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她喚了一聲。
彼向揚低頭望著妻子,雨水自他的發梢上滴下,讓他想起他們成親當天,兩人也是淋得全身濕透。
「我們沒錢了。」她的眉心憂愁地攏起。
「放心,我還養得起你。」他微笑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只要她沒事,他什麼都不在乎。「我們還有茶樓。」
迎情高興的重展笑顏,小聲道︰「還有銅盆。」
至少他們不會餓死,想想,似乎也沒有那麼悲慘了。迎情綻出動人的笑靨,她愈來愈覺得這個「傳家寶」彌足珍貴。
當火勢完全被撲滅後,群眾開始逐漸散去,而雨絲也有減緩的趨勢,迎情見易伯呆站在廢墟中,心生不忍。
「相公,你去勸勸易伯吧!」迎情憂心道。
「不用擔心他,他一會兒就好了。」顧向揚說道。反正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失火、破財,易伯應該早就習慣了。
「可是……」
迎情話未說完,就見易伯突然奔進廢墟中,眾人一陣錯愕,就見他忽地跪在地上,瘋狂地挖了起來。
「快扶易伯起來。」迎情急道。
此時,站在一旁的家丁立刻上前要扶起他。
「別抓著我,我的錢。」易伯大叫,伸手揮開家丁。
迎情大驚失色,完了!易伯發瘋了嗎?
「小姐?」冬梅望向迎情,無法抑止地起了雞皮疙瘩,易伯怕是瘋了
「相公——」迎情望向丈夫,不曉得該怎麼辦?「你勸勸易伯吧!」
彼向揚眉心緊攏,也不懂易伯是怎麼回事?他的反應似乎有點異常,正想走過去時,就听見易伯突然大叫一聲——
「啊——找到了,哈、哈、哈」他笑得不可遏抑,興奮的舉起雙手。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只見他兩手上各握著一塊金子,而他的笑聲回蕩在廢墟之間,久久不散……
第十章
「少爺,老奴這回可是跟老天爺斗上了。」易伯笑呵呵地抱著僅有的金塊,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你是很了不起。」顧向揚瞄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藏的?」
「就是上回那個盜匪拿刀差點抹了老奴的脖子之後,老奴就知道老天又想搞鬼了,祂一定是又想讓咱們破財,所以,老奴就先做了準備,結果,果然讓老奴猜中了。」他愈笑愈開心,還差點笑岔了氣。
迎情淺笑道︰「易伯,小心點,若是笑岔了氣,你可就會讓老天爺給招去了。」
易伯立刻捂住嘴,止住笑聲。「少女乃女乃說得是,老奴可得好好的保住性命才行。」
迎情微微一笑,覺得易伯真是有趣。她瞄了一眼相公以前住的屋子,雖然老舊了些,不過也算是個遮蔽之所,總比在外頭日曬雨淋得好。
她因為身上的濕衣而覺得冷,忽地打了個噴嚏。
彼向揚連忙攬緊她,她靠著丈夫微笑道︰「我沒事。」比起方才差點被燒死,這一點寒意她還受得住。
「我拿了些干淨的衣里,你們快換下吧!」孔蘭馨手捧著一疊衣物走了進來。
站在一旁冷得直打哆嗦的冬梅立刻接過,分給每人一件。
「謝謝。」迎情向孔蘭馨點個頭。
她沒有響應她的話,只是道︰「我去廚房里煮些姜湯讓你們去寒。」
她就是無法對迎情產生好感,除了因為自己喜歡顧大哥外,她還認為迎情只會為顧大哥帶來災難,雖然她知道顧大哥對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她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她仍希望顧大哥能休掉迎情,找個更好的姑娘,以免被迎情「克死」,她真的是太不祥了。
「不用了,方才家丁已經進去張羅了。」迎情說道。
彼向陽自椅子上起身,順手拉起妻子。「先換衣服吧!要說話等會兒再說。」他鎖著眉頭,擔心妻子會受寒。
迎情向孔蘭馨點個頭後,便同相公一起走進房里,她正想為他寬衣時,才發現自己手上始終緊摟著銅盆,她莞爾一笑,將銅盆小心地放在桌上。
「今天多虧它了。」若不是有它,她恐怕已被嗆暈在火場中了。
彼向揚伸手解開迎情的衣裳,忽地托起她的下巴,這才發現她顱骨下泛著青紫。
「他們打你?」他怒道。
迎情抬起手輕踫自己的臉頰,這才想起那一巴掌。「我拿針刺了他,所以……不過不礙事的。」他們能全身而退她已經很高興了,不過,想到另一名盜匪的婬穢言詞,又今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彼向揚以為她冷,連忙動手褪下她的衣裳。
迎情仍能感覺到相公心里的怒氣,于是道︰「相公,我沒事,而且也已經討回公道了,我狠狠地拿盆子砸他的頭,听見他叫了好大一聲,像在殺豬似的。」她笑著拉下相公的濕衣。
彼向揚撫著妻子光滑的肩,將她攬進懷中。幸好她沒事,他一直害怕自己會遲來一步,直到現在,他仍想將那些山賊揍死。
「相公,他們……還會來嗎?」迎情憂心地問,畢竟有一名山賊給逃月兌了,說不定他現在已回寨召集人手。「我實在沒心情再同他們搏斗。」
她說得那樣認真,讓他忍不住笑出聲。「沒心情?」
他伸手輕拉她褻衣上的細繩,卸下她濕透的肚兜,當她赤果地貼著他的胸膛時,他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感受妻子柔軟的曲線。
他俯身在她的雙唇上印下一吻,瞧見她的雙頰染上紅暈,他微笑地拿起衣裳裹住她,怕她著涼。
「官府這幾日便會派兵剿匪,你不用擔心。」他抽出她的發簪,讓她的濕發直泄而下。
「他們讓我很生氣。」她打個噴嚏,依靠著顧向揚,汲取他身上的暖意。「本來我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什麼驚喜?」他挑起眉,厚實的雙掌來到她的腰間,松開她的腰帶,長裙立刻滑落在她的腳邊。
「我做了一件袍子要給相公,結果現在卻被他們放火燒了。」她接過相公遞來的長裙,急忙套上,她的腿好冷喔!
「妳做了一件袍子?」他定定地注視著迎情,無法自己的低頭親吻她,聲音帶著幾許沙啞。
「嗯!可是現在讓那可惡的山賊給毀了。」她抱緊他。「那時我好怕,以為再也見不到相公了,他們……他們……」她說不下去了,光是想到他們,就讓她覺得惡心。
彼向揚明白她現在定是心有余悸,于是道︰「他們不會再來了。」他安撫地親吻妻子。
迎情嘆息出聲,讓相公吻去她心中的懼意。她的心手在他胸膛上摩娑,借著他的熱度驅除她體內的寒意,當他終于離開她的唇時,她已全身發熱,輕顫不已。
彼向揚抱起她,她不由自主地喚了一聲。「相公……」
「嗯!」他將她抱至床上,拉下裹著她的上衣,熱情地吻上她白女敕的頸項。
「相公,你別離開我,我擔心那山賊會再回來。」她惶恐地道。「你讓我跟著你去茶館好不好?」
他停住動作,抬起頭。「你不適合去那種地方。」他只想她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回來。
迎情蹙一下眉心。「相公,我真的好怕那山賊會回來。」她顫抖地將臉埋在他的頭邊。
彼向揚撫著妻子滑女敕的肌膚,眉頭深鎖。
「等山賊被官兵剿滅了之後,我就待在家里,好不好?」她望著相公,一臉期盼。「我會靜靜的,你甚至不會感覺到我的存在。」
彼向揚莞爾一笑。「我可不想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他的手掌覆上她柔軟的胸脯,粗嘎地道︰「我會帶你一起去。」山賊未抓到前,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迎情興奮地抱住相公。「你對我真好,相公。」她的雙睜閑著亮光。「我決定原諒你上次誤會我和表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