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個抓著她的家伙就是愛捉弄別人的……
老天!她怎麼那麼倒霉。
這兩人的性情好像沒長進多少,大哥仍是一副冷冷、不太理睬人的樣子,而小弟仍舊喜歡冷嘲熱諷,兩人身形都很高大,哥哥穿著一襲褐色衣裳,臉形較方正,有稜有角,濃眉下的眼眸是黑色的,鼻梁挺直,嘴唇薄薄的抿成一直線,整個人看起來高大挺拔、很
有個性。
弟弟則較俊逸,穿著一身白,有著相同的濃眉和挺直的鼻梁,臉形較長,朣孔的淺棕色的,里面透著「嘲諷」二字,雖然外表玉
樹臨風,但卻像個公子,真是令人討厭。
「你是誰?」耿介不帶感情的問。
「放開我。」小萱氣呼呼地踢耿桓一腳,雙手挨命想掙月兌,臉孔已漲得通紅。「你這可惡的……」她幾乎沒罵過人,想不出該接什麼。
雹桓挑眉道︰「舌頭被咬到了?」
「放開她。」耿介示意到,這兩人再鬧下去,不知要扯到何時。
雹桓這才松手。小萱揉揉手腕,拿回自個兒的包袱,從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給耿介,「請轉交耿叔叔。」
雹介看著信封上寫著──耿忠羲啟,覺得有些怪異,除了皇親國戚外,當今很少人敢直稱父親的名諱,多尊稱為耿將軍,可這信封上卻毫不避諱的寫下阿爹的名字,誰有這麼大的膽量?
雹桓也有相同的疑問,這小妮子為何叫爹耿叔叔?她到底誰?看來不像貴族,衣飾樸素無華,身子骨單薄,好像營養不良,個兒太矮,才到他胸膛,左瞧右看都不像有權勢之人。
不過,這小泵娘的脾氣倒挺率直的,雖不是傾城傾國的佳人,倒也清秀可愛,眼楮大大的,黑白分明,鼻梁不高,嘴唇小巧,有讓人想捏一把的白女敕肌膚,而她烏黑的秀發則散在肩後,不像現今婦女多將頭發盤在腦後成髻。
「劍還我。」小萱伸出右手。
「進屋再說。」耿介自顧自的走回府邸,外頭不好問話,而他心中卻還有許多疑問。
「喂!」小萱追上去想奪回劍。這些人是強盜還是土匪?怎麼拿了別人的東西都不還。
雹桓走在小萱左邊,右掌打一下她揚起的左手。她竟想偷襲大哥,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安份點。」
「你……」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並踹他一腳,「臭無賴。」
「這句用過了。」他取笑過。她的臉紅通通的,耿桓不由自主地舉起右手,未加思索地捏一下她的臉。哇!觸感真好!于是,他忍不住又擰了一下。
「你……」小萱打掉他的手,撫著臉頰,「你怎麼老愛捏我的臉。」她又踢他一腳。
她的話讓他揚起左眉,「我只捏你一次,你昏頭了是不是?」他很想再擰一次,她的臉好軟,真好玩。
他們三人一同跨入大門,留下錯愕的兩名士兵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才回神關上大門。
「小時候我在這兒住餅,那時你就老愛捏我的臉。」小萱忿聲道,這人真是沒長進。
她看著巨大的前院,兩旁種滿了樹,還有個小瀑布的水泡,池的旁邊堆滿了巨石,幾棵柳樹在水邊,潺潺流水听了很舒服。
雹介回頭看了她一眼,眉峰微蹙;耿桓則是挑高雙眉,努力回想。
小萱下巴抬得高高的,睥睨地看他一眼,還「哼!」一聲,這人記憶真差,做過的壞事卻想不起來。
雹桓立刻回她一記,捏她的臉頰,她反手打他,「很痛耶!」
「我想起來了。」耿桓恍然大悟,這捏有助于喚醒沉封的記憶,「我記得有個小女孩老是氣鼓鼓的。」他仔細打量她。
「十年前。」耿介補充道,他的記性向來不弱。
當年他十八,耿桓十六,他隱約記得爹的拜把兄弟曾在府中住餅,可是後來卻沒再見過,難怪信封上直稱爹的名字。
雹桓一經提醒也想起來了,「你叫小萱,對吧?」他笑著看她仍在生氣,「別氣了,很難看的。」
「哼!」小萱撇過頭不看他,假裝專心地看著四周的景物。
雹府佔地寬廣,是典型的四合院,前堂除了大廳外,就是廂房,最兩側的房間是門房和管家所住,前堂兩側有東、西廂房,與中堂圍成一庭院,庭園內有許多曲廊、花榭、涼亭、假山、拱門和池水,東廂房是耿忠羲及其妻子殷如平的臥房、書房,西廂房則是客
房。
中堂是耿介的地盤,樓上是財庫,中堂後又有左右兩列廂房和後堂圍成一個園子,園內有許多奇異的花鳥,並種植果樹;左列廂房是耿桓的臥室、書房和練功房,右列廂房則是耿雲的閨房。後堂仍有兩側廂房,是僕人、廚師、士丘居住之所,後院則有馬廄,也伺養獵狗和家禽。
三人沿著鋪有碎石的小徑走上階梯,走入大廳,大廳兩旁各擺了六張高背椅,每兩把椅子中央都有一張小桌子,椅背和桌面都覆著紅色綢緞,大廳還擺個折迭式屏風,屏上是山水畫,遮住了屏後通往廂房的小卑門。
屏風前有個坐榻,榻床鋪著棕色的羅布,兩面牆則掛著許多字畫,看起來很有書香味,完全不像武將之家。
小萱左右張望,看了一會兒,沒見到半個僕人,不曉得躲到哪兒去了。
「短劍可以還我了吧!」小萱問耿介。
他把劍給她,「爹到相府去,應該快回來了,你等會兒。」
她搖頭。「不用了,我只是送個信而已。」她將短刃放回包袱,轉身卻走。
雹桓抓住她的右手,「你得待在這兒。」他說
若是阿爹回來,沒見著小萱,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誰知道她這一走會到哪兒去?
「放開啦!」她喊,臉孔漲紅,她不嘉人家隨便抓她,尤其是男子。
「你留下她,我去找仲杰。」耿介可不想在這兒和小萱大眼瞪小眼,他還有事要辦,原本他和大弟要去找韋仲杰,卻踫上小萱,因此而耽擱了。
「大哥,你太狡猾了吧?把這小矮人留給我!」耿桓抗議。
小萱倒抽一口氣,咬牙道︰「誰是小矮人?」她踢他,要他收回這句話。
雹介將信放在幾上,幸災樂禍地看了耿桓一眼,「好好招待客人。」說完即走出大廳。
「你再踢我就不客氣了。」耿桓警告地說,他已經被踢得不耐煩,而且袍子都髒了。
「我才不怕你,你這個大無賴。收回那句話!」她最痛恨人家說她矮。
「你的詞匯少得可憐,罵來罵去都是同一句。」他搖頭道,將她亂打人的雙手扣在他左掌中。
「你……你……」她氣得拚命想些罵人的話,「大……臭蟲。」她一邊死命踹他,一邊想掙月兌他的桎梏。
他突然捏住她的鼻子,「別踢。」
她甩頭,「放開我。」她叫道,鼻子被他捏得好痛。
他笑得好開心。「你的聲音怪里怪氣的。」
她搖得更用力了,「放開。」
「你不踢,我就放手。」他說。
雖然她很生氣,但為了顧及她的鼻子,她還是停止踢他;耿桓這才放手,「你要收回那句話。」她固執地道。
「什麼話?」
「你罵我小矮人。」她怒道,愈想愈氣。她只不過是送個信,就受這麼多窩囊氣,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一听,莞爾道︰「你本來就很矮,難不成說你高得像巨人,你就比較高興?」
小萱倒抽一口氣,用力踩上他的腳拚命踏,死命踹,這個可惡的無賴臭蟲。
雹桓立刻捏她的臉,而且雙手各捏一邊,還一面大笑。她的樣子好滑稽,五官全走了樣,老天!他笑得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