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菲閉上雙眼,臉頰貼在他的鎖骨下,暫時拋開一切,只是放松地靠著他,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的她好快樂,帶著甜甜的笑靨在屋里奔跑。
她仿佛瞧見自己穿著粉紅短裙,咯笑地跑上跑下,她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愉悅的心情?她不知道,她已經愈來愈少展現笑容,更逞論是笑聲了,但最近她…•變得不同了……她笑的次數在增加,失去冷靜的次數也一樣在增多,她的心愈來愈不受她控制了……
艾菲嘆口氣,明白自己面對現實的那一天終要到來,不過,現在暫時…就這樣吧…
「菲菲,起來,快起來。」
劉靜紅尖叫著沖進女兒的房間,激動地搖晃她的肩。
艾菲驚嚇地醒來。「怎麼回事?」地震嗎?
「你看、你看。」她興奮地揮著手上的報紙。艾菲瞄一眼報紙,不感興趣地繼續翻身睡覺。
「你別睡了。」劉靜紅拉開她的棉被。
一陣涼意讓她皺起眉頭,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雙眼。「你別吵我,我要睡覺。」她拉起棉被,繼續享受被窩里的溫暖。
劉靜紅又要拉走她的棉被,卻在下一秒改變心意,她故意慢條斯理道︰「今天報紙上登了一件大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艾菲將被子拉過頭蓋住,表示她根本沒興趣。
「好吧!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確定上面寫的到底是不是你?」劉靜紅大聲地道︰「這天底下姓艾的女人到處都是。」
被子在下一秒被掀開,劉靜紅高興地揮了揮報紙。「怎麼?有興趣了嗎?」
艾菲皺眉撐起身子,就要接過報紙,卻讓母親打開了手。「別搶,在這兒。」她指著報紙的左上角。「看到沒?廣播名主持人楚烙為愛捍衛其艾姓女友……」
艾菲不等母親念完,便直接搶過報紙看個明白,眉心因不實的內容而皺在一起。報上說她被PUB里的一名男子調戲,楚烙見狀大怒,遂演出了一場女友捍衛戰,最後對手棄甲而逃,美人重回懷抱。
「是不是真的?怎麼昨晚你回來時一個字也沒說?我這做母親的還得從報紙上才能知道女兒的事,真是悲哀。」劉靜紅自怨自艾地嘆口氣。
「這是記者胡扯的。」艾菲瞄一眼版面的安排,中央放的是歌手娜娜昨晚在PUB里慶生的消息,旁邊則是擺些相關的花絮報導,像是有哪些知名藝人也在場,發生了哪些事,她覺得大部分的事都經過渲染、揣測和加油添醋。
她將報紙還給母親,倒頭又睡。
「你還睡?」劉靜紅拉下她的棉被。「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菲嘆口氣。「我想睡覺。」她是個夜貓子,夜晚才是她有精神的時刻,現在她只想睡覺;瞄一眼鬧鐘,八點,天啊!她已經幾百天沒在早上八點清醒過了,一想到此,眼皮又立刻自動合上。
「等一下。」劉靜紅拍打女兒的臉頰。「你沒說清楚之前別想睡。」
艾菲無奈地申吟一聲。「根本沒發生什麼事。」
「那怎麼會登出這樣的消息?所謂無風不起浪。」她以手指撐開女兒的眼皮。要她說實話。
「那記者根本沒在現場,他是根據‘某位’在場人士的說法而編寫出來的,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調戲’之類的事。」她拉下母親的手,眼皮沉重的蓋上。
「我不信,目擊者可不只一個,而且他們都‘親眼’看到兩男爭一女。」劉靜紅再次拍打女兒的臉。
艾菲睜眼。「媽——」
「你不說就不許睡。」她雙手擦腰,一臉的堅決。
「你要我說什麼?根本就沒有任何事發生,只不過是楚烙和唐文熙各抓了我一只手臂,然後就被亂七八糟地寫成這樣「等一下、等一下,你是說,‘調戲’你的那個‘無聊’男子,就是打電話找過你的那個學長?」劉靜紅詫異地睜大眸子,涂著粉紅指甲油的手輕掩半張的唇。
「他沒有調戲我,只是想將我拉過去他身邊,不過,最後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將臉埋人枕頭里,以手掩住耳朵。「經過情形就是這樣,我要睡了。」
劉靜紅豈會這樣就罷休,正要追問時,電話響了起來。
「我等會兒再拷問你。」她說道,沒弄清楚一切事情之前,她是不會讓女兒睡覺的。
艾菲听見母親跑出房間,這才松了口氣,不到半晌,便已沉人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地被一種細碎的干擾弄得無法沉睡。
她翻過身子不理,可它卻像蚊子一樣緊跟著,她煩躁地道別吵我,媽。」她將被子拉過頭蓋住,因為她覺得臉很癢。
一聲低沉的笑聲讓艾菲蹩一下眉心,她拉下被子,不情願地睜開眼。
「早。」楚烙笑著在她的睡容上印下一吻,在這幾分鐘里,他不知偷香了幾回,因此非常愉快。
艾菲又蹩一下眉心,一時之間無法反應,不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繼續睡沒關系。」他又乘機在她鼻子上偷了一個吻。
「我自己會找事做,不用擔心。」他順勢吻上她微啟的紅唇。
仿佛一盆冷水直接倒在她身上,她倏地清醒,抬手打開他的頭,「你做什麼?」她怒道。
「親你。」他說明。「正確地說是親你的嘴。」他微笑。
「不準你親我!」她氣憤地捶他一拳。「走開。」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在乎你還沒刷牙。」他正經地說。
「你…」她打他。「走開。」她火道,他竟然敢得寸進尺。
「原來你有起床氣。」他搖搖頭。「難怪火氣這麼大。」
「你…」
「別生氣,我有正事要跟你說。」他突然嚴肅起來。
「要說可以,先讓我起來。」她的臉色仍是很難看,他一直壓著她,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我爸媽想見你。」他突然丟下一顆炸彈。
她愕然。「啊?」隨即回神問道︰「為什麼?」
「報紙。」
「他們看到報紙和想見我有什麼關系?」她蹙眉。
他嘆了口氣。」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把我從被窩里抓出來臭罵一頓,說我交了女朋友竟然一聲也不吭,我被罵得狗血淋頭,只差沒跪在祖先牌位前懺悔,所以……」
「等一下,你為什麼不辯駁?」她瞪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又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你沒反駁?」
他一副受辱的表情。「我是這種陰險小人嗎?我說了,我不會強迫你,所以,我該說的都說了,但他們還是想見你,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他們早就跟著我來這兒找你了。」
她瞪他。「你在演肥皂劇嗎?」以死相逼?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
他笑出聲。「說法是夸張了點,不過,可是句句實情。」
艾菲覺得有個地方怪怪的,可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勁,她蹙眉思考;楚烙則撥弄著她額際的發絲,剛醒來的她看起來也是那麼美麗吸引人,慵懶的媚意讓人想將之佔為己有……
「你說你父母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艾菲的問題打斷楚烙的遇想。「他們不曉得。」
她冷聲道︰「是嗎?我怎麼記得,你開餐廳的父母準你告假,是因為你告訴他們你要照顧‘未來的媳婦’?」她記得她受傷時,他曾說過這樣的話。
楚烙一愣,隨即仰頭大笑。「老天!你的記性真可怕。」
「所以你在騙我。」她瞪他,原來他所謂的「女朋友」、「未來的媳婦」都只是在騙她、尋她開心。「走開!」她憤怒地大叫,他不過是…不過是在消遣她罷了,他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