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別鬧了。」他試著穩下自己紊亂的呼吸。
「听說有的人吻到嘴都麻了。」她微笑。「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穿耳洞?」她的手撫上他的右耳。
他感覺蟄伏的欲念些有蠢蠢欲動。「布農族的男人有穿耳洞的習俗。」他不由自主地又吮了一下她的唇。
「只穿一邊嗎?」
「不是。」他注視她。「這有些難解釋。」
「沒關系,你慢慢說好了,我時間很多。」她微笑以對。
他扯了一下嘴角。「我並不屬于布農族,我是說……至少對他們而言,我的血統並不純粹,更何況我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我不必穿耳洞。」
她大概懂了。「所以,這代表你的抗議嗎?」她模模他的耳垂。
「我不知道,但我並不想兩個都穿。」他回答。「我被他們排拒在外,所以我也無意尋求認同。」
「干嘛要尋求他們的認同?」她不以為然地說著。
他微笑。「私生子加上父不詳在平地一樣是個不名譽的光環,在哪兒都是一樣的,不過,我已經不在意了。」
她點點頭。「這才對。」她摟住他的背,臉頰貼著他的耳邊。「我不喜歡人老鑽牛角尖。」
他沒應聲,只是抬手梳過她耳際的發絲。
「光頭,我可能永道都是這樣,學不會溫柔的。」她忽然道。「你要想清楚。」她學他的語氣。
他微笑。「我知道。」
她看著他的黑眸。「我生氣的時候會打人,我是說我真的真的生氣的時候。」
「我知道,而且見識過了。」他沒忘記她揮的那一拳。
「你說過你不喜歡猖狂霸道、尤其是到處打人的女人。」她的前額抵著他的頭。
「你知道我那時只是在開玩笑。」他親她的鼻梁。
「所以你想清楚了?」她問。
「很清楚。」他微笑。
她也綻出笑,在他唇上親一下。「達成共識?」
他笑著細吻她,啞聲道︰「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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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局後,藍音涵難以壓抑自己亢奮的情緒,首先她打了通電話告訴姊姊她跟光頭在一起了,而後又回到娜娃打工的花店告訴她這件事,順道又買了好幾盆小盆栽。
「音涵姊姊,你買太多了。」娜娃小聲說著,不想讓老板听到。
「會嗎?」她數了一下。「才十盆。」
「十盆很多了。」娜娃微笑說著。
「好吧!」藍音涵心情愉快地拿起百合花聞了聞。「最近好像真的買太多了,姊姊一直說家里放不下了,娜娃,你去招呼其他客人,我自己隨便看。」她小聲的附加一句。「免得老板以為你在模魚。」
「好。」娜娃急忙移動步伐,去看看其他客人有無需要幫助。
餅了兩分鐘,藍音涵忽然听見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我是不是……見過你,你好眼熟。」
藍音涵好奇地轉過頭,瞧見一名亮麗的女子正在與娜娃說話,她好奇地走過去。
娜娃偏頭看著眼前有著外國人五官的臉孔。「你……你……」她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你是死人的妹妹?」藍音涵出聲。
艾琳望向藍音涵的剎那猛地想起。「我記起來了,在服裝店,我見過你們。」
娜娃恍然,她也憶起了。
「真巧,我叫艾琳。」她開朗地笑著。
「我是藍音涵,她是娜娃。」藍音涵點個頭。
「你在這里工作?」艾琳看著娜娃身上的深綠色圍裙。
「對。」一想起自己身分,娜娃立即道︰「你想要買什麼花?」
「隨便。」艾琳微笑。「我只是突然想買花,什麼花都沒關系,嗯……買一千塊好了。」
娜娃眨眨眼。「一束嗎?還是要分兩束、三束以上?」
「那就兩束好了。」她不甚在意地說著。
「好。」娜娃立即著手幫她選花。
「你是哥哥的朋友?」艾琳轉向藍音涵。
「不算朋友。」藍音涵聳聳肩。「見過幾次面。」
「不是……女朋友?」艾琳問。
「誰是他女朋友!」藍音涵怪叫一聲。「他也配!」
「哥哥不配嗎?第一次有人這麼說。」艾琳笑著。
「不是……我是說……他自以為風流。」她努力想著不傷人的詞匯。「我是說,他不是我喜歡的型。」
「哦!」艾琳點頭,隨手拿了朵紅玫瑰吸聞。「是我誤會了,因為我回來後才發現哥哥交了好多女朋友,可是我每個都不喜歡。」
藍音涵露出笑。「我相信,上次我在餐廳看過一個,姿態擺得很高。」她做了個趾高氣昂的表情,眼楮斜斜地鄙睨著人。
艾琳立即笑出聲。「這我沒見過,她們見了我,都來討好我,沒這樣的。」
「你是死人的妹妹,她們當然要討好你。」
「死人?」艾琳疑惑地挑眉。
藍音涵笑道︰「你哥哥的外號叫詩人,我習慣叫他死人。」
她笑得更大聲。「真好玩。」
兩人聊著,愈說愈高興,五分鐘後,艾琳愉快地約了藍音涵一塊吃晚飯,她爽快的答應,只是沒想到這頓飯卻吃得有些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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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我們能不能換大一點的車。」馬星元愉快地吃著蔬菜披薩。「每次窩在這兒三、四個鐘頭,出去的時候腰都挺不直。」
「我會跟上面說說看,看能不能調一列火車過來。」楊漢成邊喝可樂邊吃海鮮披薩。
其他人全笑出聲。
「窩這兒就算了,上次不曉得誰放了個屁──」
「天啊!」詩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要再重提往事了,我們在用餐好嗎?」
大伙兒再次笑出聲。
歐賽奇咬了口辣雞翅。「我有預感今天不會太平靜。」
前天松滬幫幫主洪學進在KTV里被槍殺,所有的人全都猜測是川門所為,松滬幫已有人放話要川門好看,川門在此當頭無安撫之勢就算了,竟在昨天大張其鼓地舉行新餐廳開幕儀式。
因為擔心松滬幫趁開幕之時來鬧事,引發兩幫激烈沖突,昨天警局也部署人馬在附近靜觀其變,所幸一切無恙。
「有同感。」赤蛇依舊坐在駕駛座,轉了轉頭部,雙眼直盯著餐廳的入口處。「為什麼我們不能像昨天一樣大搖大擺地進去川館吃?」赤蛇嘀咕一聲,吃著披薩。
「附議。」詩人點頭。「昨天我帶了點回去給艾琳吃,她贊不絕口,他們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楊漢成瞪了眾人一眼。「經費有限,也不想想我們昨天一伙兒人吃了多少?」
歐賽奇咧嘴而笑。「那倒是。」
「不就萬把塊。」詩人聳聳肩。「我們也有倒貼一點,是不是,弟兄?」
馬星元笑道︰「當然,我們怎麼能這樣浪費納稅人的錢。」
「上頭有的人去一次酒家,花的可比我們貴幾倍。」醫生微笑。
「說的好,醫生。」詩人喝口可樂。
「要吃可以,自己出錢。」楊漢成微笑。「反正披薩也快吃完了。」
「富家子弟,把錢掏出來。」馬星元看著詩人。
詩人正要說話,卻讓楊漢成的聲音打斷。
「哦,要命!」
「怎麼?」所有人本能地立即盯著前方。
「我不敢相信。」詩人瞪大眼。
歐賽奇更是驚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藍音涵、娜娃還有藍郁涵跟一個沒見過的女子竟然出現在他們前方不遠處,而且正在過馬路,感覺上好像正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顯然是打算在里頭用膳。
「我去阻止她們。」歐賽奇立即道。
「我也去。」詩人也道。
楊漢成恢復了些許冷靜。「我去就好,你們留下。」他打開車門。
歐賽奇根本沒法待在車里,他拉了門緊跟著下車,詩人在他後頭也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