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干嘛!」他又好氣又好笑。「在台北戴這個會被人笑死。」首先他的一堆同事就會笑到送醫。
「我爸就戴過,他可高興了。」她自動掠過鳥屎那一段。「讓我看一下就好……」如果能再拍照留念,那就更完美了。
他推開她伸過來的手。「我沒心情當小丑。」
「偏要你戴。」她硬要扣上他的頭。
「不要鬧──」他抓住她的手,黑眸不悅地眯了一下。
「算了算了,你這人最掃興。」她瞪他,示意他松開手。
他一松開手,她就朝他哼地一聲,不屑地轉過身,準備回自己座位,可下一秒,她卻猛地旋身撲到他身上。
他的肚子被她膝蓋撞上,他悶哼一聲,身體因沖擊而往後倒,他急忙以右手撐地,想穩住自己,誰曉得撐在毛帽上,手一滑,整個人倒得更快。
藍音涵趴在他身上,牛仔帽失準地蓋在他臉上。「可惡……」她急忙想幫他戴好。
「你還鬧!」歐賽奇惱笑著,揮開頭上的帽子。
她跪坐在他的肚子上,用力地想把他的頭塞進帽子里。
「藍音涵。」他喊了一聲,抓住她一只手腕,另一手護著她的後腦,旋身將她翻壓在地上。「你──」
藍音涵以一只手將帽子扣在他頭上。「哈……」她因勝利而迸出大笑。「不錯嘛,光頭。」她笑得開心。「好像牛仔。」
「你實在……」他的語氣透著無奈,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輕松一下。」她拍拍他的肩。「好玩嘛!」她為他調整帽子的角度。「嗯……很適合。」
歐賽奇注視著她閃亮的眸子,倒還滿享受兩人現在的姿勢,雖然她的個性沒一點兒女人味,可身材非常……女人……
當藍音涵發現他正目不轉楮地注視自己時,她不解地挑了一下眉,而後忽然注意到兩人曖昧的姿勢及他身上散發的熱力。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麼大事;藍音涵開始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奇怪,好像有種一觸即發的感覺,這奇怪的感覺讓她第一次覺得不安。
「你是不是該起來了,光頭?」她推他的肩。「很重。」
他拉下帽子,自她身上起來,藍音涵急忙爬起,拉拉自己的衣服。「好了,我們繼續喝酒。」剛剛真是尷尬,她趕緊回到自己位置。
歐賽奇沒說話,只是吞下一大口酒。真要命,剛剛差點就做出……超出朋友界線的舉動……他急忙又灌口酒。
藍音涵咕嚕咕嚕喝光杯中的酒,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拿起最近的酒,又開了一瓶。
「這瓶也滿好喝的。」她打破尷尬。
「不用了。」他拒絕,他可不想讓酒精松懈自制力,說不準他等會兒還得出任務;再者,他不敢去想與她一起喝醉後會出什麼事,近來他的自制力顯得有些岌岌可危,尤其對象還是她的話。
「可是已經開了。」她為自己倒了一杯。「這是水果酒,很好喝,甜甜的。」
「你會喝醉。」他警告。
「不會。」她瞪他。「你這人很愛掃興。」她一口氣喝了半杯,隨即打個酒嗝。「好了,把帽子收一收。」
他嘆口氣,撿起身邊的帽子放進行李箱內。
「光頭,我問你。」她扳了塊巧克力,配著酒喝。「你覺得兩個男人壓在一起尷尬,還是一男一女壓著尷尬?」
他仿佛被雷劈中般地錯愕當場,完全無法反應。
「回答啊!」她拿巧克力丟他。
「你問這干嘛?」他惱火道。
「我覺得兩個男的壓著尷尬。」她打個酒嗝。「所以……我們干嘛尷尬。」
他好笑道︰「你是不是有點喝醉了?」
「沒有。」她揮手示意他不用緊張。「我覺得很好。」她又喝口酒。
他過來拿她的酒。「就算你沒醉,我看也差不多了。」
她揮手打開他。「你很煩。」她喝光杯中的酒。
「你不要再喝了。」他把酒瓶拿開。
「我沒要喝。」她吃著巧克力。「光頭,告訴你一件很好笑的事。前幾天有個男的登機,我要看他的座位在哪一區,他就說︰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位置,我在20丁,我愣了一下,就說,我們沒有丁,他也嚇了一跳,趕快把機票拿給我看,結果……」她開始笑。「原來上面寫的是20J。」
她一說完就笑倒在地,他也忍不住笑出聲。
「哈……」她邊笑邊捶地,眼淚都流出來。
兩人不停地大笑著,剛剛的尷尬一掃而空。
「哈……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笑……忍得好辛苦。」她一說完,又笑得全身顫抖。「哎喲……肚子……」
「你沒事吧!」他笑著扶起她,坐在她身邊。
「肚子笑得好痛……」她抓著他的手臂。「哈……」
兩人又笑成一團,過了許久才止住笑。
「光頭……」她笑眼仰望著他,美眸閃著亮光。「還有很多好笑的事……」
「一天一個就夠了。」他笑著為她順好凌亂的發。
「好吧!」她打個嗝。「光頭……」她盯著他的臉。「你的鼻子沒事吧?」
「沒什麼。」他聳肩。
她露出笑。「那就好,我那時候……太生氣了……」
「我知道。」
「有時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脾氣。」她將臉輕靠在膝蓋上,偏頭瞧他。「像火山一樣……咻……咻的……」
他微笑地看著她孩子氣地揮動雙手。
「一下子就沖到我的腦子里。」她的睫毛眨動著,手指著自己的頭。
「你不喜歡這樣?」他問。
「也不是。」她微笑。「爸爸說我是孫悟空的一根頭發變出來的,整天蹦蹦跳,鬧得大家都不得安寧,小時候只要有人模著我的頭說︰好可愛又好乖巧,我就討厭,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知道了……因為我根本不可愛也不乖巧,所以他們喜歡的不是真正的我……」她打個酒嗝。
「後來,我開始變得調皮,就沒有人再說我可愛而且喜歡我了……」她皺鼻。「不過我也不希罕……」
「你小時候就這麼倔強。」他仍是笑著。
「光頭,你呢?」她揉揉鼻子。「你一定好乖好乖的,大家都會模著你的頭說︰真乖。」她笑著舉手模模他的光頭。
他好笑地拉下她的手,知道她大概有點醉了。
「光頭。」她突然欺近他,整張臉幾乎貼上他的,他嚇了一跳,急忙握住她的肩,稍稍推開她。
時差加上飲酒,讓她開始有些迷迷糊糊,她望著他,眨了眨眼。「我告訴你,光頭……」她突然抬手勾上他的脖子。
他僵住,只能瞪著她眨眼的雙眸。
「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不錯啊!」她拉低他的頸子,眼楮湊到他面前。「有眼楮有鼻子的,她們到底在嫌什麼?」她的額頭叩上他的眉稜骨。
「你喝醉了。」他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沙啞起來,老天!不能踫她真是一種折磨。
她抬起頭,吹了下額前的發絲。「我沒有喝醉,不過……身體有點不受控制……」她不知怎麼回事的一直倒向他。
他拿出最大的自制力拉下她的雙手,她恍然。「你拉著我,難怪我一直……」她眨眨眼。「光頭……」
他沒說話,只是抓著她的手腕,內心不斷交戰,他不能趁人之危,不能在這時佔她便宜……
「我想回家了……」她打個酒嗝。「不用送我……」她搖晃著想起身。
他拉住她。「你的行李。」
她瞄了一眼凌亂的地面。「對喔!啊……我還沒給你禮物……」
「不用了。」他讓她坐在沙發上,示意她不要動,自己則動手幫她將東西塞進箱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