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正打算沖出去時,忽然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她心頭一驚,反射性地關上門,是沈盟的媽媽!
「要什麼衣服嗎?我幫你挑。」安曼君微笑地說。
白錦鳳笑道︰「不用,我是來找你說點事的,這樣吧!我們去喝點東西——」
「對不起,現在可能不行,我叫店員出去辦點事,她還要十分鐘才回來。」
「十分鐘,沒關系,等她回來我們再出去。」
「還是我把店先鎖上——」
「不用,也才十分鐘,等一下就是了。」
「伯母,坐。」她拿張椅子。「要不要喝茶?」
「不用,別忙。」白錦鳳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張羅。「反正待會兒就出去吃東西了,現在沒客人,你也坐嘛!」
「好。」她坐下,拉了拉剛套上去的外套。
白錦鳳看著她的穿著,忽然道︰「曼君,我知道你大半時間都在國外,所以觀念想法什麼的都比較開通,可……這裙子會不會太短了?」她一坐下來,都要跑出來了。
「我知道,我下次會注意。」安曼君將發絲勾到耳後。
「不是伯母古板,穿短裙沒關系,可太短的還是要避免一下。」白錦鳳補充地說了句。
安曼君微笑。「我知道了。伯母最近好嗎?」
「還不就是老樣子。」她聳聳肩。「你呢?」
「也是老樣子。」安曼君看了下自己一手裝潢的店。「每天忙這就夠了。」
「你……都沒再跟納穆見面?」白錦鳳試探地問。
「三天前在宴會上有說上幾句。」她聳聳肩。「他也是老樣子。」
「你……知道他這一個月來在忙什麼嗎?我是說跟誰見面?這孩子神秘兮兮的,每回問他都給我打哈哈。」
听到這兒,敏柔的耳朵不由得豎起,整張臉貼上試衣間的門板。
「伯母不知道嗎?」安曼君驚訝地說。
白錦鳳面露喜色。「你知道?」
安曼君露出遲疑的表情。「這……如果納穆沒告訴你們,那我也不好說……」
「我不會跟他說是打你這兒問來的——」
「納穆會知道的,萬一……」
「你放心,我站在你這邊。」她拍拍她的手。「告訴伯母,他到底在干嘛?」
「嗯……其實也沒什麼,伯母不用擔心,他交了個女朋友,所以……」她沒再說下去。
「我想也是。」白錦鳳點點頭。「既然真是這樣,他干嘛不直接說,這樣神秘兮兮的,難道我們會阻止他交女朋友嗎?我還希望他早點將人娶進門,好讓我抱抱孫子。」
安曼君模了模頭發,沒說話。
「你見過納穆的女朋友嗎?」
「見過。」她點頭。「三天前,就是宴會之後踫巧遇見的。」
「是什麼樣的女孩?誰的女兒?」
「我不知道誰的女兒。」安曼君笑道。「她不是商圈的,她是個國小老師。」
「國小老師?」白錦鳳重復著。
敏柔的心開始狂跳,她不自覺地伸手進口袋里握住幣表。
「他去哪兒找的國小老師?」白錦鳳皺起眉頭。
「這我就不清楚了。」安曼君聳肩。
「為什麼我給他介紹的他不要,偏要這個什麼國小老師?」白錦鳳皺眉。「真是……」
敏柔的心一沉,胃不舒服地緊縮起來。
「我瞧納穆挺疼她的。」
「不行,背景差太多了。」白錦鳳皺眉。「對了,你跟納穆呢?原本交往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說分手就分手?是不是他哪里惹你不開心?我回去說說他。」
「他現在有女朋友了,說這些好像……」
「這你不用擔心。」白錦鳳有信心地說︰「我會跟納穆好好說一說。」
「薏香回來了。」安曼君起身,對員工說道︰「我要出去一下。」
「好。」薏香點頭。「那你要我買的點心……」
「先放冰箱。」她拿起包包。「我們走吧!伯母。」
「好。」
兩人走出店後,薏香把點心拿到店後的一個小茶水間,當她把東西放進冰箱里時,听見風鈴聲響了起來。
她急忙走出茶水問。「歡迎光——」
「咦!怎麼沒人?」她搔搔頭。「奇怪,剛剛明明有听見。」
一跑出服飾店,敏柔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慢慢止住步伐,雖然知道沈盟的母親應該不會接納她,但當面听到還是令人好挫折。
她拿出懷表,將之放在胸口前。「不可以這樣就想哭。」她想著沈盟送她懷表時說的話,不斷給自己打氣。
突然間,她好想見沈盟,但念頭才起,她便急忙打消。「他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跑去公司找他,他那麼精明,我一下子就會讓他套出話來的。」她搖搖頭,這樣不好,萬一他跟他媽媽起沖突怎麼辦?
而且他可能還會怪罪安曼君……一想到她,她不由得嘆口氣,她真的分不清安曼君是何用意?
「如果好人壞人能像電視上演得這麼一清二楚就好了。」她有感而發地說,安曼君不是那種會讓你覺得她很壞的人,但仔細想想卻有一點不安好心。
她低頭看著懷表,忍不住在表蓋上親一下,隨即滿臉通紅起來,覺得心情慢慢變好,這真是她的護身符,只要看著表,她的心情就會轉好。
「葉小姐——」
這聲音,敏柔反射性地轉頭,就見沈母站在安曼君的車旁,她嚇了一大跳,手掌一松,懷表便自她手心滑落。
「鏘——」的一聲,讓她大驚失色,她低下頭,瞧見懷表往前滾,她的心隨著掛表的摔落而墜沉。
她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前,撿起仍在滾動的懷表,手指不停打顫,眼淚已奪眶而出。她發顫地打開表蓋,隨即哭出聲,還在動,秒針還在動……她哭著將掛表緊貼在胸前。
「葉小姐。」
敏柔抬首,淚水濕了滿臉。
白錦鳳皺緊眉頭。「你怎麼回事?」她怎麼哭成這樣?
敏柔一邊吸著鼻水,一邊抹淚。「你……你好,伯母。」完了,她竟然讓她看到自己這麼莫名其妙又愛哭的一面。
白錦鳳從頭到腳打量著她,而後只簡單說了句。「我要跟你談談。」
她垂下眼,點了點頭,默默將懷表掛在頸上後,跟在她身後進入安曼君的車內,前往附近的咖啡店。
「听說你在跟納穆交往?」白錦鳳盯著眼前既沒驚人美貌,也沒不凡氣質的女子,實在不懂兒子看上她哪里。
「嗯!」她點頭,不自覺地踫了下垂在胸下的懷表。
「你是國小老師?」
「嗯!」她又點頭,瞼兒低垂。
「葉小姐,這樣說好了,我們家向來不太管子女的交友情況,年輕人做做朋友沒關系,但若是男女朋友,」她頓了下。「我希望還是能找家世背景相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伯母,您別這樣,會把葉小姐嚇壞的。」安曼君在一旁笑笑地說。
「這樣就嚇壞,那也太嬌貴了。」白錦鳳扯了下嘴角。「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納穆。」
敏柔沉默著,手指撫著表蓋,感受它外殼雕刻的紋路。
「怎麼不說話?」白錦鳳擰起眉。
「我……我想跟納穆在一起。」她輕聲說著,她真的好喜歡他,不想放棄他。
「不可能!」白錦鳳一口回絕。
敏柔再次緘默,倒不是因為害怕而不知要說什麼,而是明白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因而選擇不語。
前幾天蘭思琪跟她通電話時曾說過,「如果你們兩個交往讓沈伯母知道了,她可能會叫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兒子……嗯!我看是不太可能講這種話,你一看就有點呆,要說高抬貴手,也是洋蔥去叫納穆高抬貴手放了你。對了,她會開支票給你叫你離開沈盟,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如果她問你的話,記得要開一億元,如果她開得出來,那……不是我愛錢,但一億很多,要不要乾脆分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