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笑夠了嗎?」采君不悅地道。
彼騫懷輕咳兩聲,采君仰頭望著魏桀。「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他皺一下眉頭,她又有什麼事?
「我們先走一步。」顧騫懷說道,示意董直和李朝榮離開。
采君見他們離去後才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能不能請你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不懂她在說什麼。「我沒討厭你。」
他說得好像骨鯁在喉,采君搖頭。「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才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我說我沒討厭你。」
「如果你不要講得這麼齜牙咧嘴,我可能會相信,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是希望你能到徐府道歉。」
「沒必要。」
「我希望你不要這麼任性。」她對他皺眉。「你有可能會惹上官司。」
「我說沒必要。」他冷冷地重復。
「你……」她真會被他氣死。「如果你去坐牢了,你娘怎麼辦?」
他聳肩沒有答話。
采君不假思索地拉起他的手,想拖他前進,可他卻像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
「你在做什麼?」他一抖手,輕松的掙月兌她的束縛。
「帶你去徐府。」她毫不氣餒地再次拉住他的手,這次她用了兩只手扯住他的手臂,不信拉不動他,既然愚公都可移山,那移「人」該也不難吧!
她使盡吃女乃的力氣,他卻連一根腳趾頭也沒移動。「你真忍心傷你娘的心?這豈是為人子之道。」她氣喘吁吁地說,為何她已快虛月兌,他卻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他不必用腦袋想也知道鐵定是母親又在她面前說了什麼,搞不好還聲淚俱下。「放手。」他出聲警告,她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他覺得她的行為很可笑。
「不放。」她死都要拖他去徐府認錯。
魏桀一甩手,采君的雙手被震月兌開來,整個人卻因反作用力向後倒去,她不停揮手想維持平衡,就在她認為她會摔個四腳朝天時,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采君喘息著抓住他胸前的衣裳維持平衡。
她仰頭道︰「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固執的是你。」
「而你是個膽小表。」
他眯起雙眼,眼神顯得危險,采君下意識地咽下口水,她曉得她現在無疑是在獅口拔牙,但她卻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他根本听不進她說的話。
「膽小表?」他平靜得听不出任何怒氣。
但她覺得自己的腰快折斷了,他勒得她喘不過氣,采君推他的胸膛。「就算你勒死我,我還是要說你是個膽小表、懦夫,被一個女人背叛又怎麼樣?值得你變得這樣蠻橫無情嗎?你……」她已疼得受不了,話也說不下去,只能扯住他的衣服,想減輕一些痛苦,她毫不畏懼地直視他,淚水卻溢滿她的眼眶,她的腰快斷了。
「什麼女人?」他的聲音冷得刺骨。
「秦霏。」淚水滑下她的眼眶。「你看見我就仿佛看見她對嗎?」她試著呼吸,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還知道什麼?」他稍微松開她,因為她的臉色發白,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采君急促地張口吸氣,她抹去淚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想置她于死地,既然她能撐過前幾天,也就能撐過這一次。
「你還知道什麼?」他又問一次。
「我只知道你是個禁不起打擊的混蛋——」
「沒有人可以這樣罵我而活命的。」他冷哼一聲,縮緊手臂。
她的眼淚再次滑落。「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狠狠揍你一拳。」她不停地吸氣。
「如果你是男人,你早就去見閻王了。」他毫不留情地說。
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痛苦難當,她可以體會「腰斬」莫過于此了。
「你再勒我,我就要吐了。」她虛弱地說,她的胃被壓得很難受。
他稍微松開她,這女人一天到晚吐!而采君幾乎可以說是掛在他手臂上,因為她的雙腿已沒了氣力,他的蠻力實在很可怕。
她的頭垂在他的心口上,只覺得頭暈目眩,當一陣規律的節奏傳來時,她有半晌無法明了那是什麼聲音,驀然,她領悟那是他的心跳聲,不自覺地她露出一抹笑意,不管他如何冷酷無情,他畢竟都只是個人,而只要是人,都會有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他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將它隱藏的很好,所以才會給人模不著頭緒,不易親近之感,她希望她有足夠的勇氣去發掘真實的他,而且還存活下來。
「不許再提她的名字。」
他冷冷的聲音傳入她耳中,采君直覺道︰「誰?」
「秦霏。」
他的聲音好像吞了釘子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剎那間,她的腰間又是一緊,看來他又動怒了。
他仰頭望著他。「說出她的名字並沒有想像中難不是嗎?」她柔聲道。
他臉色一僵。「我說了不許再提。」
她嘆口氣。「不要抓我抓得那麼緊。」她拍拍他的手臂。「你打算在心底哀悼她一輩子嗎?」
「你在鬼扯什麼?」他不悅地皺一下眉頭。
要從他口中要到答案還真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秦霏一樣。」她柔聲道,「你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不需要你向我說教。」
「我不是在向你說教。」她扯住他的領子,一字一句道︰「人的一生中難免會被人背叛過個兩、三次,但那並不表示所有的人都會如此待你,如果你因此變得憤世嫉俗,就未免太反應過度了,沒有人的一生是事事順遂的。」’
「如果你說完,可以走了。」他放開她。
「該死的你!」她朝他吼。「你懦弱得沒勇氣再試一次嗎?膽小表。」
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她不該再說這種話的,她吞吞口水;瞧!他又眯眼了,而且太陽穴的青筋浮了上來,恐怕她又要自討苦吃了。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再說一次,我就要你的命。」
她嘆口氣。「你只會威脅像我這種軟弱的女子嗎?」
他挑眉,不懂她在搞什麼把戲。
「你曾采納過別人的意見嗎?」
「當然。」
「都是男人的意見?」
「當然。」
「所以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听?」
「我不是笨蛋,所以別用這種話套我。」
她微笑。「你怎麼會這麼想?在我心中你從來不會和這兩字搭上邊,即使你寧願冒著被殺的危險也不報官;為了一個女人而恨天下的女人;寧可傷你的娘的心也不願到徐府賠罪;為了你驕傲的自尊而不想成親;冒著有可能被打人大牢的危險也不改變心意,你的所作所為怎麼會和這兩字扯上關系,你說是嗎?」
笑意慢慢在他嘴角擴散,這女人的嘴有本事教聖人都抓狂,她竟敢又用反話激他,從來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而且不管他怎麼威脅,她似乎都不怕他,他想不通為什麼?
采君訝異地盯著他泛起的笑意,她原以為他會生氣的,不過,他笑起來還真好看,笑容柔和了他原本剛硬的線條及冰冷的眼神,她輕聲嘆口氣,不自覺地也笑望著他。
她作夢般的嘆息聲引起他的注意,他凝視她如夢似幻的神情和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只見她眨了眨雙眸,再次嘆息出聲,而她原本揪住他領口的柔荑,移上他額前散落的發,引起他心中一陣異樣的情愫。
兩人的視線慢慢凝結,時間在兩人間靜止,慢慢地,幾乎無法察覺地,他緩緩俯,一聲輕嘆自采君唇邊逸出。
他捕捉了那抹嘆息……
第七章
采君紅唇輕顫,雙眼不自覺的緩緩合上,魏桀環上她的腰,將她困在他的天地里,輕柔地探索她粉女敕的嬌唇,那甜美的滋味像淡淡花香,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