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走了,我也該下去了。」雷澈彎身拿起煙灰缸。
「雷先生,你好。」雨濃向雷浚打聲招呼,這是她來這里一個月第一次見到他,听茵茵說雷浚比較嚴肅,而這和他小時候自閉癥有關。
「你是陳雨濃?」雷浚點個頭。
「是。」雨濃也頷首。
雷澈在一旁笑出聲。「你們干嘛!相親啊!」
雨濃漲紅臉,雷澈笑看她一眼。「你真好捉弄。」
雷浚對弟弟說道︰「你還是快下去,媽打電話回來要跟你說話。」
「她還在線上?」雷澈走向門口。
他們父母每一年都會出國玩好幾個月,現在應該是在北歐吧!
「她說反正是我們付費。」雷浚已下樓。
雷澈回頭看了雨濃一眼,她正在拿另一條棉被。「雨濃?」
「你們先走。」她正在和茵茵的棉被奮斗,拿兩條棉被還真是困難,而且增加不少重量。
雨濃正欲扯下棉被時,突然出現一只手將棉被拿起,她轉身瞧見雷澈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後。
「走吧!」他把茵茵的棉被披在右肩上,左手則拿著煙灰缸。
「其實我拿得動的。」她點點頭,抬手要拿他肩上的棉被。
「笨蛋。」他厲聲道,對她皺下眉頭。「萬一拿不穩摔下樓梯可不是好玩的。」
她被他少有的嚴厲嚇了一跳。「對不起,我只是想證明我做得到。」她低下頭抱緊棉被。
他嘆口氣。「雨濃。」
她沒有答話。
「我不是責備你,只是有時必須量力而為才不會讓自己受傷,如果你受傷了不是更讓家人擔心?」他凝視她低垂的頭,又道︰「了解自己有能力做什麼、沒能力做什麼也是種成長。」
「你們都不讓我試,又怎麼知道我做不到?」她的眸子透露著些許的不平和感傷。
「不是不讓你試,只是若有可能會受傷的,還是小心點,不是嗎?」他說。
她抬頭望著他,想了一下,才點點頭。「嗯。」
他露出一抹笑容。「走吧!」
「嗯。」她綻開笑靨在他身旁。
當他們下樓時,雷浚站在電梯邊,手按著開關等他們,對於他們的姍姍來遲,他倒是沒說什麼。
雷澈將煙灰缸遞給他。「你先幫我拿回去,我得把棉被拿給茵茵。」他不用猜也知道這條棉被是外甥女的。
「我想起來了。」雨濃突然道。「剛才那個女的是蘇梅君。」她張大眼,一臉震驚。
蘇梅君是現在最紅的女演員,她才出道三年,可是就奪得最佳女主角獎,除了電視外,也曾參與電影的演出,在國外也曾拿過坎城影展的最佳女主角,是國內最具實力的女演員之一。
「你認識她?」她問雷澈。
「見過幾次。」他含笑道︰「想要她的簽名嗎?」
「嗯。」她興奮道︰「三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時電梯的門在三樓開啟,雨濃走出電梯時回頭向雷浚道︰「再見,雷先生。」
雨濃只瞧見他點頭,電梯門已經關上了,她又想起一件事。「你母親不是在電話上嗎?你還是趕快去接電話。」
「花不了幾秒鐘的時間。」他按下門鈴。
餅了好幾秒,才听見姍姍來遲的腳步聲。「誰啊?」席茵茵不耐煩的打開大門,一大團棉被已塞在她手上,她仰頭。「舅,你怎麼拿我的棉被?」
「這听起來像在對我懺悔嗎?大小姐。」雷澈雙手交叉於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雨濃,你先進去,我有話跟茵茵說。」
「噢!可是你媽媽的電話——」
「我一會兒就下去了。」他對雨濃說︰「先把棉被拿進去。」
「噢!」雨濃听話地進入屋內。
「順便把我的——」
「茵茵。」雷澈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向他,待雨濃進入客廳後,他才道︰「為什麼自己不上來收棉被?」
「啊?」茵茵愣了一下。「我在看電視。」
他嘆口氣。「我就知道,當初你爸是怎麼跟你說的?叫你好好照顧人家,你到底做到了沒?」
「我有啊!我帶她去逛校園。」茵茵認真的說。
他敲她的頭。「這叫照顧,如果她剛剛真的拿了兩條棉被會摔下樓梯的你知不知道?」
「哪有樓梯……啊!你別敲我的頭,我想起來了,就是到頂樓的那一小截樓梯,可是我有跟她說拿不動就別拿嘛!」她嘟囔。
他雙手交叉於胸前,挑眉道︰「你和她住多久了?」
「一個多月,干嘛問這個?」
「那你多少了解她的個性,她一直想證明她什麼事都能做,你察覺不出來嗎?」他直視她。
「我又不是什麼觀察家。」她不平地說。
「茵茵——」
「你別教訓人家好不好?」她不滿地說。
「我不是教訓你,只是你也該長大了,如果你想我行我素,我不反對,但起碼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要嘴巴上說要獨立,行為卻像個任性的大小姐。」
「我哪有?」她不承認。
他嘆氣。「你自己好好想想。」他轉身離去。
茵茵噘著嘴,不高興地關上門,舅舅把她說得好像任性無理似的,她哪有這樣?
第三章
雨濃從房里走出來,見茵茵一臉氣憤,遂道︰「是不是我害你被罵了?」她一臉愧疚。
茵茵將棉被扔在沙發上。「算了,不提也罷。」她整個跳躺到棉被上,拿起遙控器,用力地接來按去。
雨濃不知如何是好,隨便找個話說︰「你晚餐要吃什麼?我出去買。」
「我吃不下。」
「噢!」雨濃下意識地扯著長裙。「那……真的很抱歉。」她不安地道。
「算了啦!」她不在意的說。「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心情還真是不好……對了,茵茵突然跳起來。「我們去瘋狂一下,換個心情。」她興奮地提議。
「怎麼瘋狂?」
「我們去PUB听現場演唱,你來一個月了我都沒帶你四處逛逛,良心過意不去,現在帶你去見識一下,我們換件衣服就走。」
「可是PUB不是不良場所嗎?」雨濃深覺不妥。
「不良場所,哪個神經病說的?」茵茵火道。
「我二哥說的——」
「那個帶黑框眼鏡的老古板是不是?」她真想揍他一拳。
「二哥不是老古板,他是很有名的律師——」
「拜托你。」她翻翻白眼。「你有戀兄情結是不是?每次都把你那些變態哥哥的話當聖旨。」
「我哥哥不是變態。」雨濃不悅的皺眉。
「算了,算我失言。」她慫恿道︰「你不是上來尋求獨立的嗎?你這樣整天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里哪像個大學生。」
「但是——」
「我拜托你好不好,做人個性要乾脆,不要拖拖拉拉的,這才是新時代的女性,而且你剛剛害我被罵,至少得陪我出去散心吧!」她故意引出她的愧疚感。
丙不其然,雨濃立刻說︰「好吧!」
「這還差不多。」她笑著說︰「我換件衣服我們就走。」
雖然是說換件衣服,但是雨濃卻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見茵茵從房里出來,她穿著一襲惹火的連身紅短裙,長發隨意地綰起,臉上畫著艷麗的妝,帶了一副大耳環和黑色的皮包,雨濃詫異地睜大眼,她變得好漂亮。
「你怎麼還穿著你的公主裝。」茵茵受不了的說,雨濃的衣服全是一個樣,幾乎都是連身洋裝,好像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女子穿的。
「有什麼不對嗎?」雨濃低頭看著身上鵝黃色的連身裙,她從小到大都穿這樣,媽媽說她這樣像小美人。
「算了,走吧!」茵茵率先走出去。
「要不要和你舅舅說一聲?」她很擔心她們去PUB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