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開始考慮要不要假裝暈倒,女乃女乃和爸媽已迎面走來,看女乃女乃的臉色,她就知道女乃女乃一定也听見了。
她急忙揮手要阿爾薩蘭快走,當她看見舒毅下車時,她立刻改變主意,或許裝死才是解決之道。
她深吸口氣,準備應戰。
「你的腳怎麼了?」歐雅諾驚愕地問。
「沒事,扭傷而已。」她微笑地回答,當舒毅站到她身邊時,她不著痕跡地捏了他一下,以示懲戒,他竟然下車,這會讓一切變得更棘手。
「你為什麼在這兒,阿爾薩蘭?」關老夫人粗聲粗氣地問。
「我送關小姐回來。」他懶洋洋地回答,在感覺到水雲捏他時,差點笑出來。
必老夫人看向水雲,「你不是說你和那孩子去野餐嗎?怎麼會遇上他?」
「舒先生和我們一起野餐。」水雲回答。
「關小姐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我換了衣服,您還可以看到我衣服上的布丁痕跡。」
他揚起嘴角。
水雲瞪他一眼,他無賴地向她眨一下眼。
「為什麼你的衣服上會沾著布丁?」蘇玉梅好奇地問。
「這個不重要。」水雲說道,「我想進屋了。」
「我很樂意回答你這個問題,蘇小姐。」舒毅不緊不慢地說。
「夠了,舒先生,你可以回去了。」水雲瞪他。
「等一下,你為什麼和他一起進餐?」關老夫人問,她打算弄清楚這件事,「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是的,我很抱歉。」水雲靜靜地說。
「進屋再說吧!」關倫仟開口道,「水雲腳撐不住。」
必老夫人頓了一秒,才大聲道,「進屋說。」
必倫仟往前想抱起女兒,舒毅已先他一步,「我來就行了,關先生。」他淡淡地說。
水雲對父親說道︰「他只是想練臂力。」
必倫仟和舒毅同時微笑,「他的臂力不錯。」關倫仟認真回答,轉身和妻子扶著母親進屋。
蘇玉梅則站在舒毅身邊,「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她滿臉好奇。
「玉梅!」關老夫人喚道,「還不過來。」
蘇玉梅失望地嘆口氣,「等一下你一定要告訴我。」隨即向前走到關老夫人身旁。
水雲立刻捶舒毅的肩,「你下車干嘛?」她小聲地問。
他偷吻她的額頭,說︰「當然是和你並肩作戰。」
大家陸續坐到沙發上,感覺就像審判似的,水雲和舒毅坐在一起,隔著茶幾是關老夫人他們。
「你自始至終都在阿爾薩蘭那兒當家教?」關老夫人問道。
「是。」水雲回答。
「我不是叫你少跟他在一起?」關老夫人不悅地道。
「我沒有答應。」她回答,「而且,我們不該在他面前說這種事。」
「我不介意。」舒毅聳肩。
水雲示意他別開口,他只會把女乃女乃惹毛。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听我的話。」關老夫人冷哼一聲,「叫你別這麼做,你偏偏反其道而行,這性子是會遺傳的嗎?」
「媽。」關倫仟的口氣有些警告意味,他握著妻子的手,示意她別介意,他知道妻子想念山上的日子,但他何嘗不是?只是母親的病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舒毅這才注意到關倫仟也有堅決的一面,他看來書卷味濃厚,沒想到也是有脾氣的人。
「說兩句都不行嗎?」關老夫人更不高興了。
「我很抱歉向您撒謊,女乃女乃,我只是不想引起糾紛,我在舒先生家純只是當翼安的家庭老師。」
「翼安又是誰?」老夫人問。
「他是舒先生的佷子,自從兩年前父母去世後,就不愛說話,我只是想幫他,更何況您和舒老爺交情不錯,一定也不忍他的曾孫冷冰冰的。」
老夫人嗯了一聲,「你這丫頭倒是理由一堆,誰曉得你們私底下做了什麼?」
「我們沒做什麼,我們只是朋友,對嗎?舒先生。」水雲轉頭問舒毅,示意他別亂說話。
「當然,我甚至沒踫過你一根指頭。」舒毅懶懶地回答。
必老夫人注視著水雲轉頭時露出的頸子,「是嗎?」
「當然。」水雲點頭。
「那你脖子上的紅印是什麼?」關老夫人冷聲問。
紅印?「哪有?」水雲雙手遮著脖子。
「綁辮子那邊。」關老夫人提醒。
這下大家全望向她的脖子,水雲則看著舒毅,「什麼?」
舒毅低頭拉開她的辮子,急忙又放下,他忍笑地在她耳邊小聲道︰「吻痕。」她白晰的脖子上有一塊紅印,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水雲立刻漲紅臉,老天!這下可真說不清了。
「是什麼?我也要看。」蘇玉梅好奇道。
「看什麼?」關老夫人訓道。
蘇玉梅不滿地咕噥著。
「你給我解釋清楚。」關老夫人厲聲道。
「沒什麼,蟲子咬到的。」水雲瞎掰。
「什麼蟲?你身邊那條蟲嗎?」關老夫人罵道。
「我可不是蟲。」舒毅淡淡地說。
必氏夫婦微笑著,蘇玉梅則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她竊笑。
水雲則認命地嘆口氣,她用手肘撞一下舒毅的肋骨,她就知道他是來攪局的。
「你到底存什麼心,阿爾薩蘭?」關老夫人質問道。
「什麼意思?」他挑眉。
「你在玩弄水雲嗎?像當年你玩弄珊珊那樣。」她譴責地說。
水雲倒抽口氣,「女乃女乃,你這樣說太過份了。」
「我沒有玩弄她。」舒毅冷聲回答。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關老夫人再次質問。
這讓人難以回答,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但他不想要婚姻,更糟糕的是,他也不要她和別人結婚,他到底想怎樣?他也不知道。
「難不成你也想搞大水雲的肚子?」關老夫人厲聲道。
這次所有人全倒抽了口氣。
「媽。」關倫仟的聲音也嚴厲起來了。
「水雲不會這樣的。」歐雅諾也開口。
水雲揉揉太陽穴,她發現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我不會傷害她。」舒毅靜靜地說。
「我知道你關心我,女乃女乃,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個月後會回到山上繼續教書,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了。」她感覺心被揪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
舒毅覺得煩躁,他伸手攬著她,不再見面的話語讓他難于忍受,他知道事情月兌軌了,但他現在沒有辦法找出不對勁的地方。
必老夫人沒有忽略舒毅放在水雲肩上的手,她又道︰「為什麼要等一個月後?你們現在就可以撇清關系。」
「我有家教。」水雲解釋。
「那就辭掉。」
「我不能,我答應翼安要教他到暑假結束。」水雲說。
歐雅諾注視著女兒眼底的不舍和痛楚,她的女兒顯然談戀愛了,但是,為什麼她一個月後要獨自回山上?難道舒毅對她真的只是玩玩?
不是,她肯定地想,舒毅明明舍不得水雲,他的手一直搭在女兒肩上,而且,他看來有些不安與煩躁,他為什麼不留下水雲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搖頭,「一個月後不是更不行?」她意有所指,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兩人在睜眼說瞎話。
水雲沒有說話,因為女乃女乃是對的,她已愈來愈舍不得舒毅。她覺得好累,她到底該怎麼辦?
舒毅則是越來越煩躁,他下意識地將左手覆在她的手上,一邊努力思考找出煩躁的原因,他從沒如此煩悶過,而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想她離開他,他不否認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她訓人時正經八百,但卻也風趣幽默,雖然固執,但也很可愛,而且她有愛心、理智,天知道他受不了情緒化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信任他。
她總認為他有責任感、誠實、溫柔、有高貴的情操,天知道他到底哪里像,但她是第一個相信他是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