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連富乘勝追擊,大膽地握住她的手。「是小姐的笑容蠱惑了我,我的一顰一笑都牽引著我的情緒,就算是為你死,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虞妍搖頭。「你不用以死來證明,這太愚蠢了。」
吳連富心中大喜,她舍不得他死。
「吳公子,麻煩你放開我的手,這樣我無法喝甜湯。」
「這下還有句話要說,若能娶到小姐,那是我三生有幸。」他真誠的說。
「我會考慮考慮的。」她說道,對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壞,倒是可以列入丈夫人選中,了動不動就說些好笑的甜言蜜語,讓她覺得不踏實。
「在下真是太高興了。」他情難自禁地在她手指上印下一吻。
虞妍頓時全身起雞皮疙瘩。她掙月兌他的手掌,下意識的在裙擺上擦了擦,她低頭望著手指,只覺一陣惡心,等會兒得洗手才行。
吳連富見她低首,以為她是害羞,便得寸進尺的握住她的雙肩。虞妍詫異地抬頭,發覺他整個人己欺身而近,而且臉龐逐漸壓向她。
她敏捷地閃過他的唇。「吳公子,你逾矩了。」她推他。
吳連富則將此歸為卻迎還拒,于是一把抱住她。「在下對姑娘是一片真心。」
「我知道,但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可要打人了。」她的手掌打上他的臉,將他的臉往後推,只見他的五官擰成一團,看起來十分可笑。她在心里嘆口氣,怎麼又發生這種事?她不斷告誡自己可別又失去了耐性。
吳連富將她壓在身下,手肘卻撞上矮幾,瓷碗「鏘!」一聲掉了下來。
虞妍皺眉,她受夠了!她握緊拳頭。「滾開——」她揮拳向他。
她的拳頭落了個空,因為他突然以急快的速度往後飛去,還伴隨著尖叫聲︰她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看見吳連富迅速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而後她瞧見聶剛蹲在她身前,臉色鐵青,還泛著殺意,她正要詢問怎麼回事,只听見湖面傳來「啪噠!」一聲,像是有東西掉到湖里。
她睜大眼,是吳連富!「他掉到湖里去了。」她慌忙起身,听見他喊救命。
「快去救他。」虞妍推著聶剛。
「他死有余辜。」他冷聲道。
「我知道,但不能死在府里。」她不與他廢話,立刻走出船艙,只見吳連富在湖上載浮載沉。
「救命……咳……救命……」他尖叫,又喝了幾口水。
虞妍當機立斷,拿起船槳,不停咳嗽。老天!他差點就死了。
虞妍轉過身,聶剛已站在她身後,他的臉色還是很可怕,而且眸中有殺意,雙拳緊握,青筋浮現。
「怎麼了?」她詢問。
「他該死。」
「他只是一時失去理智。」她蹙眉。
「你沒事吧?」他生硬的問。
「我很好。」她模一下頭上的發簪,有些歪了。
「去救吳公子上來吧!」
他站在原地不動。
「你沒听見我的話嗎?」她詫異地問。
「我不會救他。」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我也毋需救他,你忘了他方才是怎麼對你?」
「我沒忘,但是船槳在他那兒,沒了船槳,我們怎麼回去?」她覺得這麼荒廖的情況很好笑。
他不懂她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道她忘了她方才差點被侵犯?
「咱們現在在湖心。」她提醒他,「而且你忘了我是主人嗎?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救命,救命。」吳連富緊抓著船槳,朝兩人大喊,神色慌張。
「你不救他是因為你不會游泳嗎?」虞妍望著聶剛,突然想起這個可能性,或許他不好意思啟口。
見他沒說話,她心想他是默認了,看來只好另外想辦法了。她對著三尺開外,仍不停喊叫的吳連富說道︰「吳公子,你忍耐一會兒,我馬上救你上來。」
「去找找看有沒有繩子。」虞妍推了一下動也不動的聶剛,他都快老僧入定了。
「你要拿繩子勒死他?」他正經地問道。
她被他逗笑了。「當然不是,我是要救他。」
他聳肩。「既然如此,我恐怕幫不上忙。」
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你真的太感情用事了,如果你再站著不動,我會把你推到湖里,免得你在這兒礙手礙腳;我記得船艙底下有一捆麻繩,快去拿來。」她揚起下巴,皺下眉頭。
兩人對峙著,虞妍望著他陰鷙黝黑的雙眼,明白這是他們決勝負的時候,她必須讓他明白誰才是主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桀驁不馴,根本不適合做僕人,但鑒于母親的教誨——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人也一樣;所以她給了他機會,但發現他的服從並非出于內心,而且還會抗命,就像現在一樣;如果他再繼續如此,她恐怕得好好考慮他的去留了。
聶剛從她眼中瞥見一抹挑釁,而這讓他有些訝異,典雅高貴一直是她的形象,沒想到她現在竟會露了挑釁的模樣,或許她並不像他所認為的溫柔賢淑。
他嘲諷的揚起嘴角。「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他轉身走入船艙。
虞妍松口氣,知道自己贏了一回合。不過,他那副心口不一的樣子,見了真叫人不愉快,看樣子她得和他談談他身為僕人的態度和責任,她不想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
不到片刻光景,聶剛已自船底拿了一捆麻繩走到船頭,虞妍對吳連富說道︰「你接好繩子,聶剛會拉你上來,對了,別忘了船槳。」
吳連富猛點頭,只差沒痛哭流涕。
聶剛對準目標,右手一揚,繩索直射出去,吳連富伸手要接,沒想到繩子竟絲毫沒有緩下的情形,快速擊向他,只見繩子「啪噠!」一聲,打中他的頭。
「啊——」吳連富慘叫一聲,身子往下沉。
聶剛挑眉,隨即聳肩。「打歪了。」
他是故意的!虞妍朝他叫︰「快救他。」她真會被他氣死。
「當然。」聶剛右手一震,繩索潛入水中,圈住他的脖子;聶剛用力一扯,吳連富叫都叫不出來,只能拼命揮舞雙臂。
「你在干嘛?勒死他嗎?」虞妍已失去耐性,對他怒目而視。
「你看不出我在救他嗎?」他揚眉,對吳連富說道︰「別忘了拿船槳。」他扯緊繩索。
吳連富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他鼓動雙臂,上下拍打,隨手就抓住船槳。
聶剛一寸一寸慢慢拉他,吳連富則扯住脖子上的繩子,他快被勒死了。
當他被拖到船邊時,雙手立刻攀住船緣,聶剛彎子,吳連富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拉他上去,聶剛伸手,撈起的卻是浮在水上的船槳。
「幸好沒折斷。」聶剛直起身子,走到一旁。
吳連富一臉錯愕,正準備破口大罵。「你……」
「吳公子,上來吧!」虞妍伸出手,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真想踹聶剛一腳,他分明是故意的。
吳連富感激涕零地抓住虞妍的手,連滾帶爬地翻上船。他扯下脖子上的麻繩,摔在甲板上,怒氣沖沖地扯住聶剛的領口。
「你這個下三濫,竟敢打本少爺,還勒我脖子——」
「吳公子,」虞妍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該為你沖動之下做的事向我道歉?」
吳連富一听,氣勢頓時減了一半。聶剛冷冷地扯開他的手,吳連富趨前對虞妍道︰「在下方才冒犯了小姐,請小姐原諒。」他拱手作揖。
「今天的事就到此告一段落,我不想與你計較,希望你好自為之。聶剛,回岸。」虞妍下達命令。
「是在下不對。」吳連富再次道歉,但見虞妍不與他計較,內心不由得感到一陣的竊喜,這表示他還有機會。「可這狗奴才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竟將我扔到湖里,還用繩子打我的頭,害我差點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