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見她嘆息的聲音拂過他的耳畔,順從地應了聲。「嗯﹗」
孔蘭馨盯著他們兩人,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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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酷熱的暑氣頓時消散而變得涼爽,易伯正因為明天茶樓開張一事,而顯得有些興奮,睡不著覺。
他們終于有自己的店面了,以後再也不用日曬雨淋的賣包子,一想到此,他就笑得合不攏嘴;他們現在有錢又有事業,可以說是完全月兌離了以前窮困又倒霉的日子,這就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即使是像少爺這樣命中帶煞的人,也不可能倒霉一輩子的。
他笑咪咪的擦拭手上的銅盆,現在再也不需要用這個聚「飽」盆了,以前是他們沒錢,所以得靠它聚集食物,可現在他們有的是錢,甚至多得在不完,也該將它束之高閣了,正表示「貧窮」的結束。
易伯彎,將銅盆放在櫥櫃最深處,而後關上木門。他直起身,伸個懶腰,走出廚房,抬頭望了一眼明月,今晚的月亮還真圓,不過看看時辰,他也該休息了。
正要回房睡覺時,突然覺得方才那一剎那間,屋頂上似乎閃過一道黑影,他揉揉雙眼,想看個仔細,並叫道︰「誰,誰在那里?」
話才說完,突然,身後架起一把冷冽的刀。
「別出聲。」
易伯感覺到額上冷颼颼的,恐懼地道︰「你要做什麼?」他看見自屋頂上跳下一名蒙面的藍衣人,手上拿著一把大刀,易伯心想,自己頸子上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吧!
「錢放在哪兒?」身後的黑衣人沉聲道。
「錢?什麼錢?我哪有錢?」易伯裝傻的說。
「別裝蒜。」大刀貼得更緊。「縣城里誰不曉得你們最近發了財,得了筆豐厚的嫁妝,听說有好幾箱金子。」
「這……這怎麼可能?」易伯呵呵干笑兩聲。「是有不少銀兩啦!可沒半個黃金。」
「少給我打馬虎眼,錢呢?」他低喝道。
「大爺,您行行好,我們這屋子里哪能藏得了錢,現在這世道不安寧,早換成票子了。」易伯感覺刀子又緊了一緊。
「帶我們去拿!你最好乖乖听話,別耍花樣,我們不想傷人,只要錢財,可我們若是被逼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易伯打斷黑衣人的話。「性命要緊,性命要緊。」可他心里卻在哀號著他要破財了。
「走!」一名黑衣人架著他往前走,另一名則左右張望,小心戒備。
「那放票子的箱子在我家少爺那兒。」易伯說道,領著他們走到一個房門前停下。
另一名藍衣人以大刀第入門縫中挑開門栓,輕輕的推開門,只見屋內漆黑一片;藍衣人慢慢地走進去,才踏入,自門後探出一凌厲的手刀劈下,正中他的手腕,只听見「鏘!」一聲,大刀落至地上,頃刻間,他被人踢了出去。
他叫著撞上易伯和同伴,三人跌成一團。
彼向揚走出屋外,上身赤果,只穿著長褲,在月光的照射下可看出他臉色嚴厲、雙眸冷然。
被撞倒的藍衣人迅速跳起,對他揮拳相向,顧向揚一把抓住他的拳頭,打上他的月復部……
「別動,否則他就性命不保。」另一名黑衣人已爬起,緊抓著易伯,大刀還是緊抵著他的頸項。
「少爺,你打錯人了,你應該打我後面這個。」易伯苦著一張臉說。
這時,對面的一扇門打了開來,冬梅被喧鬧聲吵醒,她揉揉雙眼,往園子看去,瞧見混亂的情景,立即尖叫。
「別叫,再叫我就殺死她!」黑衣人喝道,大刀的銀光在月光下閃動。
冬梅立即住嘴,用雙手捂著嘴巴,害怕地點頭。
彼向揚扭過另一名藍衣人的手。「你不顧同伴的性命嗎?」他用腳勾起地上的大刀,架在藍衣人的脖子上。
這句話讓他遲疑了一下,但他隨即冷笑道︰「我是在乎,不過,你可能更在意這老人的性命。」他的手一緊,易伯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條血痕。
「少爺——」易伯哀叫出聲。「老奴還沒過夠好日子,你可則讓老奴含恨而終。」
彼向揚皺眉,將手上的大刀拿開,藍衣人立刻反過身,報復性地打了顧向揚一拳,顧向揚悶哼一聲,不過並未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好了。」黑衣人阻止同伴,他向藍衣人使了個顏色,藍衣人立刻拾起刀子,走向驚恐慌張的冬梅。
冬梅被嚇得倒退一步。「你要做什麼?」她尖叫道。
「再唆就殺死你!」藍衣人抓過冬梅,將刀子架在她的頭上。「走。」他推她往顧向揚的房間走去,人質最好集中才容易控制。
黑衣人將易伯一並交予同伴看管,而後以刀指著顧向揚。「快把錢交出來。」他示意顧向揚進屋去。「我們拿了錢就走人,只要你們乖乖的不要花樣,沒有人會受到傷害。」他保證道。
彼向揚沒應聲,只是走到床邊的屏風拿下上衣,掏出月復袋內的鑰匙。
黑衣人看著屏風上另一件女人的衣裳,腦筋突然一轉,問道︰「還有個女人呢?」
彼向揚身子一僵,轉身冷冷地看他一眼。
這時,縮在衣櫥內的迎惰,心髒狂跳,手心冒汗,一刻鐘前,她突然被相公搖醒,在她還迷迷糊糊的情況下被塞入衣櫃中,他還警告她不可出聲。她窩在這里,听到一切的經過,才知道有盜匪闖入。
他們就要被劫掠了!
而當那個邪惡的壞人問到她在何處時,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下意識地更往內縮,怎麼辦……
「你們不是只要錢嗎?」顧向揚冷聲道。
「我是要錢,不過,我喜歡掌控一切。」黑衣人冷冷一笑,他要每個人都在他的視線內,以防有狀況發生。
他走到這屋內唯一可以藏人的衣櫥前,一旁的冬梅緊張的咬著自己的手,小姐……
彼向揚抓著手上的衣服,表情冷然。
黑衣人一面打開左邊的衣櫥檢查,一面注意顧向揚可能的舉動,怕他在他身後搞鬼。
黑衣人瞄了一眼衣櫥後又關上,伸手打開右邊的衣櫃——
只見一名嬌美的女子就縮在衣櫥的角落,正害怕地望著他,美麗的面孔蒼白無血色。
「原來你在這兒。」黑衣人冷笑道︰「出來。」他轉向顧向揚。「你的妻子還真是標致動人,听說她會克夫是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只要你把錢交出來,包準讓你們夫妻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彼向揚沒應聲,只是盯著迎情自衣櫃中鑽出來,當他瞧見她的手上握著的那樣東西時,立刻全身繃緊。
迎情在走出來的剎那,便一鼓作氣地將藏在身後的東西丟出,砸向黑衣人。
彼向揚也在瞬間做出反應,他趁黑衣人大叫著倒退一步時,將手上的衣服甩出,纏住黑衣人手上的大刀,而後一個跨步上前,旋身踢開因一時錯愕而來不及反應的藍衣人,讓他猛地撞上門板。
易伯基于前次的經驗,立刻閃開,免得被撞倒,他隨手拿起屋中任何可用的東西丟向藍衣人。
「快幫忙。」易伯對還待楞在原地的冬梅喊了一聲,她立刻加入攻擊行列。
這時,顧向揚和另一名黑衣人展開打斗,迎情驚慌地往旁邊躲,當她瞧見丈夫被擊中一拳後,她立刻叫道︰「不要打我相公。」
她第一次覺得如此氣憤,彎身撿起方才她用來丟黑衣人的鳳冠,猛地砸向他的背。
黑衣人反射性地一甩手,打上迎情的臉,她立刻跌倒在地,眼盲金星,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