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了什麼?」她緊張的問道。
他卻悶不吭聲。
無瑕等不到他回答,于是又追問了一次。「為什麼?」
他仍只是看著她,沉默以對。
「烈焰……」她心急地拉扯他的衣裳。
他皺一下眉頭,顯得頗為為難,畢竟心里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無瑕又氣又急,她一定要弄清楚,而且一想到自己所剩無多的生命,便鼓起勇氣道︰「你……是……因為……喜歡……」她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地。
他只是盯著她,面無表情。
「烈焰?」她軟聲喚道,眸子回視著他。
她見他極輕地點了點下巴,差一點她就錯過了。她欣喜地綻出笑容,激動地抱住他,將發湯的臉帖在他的胸口上,眸里湧上淚水,莫名地哭了起來。
他蹙一下眉,不懂她是怎麼回事,他撫上她溼潤的臉頰。「怎麼了?」
她搖頭,將臉藏在他的懷中,她只是高興……所以才……
這樣就夠了!她偎著他,知道他喜歡她就已足夠了。她忽然覺得心里好平靜,即使只剩三天的壽命,也不再令她害怕,令她感到莫名地恐懼。
至少她在死前還有他陪伴在身旁。
她鼓起勇氣,抬眼望著他。
「我……我……」這回她要坦率的面對,不再扭扭捏捏。「我……也喜歡……你……」
他注視著她,眸子變得深沉,一語不發地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無瑕眨動沾著水霧的睫毛,顫抖地迎向他。
她感覺到他的氣息緊緊的包圍住她,唇角不禁樣起笑意……
第十章
夜幕掩下,烈焰快速地在無人的街上急奔,直逼「刀煞門」而去,他穿著一身黑,隱沒在夜色中。
他必須在她醒來前回到棧。
她不想他再與「刀煞門」有任何瓜葛,他也不想啊!不過,如今已騎虎難下,因解藥還在那兒,他一定要拿到。
不管用什麼辦法!
不過,這次他不打算硬闖,得先瞧瞧情形再做決定。他必須冷靜下來、步步為營,才有獲勝的機會。
但如果要血洗「刀煞門」才能拿到解藥……他的表情瞬間冷下,他也不會有絲毫遲疑,可前提是他一定要先拿到解藥,否則對他而言,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他現可沒有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廝殺上。
在過了幾條大街後,他躍上屋頂,無聲地在屋脊上移動,然後靜止下來。
「才一個『百龍堂』的殺手,你們就擺不平,我養你們做什麼?」一穿著暗紅袍衣的男子咆哮。
「堂主,烈焰不是一般的殺手,他在『百龍堂』算是一等一的--」
「我不要听這些廢話!」壯漢怒咆。「沒用的東西,還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那你怎麼不干脆把頭伸過去讓他一劍抹了,也省得在這兒丟人現眼。」
「好了。」另一名藍衣男子斜倚在椅上,揮手示意眼前十名部屬退下。「發這麼大的火也無濟于事,大不了咱們親自收拾他。」
「這傳出去能听嗎?光一個『百龍堂』的殺手,就要動到咱們長老級的人物。」紅衣男子也發火了。
藍衣人搖頭。「現在江湖上傳的又有多好听?說才一個烈焰便攪得咱們要分崩離析,再不解決他,咱們『刀煞門』也沒臉在江湖上立足了。」他們已損失一半以上的人,再這樣下去,根本不用混了。
「他都到咱們地盤上動土了,再解決不了他的話,真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藍衣人又道。
「就說夜襲客棧,一刀殺了他干淨俐落,你又在顧忌這兒、顧忌那兒的。」紅衣男子皺眉。
「那是『百龍堂』的地盤,咱們不能明著上,現在烈焰已不是『百龍堂』里的人,他得不到堂里的幫助,勢單力薄,解決他是遲早的問題,可若犯了『醉仙樓』,便是與『百龍堂』槓上,咱們沒有勝算。」藍衣人冷靜的分析。
「所以……」紅衣男子不耐煩地說。
「咱們等。」他微笑道︰「他需要解藥救那個姑娘,所以一定會找上門,咱們只要以逸代勞便成。」
「我沒耐性--」
「不過剩下三天,他一定會來,咱們捺著性子等吧!」藍衣人說,悠閑地喝了口茶。
紅衣男子不耐地走來走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耐性。」自烈焰下午進城後,他就一直想會會他。
「小不忍則亂大謀。」藍衣人道。
「別跟我說這些文謅謅的話,听了心煩。」他的粗眉皺成一團。
「你啊--」
烈焰緊蹙眉宇,壓住不耐的情緒,逼自己靜下心來,聆听他們兩人閑扯,只希望他們能提到解藥的事。
餅了片刻才听到紅衣男子道︰「若是他不來呢?說不定『百龍堂』里有一等一的解毒高手,他能找他們幫那個姑娘解毒,這樣他就不會來了。」
「不可能,咱們這毒藥才出來沒多久,就算他們能制出解藥,至少也要好幾個月後,甚至是幾年。」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
「那倒是,這毒的確算是毒辣的。」紅衣男子這才稍微靜下心來。「那小泵娘大概也快差不多了,就算現她服了解藥,也無濟于事。」他哈哈大笑。
烈焰心中一凜,無濟于事?
他的胸口湧起一陣波濤,憤怒在他體內迅速積聚--
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
無瑕睡得極不安穩,她囈語不斷,被因在噩夢里。
突然,她驚叫一聲,猛地張開雙眼,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的房內清晰可聞。
她的心「咚、咚、咚」地撞擊胸口,臉上淨是冷汗。
她夢見烈焰全身是血。
她撐起身子,急著想下床,雖然知道她是因目擊白天那可怕的一幕,所以才作噩夢,但她就是放心不下。
她要確定烈焰真的在隔壁房里。
她穿上鞋,起身往房門走,可才沒走幾步,她的身體便開始刺痛,她申吟一聲,明白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她吃力地走回床邊,倒在床上,將身子蜷曲起來,她知道得過一陣子她才會好些。
她將臉埋入被中,試著不發出聲音,如果烈焰知道她又毒發了,說不定會沖出去找「刀煞門」,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痛昏過去時,她彷彿听到門窗嘎嘎的輕微聲響,是烈焰嗎?
他要出去嗎?
無瑕叫道︰「烈……焰……」她掙扎著想起來。「烈焰……」
她听到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她的房門開了。
「怎麼了?」
一听到他的聲音,她整個人松懈下來,他在,他……
烈焰抱起她,無瑕因黑暗而不清楚他的神情,但……
「你出去了?」她急促地道,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來自室外的寒冷,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著急地喊。
「沒事。」他將她放平在床上,感覺到她毒發的痛苦和抽搐。
「我要看你。」她說,室內一片黑暗,讓她無法看清他。
「我很好--」
「我要看你!」她執拗地道。
他離開她身邊,點亮桌上的油燈。
無瑕眨眨眼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
他緩步來到她身邊,看著她蒼白且泛著汗水的臉。
無瑕瞧見他一襲黑衣,胸膛和手臂上有好幾處刀劍傷,她撐起身子,心急她道︰「你受傷了。」她想看得更仔細些。
他坐在床邊,拂去她臉上的冷汗。
「還痛嗎?」他蹙一下眉頭,厭惡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無瑕專注地審視他,然後發現他的月復部流血了,她驚叫一聲。「你被刺傷了。」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上衣。
他抓住她的手。「只是小傷。」她神色焦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