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你還小,不懂什麼對你最好--」
「媽。」佩嘉再次加重語氣。「我已經二十三了,還不夠大嗎?就是因為大了、懂事了,所以我試著跟你講理,而不是用國中那種倔強的對抗方式,為反對而反對;也因為大了,雖然不能認同你跟爸的想法,但我試著理解,不然,我就會為你們傷害阿煌的事跟你們鬧翻了。」若依她高中時的個性,定是要與他們決裂的。
「我懂了,原來就是他在挑撥離間,他跟你說了什麼?」秀玉氣道。
佩嘉仰天長嘆口氣,隨即搖搖頭。「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她根本沒法再與母親說下去了。
「你說清楚。」鄭秀玉就要下床。
佩嘉自鐵椅上站起,問道︰「如果他今天成了有錢人,你多不是就不會對他這麼挑剔?」
「他怎麼可能有錢--」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只要他有錢了,你就不會再反對?」佩後追問。
鄭秀玉一時之間啞然,隨即哼地一聲沒說話。
佩嘉嘆口氣,已經知道母親的答案了。「我出去買中飯。」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一出房門,就見曾逸煌貼在門邊的牆上,他伸手攬上她的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你都听到了?」她環上他的腰。
「嗯!來了一會兒。」他輕觸她的臉。
佩嘉嘆氣。「我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在雞同鴨講,還是我說的是英文,她完全听不懂。」
他微笑,「慢慢來吧!」他親她一下,她父母的問題早已不再困擾他。「去吃飯。」「嗯!」她拉他的手,與他一起往外走。
走過長廊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張懷旭是誰?」
「她是媽媽朋友的兒子。」佩嘉簡短的說著。
他停下腳步,注視著她。「是你媽為你介紹的……」他沒再說下去。
她點頭。「媽媽總想著我能與有錢人結婚。」見他沉默,她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生氣了?」
他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神情。「沒有,只是……」他沒再說下去。
「只是什麼?」她追問。
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我不喜歡你去相親。」
她漾著笑,而後握緊他的手。「那是我媽的意思。」她輕語,這幾年她陸續認識了不少男人,有的是母親介紹的,有的是工作上認識的,當中也有一些不錯的人,但她就是無法動心,在他們面前,她根本沒辦法卸下心防,她總會在不經意時想起他。
「我知道。」他調整自己的心情,傾身在她額上親吻一下以安撫自己的情緒。
當兩人走出醫院時,沒想到卻在門口踫上了朱泰申。
「曾警官?」朱泰申顯然也覺得很訝異。「真巧,在這里又遇見你,我們真是有緣。」
曾逸煌點點頭,瞄了他一眼他身旁的兩個壯漢。
「我听你的話,請了兩個保鑣啦!只是很不習慣哩!苞進跟出的。」來泰申笑著說道。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曾逸煌說。
「我知道,所以我才忍耐。」他可不想再遇到綁票那種事。「這是……」他看向一旁的佩嘉。「你女朋友?」
女朋友這幾個字讓他胸中涌起一抹滿足的浪潮。「對。」他為兩人介紹。
‘他女朋友真漂亮。」朱泰申笑著贊美。
佩嘉淺笑點頭。
「啊!我不能多說了,我阿母生病,我來看她,有空你來我家玩啦!我還沒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朱泰申爽朗地說著。
「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曾逸煌又重申一次。
「誰說不用放在心上?」他拍拍曾逸煌的肩。「本來我是想撿條命回來就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嘛!不過,沒想到你還幫我守住那幾千萬。」他笑著又拍拍他的肩。「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他朝佩嘉點個頭。「喜酒可別忘了請我。」
佩嘉微紅著臉頷首。
曾逸煌握著她的手,開始解釋他是怎麼跟朱泰申結識的。
***在經過一連串檢查後,結果並沒有改變,腫瘤必須開刀拿除,不能留在腦內。
听完醫生的話,鄭秀玉顯得有些沮喪及煩躁,雖說現在醫學發達,開刀不算什麼,可人總是這樣,能避免捱一刀便避免的好,更何況是在腦部動刀。
佩嘉能感覺到母親沮喪的心情,她听著母親叨絮自己的倒霉與不幸,便試圖安慰母親,但效果卻不顯著。
所幸第二天後,母親的心情已平靜了些,畢竟抱怨並沒有辦法改變任何現狀。
在鄭秀玉開刀的前一天,姚冠吉總算上了台北,可他因為忙著跟認識的企業界朋友借錢,所以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為此,鄭秀玉與丈夫又吵了一架。
雖然知道丈夫的生意上有所困難,可他對事業比對自己關心,仍讓她心里不好受。
幸好,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佩嘉才放下心。這天,她趁著父母的朋友來探病,抽空到曾逸煌的住處為他打包東西。
「其實沒什麼麼東西了,我自己可以忙得過來。」曾逸煌將衣服塞進旅行袋內。
佩嘉沒應聲,只是微笑地幫他折衣服。
她柔美的模樣讓他一時之間情生意動,就在他傾身吻上她的唇時,門鈴響了,他僵了一下,濃眉不高興地皺攏。
佩嘉微笑的唇邊藏著一抹羞澀。「快去開門。」
他嘆口氣,迅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後,才起身走出臥房,不明白會有誰找他。
他拉開術門,訝異地瞧見程萍的臉出現在鐵門後。
「听說你辭職了。」程萍的聲音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曾逸煌打開鐵門。「有事?」他簡單地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辭職?」她不解的詢問。
她的問詞讓他有些訝異,他不覺得兩人有熟到探問彼此私事的交情。
「是誰?」佩嘉在房門口詢問一聲。
程萍自曾逸煌的肩上望去,是她……上次在旅館里的女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佩嘉也瞧見了程萍,她往門口走,朝程萍點個頭。
「又見到你了。」程萍扯出笑,心里大概有些底了。
曾逸煌轉向佩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來……」
「我听到他辭職的消息很訝異,所以來問問。」程萍接話。
「請進。」佩嘉示意曾逸煌讓出空間請人進屋。
「不用了。」程萍笑得有些不自然。「我還有事,只是來問問而已,我先走了。」
佩嘉明白地沒有留她,目送她倉卒地離去。
曾逸煌關上門,佩嘉望著他的眸子,似在等他解釋,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是同事,不知道為什麼跑來。」
他的解釋讓她淺笑出聲。「她好像很喜歡你。」
他訝異地挑了一下眉。
「這五年來,你會認識別的女人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我沒有」曾逸煌急促地打斷她的話,深怕她誤會。「她只是同事。」
佩嘉若有所感地說了一句。「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也有個女生喜歡你。」她還因此讓人打了一巴掌。
他顯得更加窘迫。「我只喜歡你一個。」他走向她。「她是同事,我救過她……」他皺起眉頭,想著該怎麼說。
「還有其他女人是我該知道的嗎?」佩嘉漫不經心地問。
「我沒有其他女人。」他的語氣更加焦急,伸手握住她的肩。
她像是沒听到他的話似的繼續說著,「畢竟我們分開了五年……」
「嘉。」他的手不覺加重力道。「我沒有其他女人!」
他的緊繃與焦急讓她在心底綻出笑。「我相信。」她輕語,抬手輕撫過他的頸側。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隨即追問,「你為什麼……」
「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她垂下眼瞼。她沒有遲鈍到看不出程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