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只是不小心。」思琪立刻道,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覺得尷尬。
「還行嗎?有沒有問題?」顏蜚生出現在一旁,和善地微笑。
「沒——」
「有。」思琪打斷朱淳溪的話語。
「什麼問題?」顏蜚生立刻問。
「手痛要吃什麼果汁?」她甩了甩手,
「手痛?關節嗎?是尿酸——」
「不是啦!是撞到。」思琪說道。
朱淳溪笑出聲,顏蜚生微笑道︰「那應該看醫生會比較快。」
為了制造朱姊與顏蜚生相處的機會,思琪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問道︰「那如果失戀要喝什麼?」
「思琪。」朱淳溪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鬧了。
「妳失戀嗎?」顏蜚生問道。
「不是,是我要讓別人失戀,請問喝什麼會讓他痊愈的比較快?」思琪虛心求教。「香蕉皮補心養腎潤肺湯嗎?」
顏蜚生讓她逗笑。「有這種湯嗎?」
「那要喝什麼?」她追問。
「妳是認真在問嗎?」顏蜚生好笑道。
「我很認真,老師,我不希望他太難過,希望以後還是朋友……」她頓了下,想到洋蔥對她的好,想到他們一起吃火鍋,一起喝酒,一起兜風吃海鮮,心莫名地難受起來,他對她是真的好……
察覺自己的情緒起了波動,她立刻咧開嘴笑道︰「沒有,我開玩笑的。」
顏蜚生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表情有點怪。「沒事吧?」
「沒有啊!」思琪笑笑地說。
「老師——」一名學員舉手。
顏蜚生只得道︰「如果有什麼問題,下課可以問我。」對思琪說完話後,他往發問的學員的桌子走去。
「妳沒事吧?」朱淳溪看了下她。
「沒事啊!怎麼?」思琪將朱姊幫她切好的材料放進果汁機里攪拌。
「是妳很在意的人吧!」她靜靜地說。
「啊!什麼?」
朱淳溪微笑。「妳要在我這種老妖怪面前裝沒事,功力還太淺了。」
思琪一笑。「千年老妖怪嗎?」
「差不多。」朱淳溪導入正題。「妳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吞吞吐吐的實在不像妳。」
思琪沉默了下後才道︰「我也覺得不像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個男的喜歡我,可是我對他……我是說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她將打好的果汁倒在杯子上。「他很喜歡我,可是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然後……為了讓他死心,我就答應跟他交往……對,我知道很好笑,可是那時候覺得是不錯的方法……結果現在……」她喝了一大口果汁。
「現在怎麼樣?」朱淳溪問道。
「好,應該都打好了,你們喝喝看。」顏蜚生走回講台。「今天我們做了三種不同的蔬果汁,等一下請你們說說最喜歡哪一杯,現在天氣愈來愈冷,下次我會教你們做可以安眠暖身的洋蔥紅葡萄酒,每天睡覺前喝一小杯……」
思琪沒听見接下來的話語,因為當她听到洋蔥時,鼻子突然一酸,眼楮冒出水氣。
「怎麼了?」朱淳溪小聲道。
「沒有……」思琪扯出笑,隨口扯道︰「我……我對洋蔥過敏,所以……」
「對洋蔥過敏?妳不是很喜歡吃洋蔥嗎?」朱淳溪疑惑道,她之前在餐廳吃東西時,明明有吃洋蔥。
「不是,我是……」她突然煩心地大叫一聲,「可惡的洋蔥,可惡可惡!我要揍死你。」她激動地握緊雙拳。
教室里突然鴉雀無聲,思琪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顏蜚生輕咳兩聲。「如果跟洋蔥有仇,下一堂可以曠課沒關系。」
笑聲在下一秒如爆竹般炸了開來。
本來一下課她就要往屠殺洋蔥的康莊大道奔去,可在朱淳溪的堅持下,她只得先到醫院檢查左手拇指。
「朱姊,妳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思琪掛了號後,往醫院二樓走去。
「我打算先出國散心一個月,等回來後再來想餐廳的事,說不定把餐听遷到台中去。」朱淳溪微笑地說,這是她五分鐘前才下的決定。
這幾天待在家里,心情一直處于低潮,跟思琪出來走走後,思緒似乎清明了些,因此才能夠比較理性地開始思考事情。
「出國散心是不錯啦!可是把餐廳搬到台中去,那我以後要看到妳不是很難,而且這樣一來我就失業了。」她長嘆一聲。「朱姊,妳為什麼不跟賴先生好好談談,叫他不要再來煩妳了。」
「其實真的沒什麼好談的。」她輕輕帶過。
思琪蹙下眉頭。「妳都提過一點了,就把剩下的事也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朱淳溪笑著搖搖頭。「真拿妳沒辦法,再說吧!」
思琪走上二樓後,抬頭看著標示牌,尋找骨科該往哪邊走。「看到了,往左邊走。」
「妳先過去,我去上洗手問。」朱淳溪說道。
「好。」思琪往左走,其實她一個人可以來醫院,不過朱姊說反正沒事,所以就陪她來。
她一直往左走去,發現骨科靠近另一處的樓梯。「早知道就從另外一邊上來。」她看了下號碼,發現還要十號才會輪到她,因為椅子已經被等候看病的人坐滿,所以她走到樓梯邊坐下,轉著大拇指。
「怎麼一直抽痛?」她無聊地托腮,不期然地又想到葉洺聰,還有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幾天她一直在躲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莫名地覺得心慌,想到他就心慌。
她從沒為異性不安心慌過,更何況還是她長久以來認定的哥兒們,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他,這整件事會變成這樣,只能怪她太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結果卻弄得這樣進退不得。
「妳確定不跟妳男朋友提嗎?」
「有什麼好提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思琪抬起臉,瞧見兩雙腳從樓梯上走下,而且這聲音她听過……
「可是小孩他也有份,要拿掉之前跟他商量一下比較好。」
「我不想跟他商量,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唆了,我已經夠煩了好不好。」
思琪起身轉過頭,正好與下樓來的林紫喻打了個照面,林紫喻驚嚇地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怒聲道︰「妳——妳怎麼在這里!」
思琪眨了下眼。「看醫生啊!」
林紫喻上下打量她。「妳都偷听到了對不對?」
「什麼偷听,我坐在這里,妳——」
「妳真的听到了。」林紫喻惱火道。
「什麼都沒听到。」思琪立刻道。
林紫喻瞪著她。「如果妳告訴別人這件事,我會找妳算帳。」她滿臉怒氣地走下樓梯。
見她就要離開,思琪突然開口道︰「妳,我是說妳——」
林紫喻轉過頭。「妳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最好還是別開口的好,既然林紫喻這麼討厭她,她的話她不可能會听。
「妳想說什麼?」林紫喻怒聲道。
「紫喻。」一旁的蘇玉菁叫了聲。「走吧!」
「我不需要听妳說什麼,也不需要妳的意見跟批評,閉好妳的嘴巴就行了。」林紫喻憤怒地說著。
「妳是純粹心情不好,還是沖著我來的?」思琪揚起下巴,她可不是靜靜等挨罵的那種人。
林紫喻冷哼一聲。「別以為妳自己又有多好,妳男朋友也不過是個到處跟女人上床的爛種,不要哪一天得了愛滋都不知道。」
「啊?」思琪一臉驚訝。「爛種?哈……」好好笑的形容。「不是都叫種馬嗎?」
林紫喻不屑地瞥她一眼。「神經病!」
「什麼男朋友?妳是說洋蔥嗎?」思琪追問。「他怎麼可能到處跟女人上床,妳是不是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