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捂住嘴,眼珠骨碌碌地轉著,卻盛滿笑意。
他笑著抱高她,作勢又要吻她的耳。
她趕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藏在他頸側,全身顫抖,卻不敢笑出聲。
他忍笑忍得痛苦,急忙拉她走出房,到了外頭後,兩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無憂無慮地仿若回到兒時。
他牽著她的手,心里覺得踏實。
「隋公子——」僕人听見他們的笑聲跑了過來。
兩人止住笑聲,喜樂這才想起自已是偷溜進來的,而這些僕人們昨天泰半都見過她,她擔心會被認出,連忙低下頭。
隋曜衡看穿她的心思,將她緊摟在側,喜樂把臉移向他的胸膛。
「隋公子,您怎麼跑來這兒?」僕人氣喘吁吁地問。
「什麼事?」他問。
「老爺要小的來找,說您離席這麼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廝雖是同他說話,可目光卻往他身邊的女子瞟去,不懂玉欄院的姑娘怎麼會從廳堂跑來這兒?
「沒事,我這就過去。」隋曜衡摟著喜樂往大廳方向而去。
走遠後,喜樂這才抬起頭,放松地呼出一口氣。
隋曜衡低頭笑看著她,兩人視線相接,紅潮立即在她的臉渲染開來,她連忙低下頭,想起他的吻及氣息,臉兒更紅了。
必于親吻,她惟一知道的是,那是對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做的事,這句話她記得很牢,因為是他告訴她的。
「你……」她低語。「你剛剛……剛剛……」
「喜樂。」
她抬起頭,臉蛋粉紅。
他含笑,傾身相就,在她微起的唇瓣上印上自己的氣息。「這件事嗎?」
血液轟地沖上她的臉頰,她的心咚咚狂跳。
「原來你躲到這兒來調戲姑娘。」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喜樂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跳起來撞上隋曜衡的牙齒,兩人同時申吟一聲。她捂住嘴,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好痛喔!
隋曜衡將她摟在懷中,雖然覺得牙疼,卻有些想笑。
「哈……」戴辛大笑。「看來戴某是打擾了。」
喜樂緊張地偎在隋曜衡身側,不敢抬眼,若是讓戴辛瞧見她、認出她來,到時恐難自圓其說。
隋曜衡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打開扇子,微笑地看著戴辛與冷曦走近。
「讓你見笑了。」他握了下扇子。
「倒不知你什麼時候貪戀起來了,竟離席這麼久,這姑娘是……」戴辛瞥向始終低頭、倚在隋曜衡身上的女子。
「這是在下新結識的玉欄院的姑娘,秦惜。」他隨口胡謅。
喜樂感覺他輕掐了自己一下,連忙道︰「見……見過戴爺。」她故意放細聲音,螓首低垂。
「怎麼你和香嵐到園子走動,卻換了個伴?」戴辛一臉困惑,捋了下胡子。
「香嵐姑娘原是跟隋某在園子散心,後來她便說要先回席,在下想一個人靜靜,所以便留了下來,結果在半途遇上正要去解手的秦惜姑娘。」他說得煞有其事。
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冷曦忽然開口,「方才在廳上沒見過秦惜姑娘。」她的目光停佇在她身上。
「我……我一進府,肚子便疼,所以先至茅廁,還……還沒入廳堂。」喜樂慌亂地胡扯一通,手指抓緊隋曜衡的衣襟。
「怎麼戴爺也離了席?」隋曜衡連忙轉開話題。
「是這樣的,昨兒個府里遭賊,丟了不少東西,差爺們雖是做了紀錄,可擔心不完全,遺漏了什麼,所以要戴某也寫份遭竊的失物單,好做個比對,現下差爺來了,戴某便過來拿單子交予衙役們拿回去。」戴辛解釋。
「其實差爺們記錄得已很詳盡,戴某原是不想多此一舉,可想著那些古物都是我的心頭肉,再怎麼麻煩也不嫌多。」
「那倒是。」隋曜衡附和。
喜樂蹙眉,忽地想起一件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方才香嵐與二少爺在亭子里說話時,她的焦點全放在香嵐不規矩的動作上,沒深思她所說的話,那時她曾提到昨兒的偷兒……
她震了一下,是二少爺,香嵐所說的賊就是二少爺,所以她才會跟他談條件。
「那我們先回廳上了。」隋曜衡摟著喜樂往前走。
喜樂震驚地抬起頭。「你……」
「噓!」他示意她不要說話,他們現在還在戴辛的視線內。
喜樂忍耐著,臉蛋因激動漲得通紅,轉過廊道後,她立刻開口,「是你偷了東西?」她的表情滿是震驚。
原要叫她先離開戴府的隋曜衡听這話,愣了下,但隨即恢復鎮靜。「我還猜你什麼時候會想起來?」他挑眉,若不是戴辛提了這事,喜樂恐還沒那麼快想起香嵐話中的暗示。
「你……你真的偷……」
她話未說完,便讓他以手堵住嘴。「這事我們晚點再談。」
喜樂生氣地掙扎。「我不要!」她氣憤地捶打他。「你怎麼可以當賊?為什麼?」
她拼命捶打他的胸膛,隋曜衡卻是面帶笑意。「喜樂,你冷靜點。」
「你知不知道那是犯法的?」她叫。「要坐牢的。」
「你再說下去,全開封的人都知道了。」他仍是笑。「你別緊張,過沒多久,東西就會物歸原主,不會有人知道的。」
「香嵐知道,我知道。」她費盡所有的力量壓低聲音。「她說了要去告發你,你沒听到嗎?」她怒氣無處發,只能不停地打他。
「官爺不會信她的話。」他抱住她,再打下去,他會得內傷。「你想抓我進衙門嗎?」他詢問,眼底淨是笑意。
「我——」她愣住,她是捕快,自然得抓他,可……可是……
「抓了我,那可是立了大功。」他一臉正經的提議。
喜樂怒瞪著他。「你做什麼說這些話?」她掄起拳頭,又是一陣打。「你把東西拿出來還給人家。」
「喜樂,我要讓你打死了。」他笑著攬緊她。
「你還給人家。」她大叫,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我知道了。」他在她臉頰上親一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可愛又生氣勃勃,讓他想一親芳澤。
「不許你親我。」她捶著他的胸膛。「你沒還給人家,就不許你親我。」她非常生氣,不相信他竟會做這種偷雞模狗的勾當。
「噓!」他一笑。「我明天就還。」
「不行,今天。」她怎麼樣都無法想象他會犯案!「你為什麼——」
他以手指按住她的唇。「等會兒我再跟你解釋,你現在最好先走,晚了可月兌不了身。」
她拉下他的手,搖頭道︰「我們一起走,然後偷偷把東西還回來。」她不要留他一個人在這兒,誰曉得他會不會順手牽走什麼東西。
「你不怕等會兒遇上其他捕快?」他笑問,明白她的心思。
「我躲在你懷里就好,你不是說我是什麼秦惜姑娘。」她斜睨他一眼。「誰曉得那是你在哪兒認識的姑娘。」她酸溜溜地說。
他笑出聲,她的醋勁真不是普通的大。「我隨口胡謅的,你還當真?」他牽著她往大廳走。
她用開他的手。「誰曉得你在河北認識了哪些姑娘?你……你是不是也……偷親她們?」
想到他像親自己那般地親著別人,她就不高興,好像肚子讓人打了一拳,胸口也悶悶地難受。
他偏頭看著她,將她拉近。「我只偷親過你一個人,也只喜歡你一個。」他一臉嚴肅地道。
聞言,喜樂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他也笑,胸口流竄著好久沒再經歷過的輕松及自在,柔情在他心底滋長。
他知道離他久遠的幸福再次回到他身邊,而他,已牢牢捉住。
一人大廳,喜樂就低下頭,避免與街役打照面。
廳堂上歌舞喧嘩,賓客們喝酒玩樂,沒人多注意到他們兩人的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