怎樣的人?」
「大人為什麼會提到索日?」夕川緊張道,難道是贊路說了什麼嗎?
「噢,沒什麼。」高年山立刻露出笑。「我听贊路說過他力氣很大,我只是好奇罷了。」
「雖然索日力氣大,可他是個很好的人,他沒有傷害任何人。」夕川深怕軍將要問罪索日,所以急忙為他說好話。
「妳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高年山說道•「我說過,是我的部下無禮在先,我不會怪罪索日的。」
夕川這才松口氣。
斑年山的思緒飛轉,昨晚洱海神提到索日時他並沒有什麼印象,早上醒來後才想起贊路之前似乎提過有個奴隸曾與他們有過沖突,似乎就是叫這個名字,後來找了贊路求證,才證實自己的想法沒錯,如果他真的力大無窮,或許將來真是個禍患,尤其是這三年南詔發生旱災,使得許多農奴與奴隸起來暴動,雖然最後被壓了下來,可這股勢力還是不可忽視。
鄰近的吐蕃也是因為奴隸起來暴動,成立義軍想推翻王室,才會引得國家敗弱,民不聊生,為了南詔國,他必須掃除一切可能的後患……
「大人,您要不要坐起來讓筋骨伸展一下。」夕川踫觸他的右肩與手臂,想扶他起來。
他必須在索日未成氣候前先殺了他,以除後患……
這聲音忽然在夕川腦中炸開,她倒抽口氣,嚇得收回手。
「怎麼了?」高年山听見她抽氣的聲音,回過神來。
「沒……沒有。」夕川驚嚇地回了一句。「我……我想扶大人坐起來舒展筋骨,可……可是力氣不夠。」
「這的確需要不少力氣,神醫是個女子,自然沒這力氣。」高年山微笑道。「我叫身邊的人扶就行了。」
「好……那我出去了。」她發覺自己的雙手在發抖,急忙背起藥箱往外走。
「等等。」
夕川僵在原地。
「我對索日挺好奇的,晚點妳要他過來,讓我瞧瞧他力氣是不是真的很大。」高年山說道。
夕川無法回答他的話,只是點個頭,便匆匆走出軍將的房門,到了外頭,她的心還是跳得飛快,無法鎮定下來。
「怎麼樣?妳提了嗎?」
夕川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嚇了一跳,她拾起頭瞧見索日正站在她面前。
「他不答應嗎?」索日瞧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夕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大人答應了。」
「那妳為什麼……」他指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听到……听到……」她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听到什麼?」
「我听到……」她回頭看了高年山的寢室一眼。「高大人說他……」她又頓了一下,忽然抓住他的手臂。
他驚訝地看著她,就見她抓著他的手臂不放,眉頭緊揪在一塊兒。
「沒有。」夕川疑惑地呢喃,她抓著他,可卻听不到他心里的聲音,但是剛剛她明明听到高年山……奇怪,難道是錯覺嗎?不可能,剛剛她听得好清楚,雖然有幾個單字她听不懂,但整句的意思她還猜得出來。
小時候她也曾經听過別人心底的話,但她不喜歡,所以她幾乎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戶,連學校也沒去,她所需的一切知識都是母親教她的,十歲那年,母親終于研究出一種很強的防護咒語,將她的能力封起來,從此她便听不見別人內心的話語。
可是這一、兩年,她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又會開始听見奇怪的聲音,但也只是一些嗡嗡的嘈雜聲,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清楚的听見某個人內心的話語,她還以為她的能力已經恢復了。
「怎麼了?」索日深思地看著她奇怪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