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晉芸睜大眼,"啊"一聲,怎麼這麼快?她才走出去沒多久又折回來,他們就談完了?
"你的客人呢?"她左顧右盼。
"走了。"他模一下妻子粉紅的臉蛋,想到以前晦暗的日子,再看看他的妻子,他覺得那些都過去了。
"你是不是引我為恥?"她抱怨道。
"什麼?"他揚起眉毛。
"為什麼每次我要見你的朋友,他們全不見了?你不想讓我認識他們嗎?"她戳他的胸膛。
陸震宇翻翻白眼。"以後有的是機會。"
杜晉芸對他皺鼻子,瞥見他手上的令牌。"這是什麼?"
"沒用的東西。"他隨手扔到桌上,準備來談談她身為妻子的責任。
杜晉芸卻不肯合作。"牌子上為什麼也有蒼龍?"
她伸手拿起令牌。"也有龍珠。"她訝異道。
"別管那些,方才我們談到——"
"和玉佩的一模一樣。"她驚奇道︰"玉佩呢?"
他拿走她手上的令牌,"這不重要。"令牌上會有蒼龍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祖父是百龍堂創始人之一,所以蒼龍自然也成為百龍堂的符號之一,想當然,令的另一面就是應龍。
"為什麼不重要?這令牌也是祖傳的嗎?"她直覺道。
"不是,這和你沒有關系,別問了。"他攏眉道,那些血腥之事不適合告訴她。
"你為什麼總是不告訴我有關你的事?"她不平道。
"我告訴你玉佩的事了,不是嗎?而且我自己哪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我想知道。"她大聲道。
"以後再告訴你。"他搪塞道。
"什麼時候?"她問。
他入土的時候,陸震宇在心中忖道。"過些日子。"他敷衍道,他死也不可能告訴她。
杜晉芸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他什麼時候這麼爽快?一定在騙她。
"為什麼現在不行?"她問。
陸震宇已經快失去耐性了。"不行就是不行。"他火道。"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不許你再打岔,听見沒?"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了。"她也喊道。
他把住她的下顎。"我是你丈夫,你就要听我的。"他吼道。
"我是你妻子,那為什麼你的事都瞞我?"她也叫道。
真是有理說不清,他火大了,"既然你是我的妻子,一切都得听我的,你只要盡好責任就行了。"
杜晉芸原本想反駁他的話,但他的最後一句話引起她的好奇心,于是問道︰"什麼責任?"
陸震宇很高興他們終于回到了他一直想說的主題。
他清清喉嚨,無意識地攬近她。"原本我是希望你能服從我,不過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想到她大呼小叫,然後淚眼縱橫,他的頭就開始痛了。"只有一點要注意,就是你如果能少哭點,我會高興一點,當然,對你的心髒也很有益。"
他好像在演講似的,杜晉芸不由得想笑。
"我在說正經事的時候不要笑。"他說道,輕捏她的腰側。
杜晉芸忍笑著點頭。"你是說我只要努力管好我的眼淚就行了。"
"這只是其中一項,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們好好相處嗎?"待她點頭後,他才繼續,"其實這非常容易,除了剛才說的眼淚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要做到你說的話。"
"我做了什麼言而無信的事?"她不解。
"你說你愛我。"他大聲道。
杜晉芸恍然大悟,隨即覺得靦腆。"你希望我愛你?"她害羞地將臉埋在他胸前,原來他一直念念不忘她說過的話。
"這不是希不希望的問題,這是責任的問題。"他辯解。
杜晉芸在他胸前悶笑。
陸震宇見她在顫動,不由得吼道︰"你在笑什麼?"
"沒有。"杜晉芸強忍著,他根本就是死鴨子嘴硬。
"那你呢?"
"我什麼?"
"你會盡你的責任嗎?"她仰頭道。
他皺眉。"我還沒想到這個問題。"
"只有我盡責任不公平。"她抗議。
"男人的責任和女人不同。"他說。
"有什麼不同?"她不滿。
"男人的責任是養好一個家。"
"所以娶任何人對你都沒差別?"
她打斷他的話。
"我沒娶任何人,我娶的是你。"
他提醒她。
"如果我們分開了——"
"我說過不許再說這種話。"
他大怒,箍緊她。
杜晉芸望著他怒中帶著一絲緊張的表情,不由得綻出一抹微笑,她靠著他,逸出一聲嘆息,雙手環著他的背。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他在乎她,但總想要他親口說出,對他而言這並不容易,他是個內斂的人,無法將內心的感情溢于言語,她該給他時間的,而且她可以等,她微笑著揉著他的胸膛。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他說。
杜晉芸仰頭。"我一向都很盡責。"她柔聲道。
陸震宇這才如釋重負的抱緊她,"很好。"
"你只有這句話可說嗎?"她輕捏他堅實的背。
"你要我說什麼?"他低頭親一下她的耳垂,輕輕磨蹭她的頸項。
"你高興嗎?"她問。
"高興。"他粗嘎道,摟著她縴細的身子,覺得滿足與溫暖。
杜晉芸輕笑著,愜意地偎著他。
至少他現在進步多了,問他話,他還會直接回答,而且他很高興。
杜晉芸摟緊丈夫,嘴角的笑容持續了好久好久。
第十章
杜晉芸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天,即使姑姑對她在宴會上的大膽行徑頗多批評,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情緒。
"真是丟人現眼,你是想表演給誰看?"陸靜安責罵道。
杜晉芸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一邊還偷瞄桌上的書本,姑姑已念了她一上午,她都被數落得沒感覺了。
"以後還有何顏面出去見人?"陸靜安繼續道。
"那我們就別出去了。"杜晉芸馬上附和道。
"這怎麼行,悶死人了。"陸靜安斥責。
"姑姑,事情都過去了,而且大嫂喝醉了嘛?"陸芙琳已听得快不耐煩了,連她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快招架不住。
"喝醉就變得這樣放浪形骸,要克制點。"陸靜安訓示道。
"以後我不喝酒了。"杜晉芸保證道,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對了,大嫂,韋公子待會兒會來接我們。"陸芙琳決定換個話題。
杜晉芸高興的點頭,一想到可以去參觀藏書她就興奮莫名。
"還有,謝謝大嫂幫我。"陸芙琳羞澀地低下頭。
"幫什麼?"杜晉芸不解,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口茶。
"韋公子的事。"陸芙琳小聲道。"昨天大哥同我說了一些話,他說只要我幸福就好。"
"真的?"杜晉芸訝異,隨即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她握著小泵的手。
她就曉得丈夫是非常愛護家人的,只是他不會掛在嘴邊,從他退掉芙琳的婚事,就可以知道他很疼芙琳,他希望幫她找個好人家。
"那不是我的功勞,你大哥也希望你過得好。"杜晉芸道。"我根本沒說什麼。"
"我知道大哥疼我。"陸芙琳點頭。"他是個好哥哥。"昨天她感激得摟住大哥時,他還有些憋扭呢?她已經好幾年沒這麼做了,自從大哥從軍、乃至後來經商,東奔西跑,他們兄妹倆就顯得有些生疏,但她一直知道大哥對她很好。
杜晉芸臉上掛著笑容,事情能如此順利發展,真是令人高興。
"你為什麼還是穿著這幾件衣裳?"陸靜安看著杜晉芸一襲粉綠的保守衣裳。
"相公不許我穿那些訂做的衣棠。"杜晉芸喝口茶道,微風迎面拂來,讓她倍覺沁涼,在涼亭坐著賞花真是一種享受。
"為什麼?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陸靜安不滿道,那些衣服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