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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奴記 第19頁

作者︰陶陶

「可是——」

「回家後再好好上藥。」他吩咐道。

「可是大哥你呢?若是他們知道你跟我是兄妹,說不定會把氣出到你身上。」阿滿一想到這點就覺得不安。

「不會的,我想他們還不至于這麼不講理,更何況,大哥答應要在這兒做一個月,不能中途離開。」他又不像阿滿是被趕出府的,因此,還是得受制于賣身契約,不能說走就走。

「可是——」

「好了,別吵嚷。」他輕敲她的頭,「大哥的話你敢不听嗎?」

「好嘛!」她不甘心地噘嘴,「你答應我,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快走吧!好好照顧自己。」他模模她的頭。

阿滿點下頭,不知怎地,突然有些想哭,她揮揮手,這才轉身往前走。

她走著走著,淚水卻一顆一顆往下落,她拭去淚水,大聲地喘著氣,只覺得不能呼吸。她的鼻子好難受,好像還在流血。

「怎麼?學梁祝的十八相送嗎?」趙承陽嘲諷道,「還真是依依不舍。」

阿滿抬頭望著他有些訝異他怎麼沒走遠,依他的速度,早該出了樹林。

「你在胡說什麼,他是我大哥,什麼梁祝?」她瞪他。

他冷哼一聲,沒理她,邁步往前走。

「我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沒有人比得上他。」阿滿驕傲地宣布。

「要不要我頒一張獎狀給他?」趙承陽冷眼瞧她。

「你說話為什麼老愛這樣帶刺?」阿滿憤怒地叫嚷,但因為塞了鼻子,所以顯得不夠氣憤,于是她拉下腰巾,正準備重新說一次時,鼻血又流了出來,她慌張地抹去。

「我要死了。」她哭泣出聲,瞧見腰巾都快變成血巾了。

「沒听說有人流鼻血流死的。」他停下腳步。

「我可能就是第一個。」她抽噎著,「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也不饒你。」

「做第一個‘鼻血鬼’也不錯。」他哈哈大笑。

她瞪他一眼,轉身背對他,不想再和他說話。這人的心是黑的,她哭著捏緊鼻子,蹲了下來,希望能止住鼻血。

「還不起來,蹲著做什麼!」照他們這種拖拖拉拉的速度,只怕還沒出府就被追上了。

他倒不是擔心女乃女乃改變主意,畢竟是她當著大家的面趕他走,自是不能再收回成命,他怕的是娘跑去找爹,最後他恐怕還未出府,便被抓回到女乃女乃面前認錯,他可不想功虧一貫。

「你要走就先走吧!」她無所謂地揮揮手。再走下去,她真的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她想躺下來止住鼻血,可是根本不可能,只好蹲著湊和一下。

「你留在這兒想找死是不是?」他怒道,她若真的被他娘逮住,不死也會月兌層皮。

「不用你管。」她氣道,淚水又滑下。

這頑固、不知好歹的女人!趙承陽火大地正打算丟下她時,卻好像听到雜沓的腳步聲,他頓時明白可能是僕人知道消息而追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在她還來不及大叫前,已捂住她的嘴巴。

「別出聲,娘派人追來了。」他皺眉。

阿滿心中一驚,拉下他的手︰「怎麼辦?」

趙承陽瞧著鼻血沾到自己手上,火道︰「惡心死了。」他立刻往她身上擦。

「喂——」她打他。

他見她掛著兩條鼻血,差點沒昏倒︰「快擦掉。」

她瞪他︰「都是你害我的。」她捂住鼻子。

「快走!」他快步走出樹林。

「可是我一走路就會流鼻血。」她難受地說。

他轉頭瞪她︰「實在是會被你氣死!」

「是你害我的。」她不平地說,「我們先躲起來休息一下。」

他氣她,更氣自己,想丟下她一個人先走,又無法狠下心,可惡!他竟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他不發一語,往湖的另一邊走去,阿滿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找了棵大樹躲起來。阿滿坐在地上,頭往後仰,舉起手小心地踫了額頭一下,隨即哀叫一聲。

「好痛。」她的眼淚掉下來。

「腫了個包當然痛,誰教你去踫。」他瞄她一眼,她的臉上又是淚又是血的。「你這樣讓我想到一句話。」

「什麼?」她眨眨噙著淚的雙眸。

他咧嘴一笑︰「血淚交織,用在你身上剛好。」

她惱火地踢他。這人真沒有一點同情心,就連毒蛇都比他友善。

他沉下臉︰「你再踢,我就把你推出去!」

「哼。」她轉過頭不理他,手指緊壓著鼻梁。

趙承陽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樹林里,他瞧見管家帶著幾十名僕役往後門走去,他攏緊眉頭。這下麻煩了!他思索著該怎麼做,離這里最近的是二娘的棲鸞居,或許可以先去那兒……雖然他和堇菱的感情並不親,不過她是個聰明人,而且不愛嚼舌根,應該……妥當才是。

***

趙堇菱坐在桌前,手拿剪刀,正專心地修剪剛從花園摘下來的新鮮花朵,她去掉不必要的葉片,而後放入花瓶中。婢女阿娥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自小姐去拂清齋回來後,便一直不發一語,似乎若有所思。

她瞄一眼門外的花圃,隨便找個話題︰「今天倒沒見到那園丁在外頭鬼鬼祟祟的。」

趙堇菱明白她指的是古常順,但並不搭腔。

「小姐,你還是離他遠些的好,萬一他有不良企圖,這可怎麼得了?」

「你為何老把他想得這麼壞?」趙堇菱不悅地蹙起眉心。

「不是奴婢故意這樣說他,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小姐,他每回都只在咱們這附近修剪樹木矮叢,葉子都快被他全剪光了也不見他移到別處去,不出幾日,咱們周圍的植物一定會變成光禿禿的一片了。」阿娥大搖其頭。

趙堇菱淺笑道︰「你說得太夸張了。」

「一點也不夸張,小姐,昨幾個夫人來時還道︰這是怎麼回事?樹上的葉子自個兒會搬家嗎?怎麼全掉光了?」阿娥聲音尖銳地模仿二夫人的話語。

趙堇菱微笑,將兩株百合放入瓶中,阿娥正欲再說下去,卻瞧見姑爺不知何時已悄悄立在門口,他向她打了個手勢,她立刻會意地點頭。

「小姐,奴婢去茅廁一會兒。」她說道。

「嗯。」趙堇菱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未察覺異樣。

阿娥起身,走到門口,與彭仕溪擦身而過,但他並未馬上進屋,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趙堇菱。她剪下一小段睫干,將薔薇放入瓶內,在抬頭的一剎那,瞥見門口似乎仁立了一抹身影,她轉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好。」他微笑。

趙堇菱沒有應聲,只是繼續插花,表情一片漠然。

彭仕溪走進屋,說道︰「想不想到園子走走?」

她仍是一片靜默。

彭仕溪蹙起眉頭,在瞧見她專心地剪下一片枝葉時,惱火地抓住她的手。

「別做了。」他拿開她手上的剪刀。

「放手。」她冷道。

「別跟我慪氣了,好不好?」他握著她的手.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說放手!」她厲聲道,雙眸一片冷意。

「好,我放手。」他放柔聲調,不想惹她生氣。

「請回吧!」她漠然地瞥他一眼,正想握住剪刀,卻讓他扔在地上。

「別管這些了。」他皺一下眉頭,「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原諒我?你說啊!」他的聲音透著激動。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我們已再無可能了。」她堅決得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就請尊重我的決定,」

「不可能。」他白皙的臉龐因激動而通紅,「我不相信,你只是在說氣話,我就是因為愛你,對你有感情,才更不能放你走。」他氣憤地捶向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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