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就討論到這,不要再跟我爭辯。」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蝶兒咕噥的想說話,但只要她一出聲,他就抱得更緊,令蝶兒覺得自己骨頭快散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喔!其實他曉得,她感覺他放松了些。如果她對自己誠實,她會承認她喜歡他抱著她。
「咳!打擾一下。」衛宗站在大廳門口,臉上一副賊賊的笑。
蝶兒被嚇了一跳,紅暈染上雙頰,低望要衛疆放開她。
「什麼事?」衛疆冷聲問,他知道他那該死的弟弟根本是故意的。
「午膳時間到了,我怕你們可能談得忘了時辰,所以特地來提醒你們。」衛宗看衛疆一副想殺人的臉,忙加了句︰「我先進去了。」但臉上那抹笑意卻始終未減。
衛疆低頭看著蝶兒,「我們是夫妻,沒啥好害羞的。」
她點點頭,抬頭笑道︰「該進去了。」
她不舍地看了馬匹一眼,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騎馬?
★★★今天是衛疆和蝶兒大喜之日,也是柳青松五十大壽,本該是個熱鬧和喜悅的日子。
蝶兒卻坐在床沿,大聲抱怨著無聊。小春環視貼著大紅「囍」字的房間,感覺喜氣洋洋,府上歡樂之聲不絕于耳,不懂為什麼小姐不滿的坐在這兒。
「小春,你去叫衛哥進來一下。」蝶兒覺得當新娘子真的很無趣,頭上頂著的鳳冠像有千斤重,難受死了!罷剛拜完堂後她就被送進新房,連頭蓋都不能拿下來;不曉得衛哥什麼時候才會進來。
蝶兒這兩天真是苦悶極了,哪里都不能去,得乖乖的待在房內,她娘每天都會來向她訓誡為人妻之道;听得煩想出去走走,她娘就罵道︰「要嫁人了,還成天亂跑!」
所以蝶兒簡直是快悶壞了,就像現在,大家都在外頭飲酒慶賀,她卻得像個木頭一般坐在這兒,動都不能動;更糟的是,脖子好象快斷了。這鳳冠怎麼這麼重?剛才拜堂時,要不是有小春在一旁攙扶,她肯定會摔個大筋斗。
「為什麼?」小春應道,其實她是不想和姑爺說話。
小春很怕衛疆,他的魁梧、冷漠、氣勢都令小春畏懼,她是能避就避。
「為什麼!」蝶兒怪叫道,「當然是要他來掀頭巾,然後把這個鳳冠拿下來,快重死我了。」
「好吧!」小春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小春走後不久,門又開了。蝶兒心想,衛疆和小春不可能這麼快回來,會是誰呢?
她問︰「誰?」
沒人應聲。
蝶兒心中更加疑惑,听到有腳步聲向地移來,她直覺地往旁邊移動,一邊喊道︰「誰?為何不出聲?」
腳步聲改走為跑,她快速的往旁邊一閃,這時听到「砰!」地一聲,那人像是撞到東西,還咀咒了一攆︰「該死!抓住她。」
蝶兒心想完了,她感覺得出,似乎有三、四個人向她跑來,她快速的往後退,卻忘了鳳冠已讓她有些重心不穩,如今這般快速地移動,愈是讓她無法平衡,于是——
「砰!」地一聲,她重重地摔了一跤,腳踝傳來一陣劇痛。
「我怎麼這麼倒霉?這該死的鳳冠!」蝶兒抱怨道,感覺他們正賊笑地靠近她。
蝶兒心生一計,忙月兌下繡花鞋,順著聲音的來源打過去,只听「啪!啪!」兩聲,還伴隨兩聲哀嚎,她愉快而且不可遏止的笑著。
一人怨聲道︰「還不抓住她!」
蝶兒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與方才出聲咀咒之人,似乎是同一人。
「可是……她會射暗器。」另一人咕噥道。
蝶兒狡滑的笑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我還有很多暗器,你們誰上來,誰倒霉。」
「誰擒住她,重賞五十錢。」原先那人吼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蝶兒感覺他們又開始靠近她,心想怎麼辦呢?
突然,蝶兒听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還伴隨四聲十分淒慘的哀嚎,她心想一定是衛哥來了。
「衛哥,是你嗎?」蝶兒愉悅的喊。
她才剛說完,就感覺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她,讓她坐在腿上。蝶兒雖蒙著頭巾,但她知道是衛疆抱著她,這種溫暖的安全感,還有他的味道都是她熟悉的,她高興的貼著他。
「怎麼不說話?」蝶兒問。
衛疆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他知道這兩天蝶兒悶壞了,所以他早點離席,想來通知她,該出發回北方去了,她現在可能早被人擄走了。
他還記得剛剛站在門口,看到蝶兒一個人坐在地上,卻被四個混蛋圍著,他簡直是氣炸了!二話不說,把他們全打了出去。這些混蛋不躺個三、四天是不可能好的。
「小春!」衛疆喊道。
「是,姑爺。」小春的聲音還有點兒抖,倒不是因為那群人,而是被一臉殺氣的衛疆嚇著了。
「叫衛宗把那四個人渣綁起來盤問,查出主使人是誰?」
「是。」小春連忙跑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你在生氣?」蝶兒問,听見他的聲音泛著怒氣。
他掀開她的頭巾,凝視著她,她今天更漂亮了,這一身紅襯得她艷麗動人。蝶兒被看得不好意思,雙頰逐漸酡紅。
「謝謝你。」她把臉埋在他的頸項。
她的話使衛疆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臉龐又開始繃緊,「你沒受傷吧?」
「右腳像是扭傷了。」
「那些混蛋傷的?」他質問。
「不是。」蝶兒搖頭,想起了罪魁禍首。「都是這鳳冠害我摔一跤,重死人了!」
她趕緊拿下鳳冠。
「它怎麼會害你跌倒?」他疑惑的拿起鳳冠,不重啊!
「它讓我頭重腳輕,不能平衡。」
他不可置信的挑起眉毛,倒是第一次听說新娘子會因為鳳冠太重而跌倒。「為何不拿下鳳冠,對付那些混帳?干嘛像瞎子一樣躲避那些人?」
「新娘掀開頭蓋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新郎,誰要去看那批壞人。」蝶兒嘟著嘴。
「傻瓜。」他咕噥道,緊緊的抱著她。
兩人相擁好一會兒都沒說話,情愫不知不覺在彼此心中蔓延。
「我看看你的腳。」他打破沉靜道,這才注意到她的鞋不見了,「你的鞋呢?」
她咯咯的開始發笑,指著屋角,「在那兒。剛剛跌倒時,我順手月兌下來,擊中了兩個壞蛋。」
衛疆也開始大笑,「你喔!」搖了搖頭,真拿她沒辦法。
他抬起她的腳放在床邊,她不安地在他腿上動了動。
「會不會很痛?」她可憐兮兮的問。
他笑著反問︰「蝶兒怕痛?」
「才不是,我只是想先有心理準備。」蝶兒死不承認。
他解下她的絹襪,原本白皙的腳,如今已有些紅腫,他檢查她的足踝,試著挪動一下,「這樣痛不痛?」
「不痛。」她看著衛疆褐色的大手,與自己白皙的小腳形成對比,覺得很奇怪。
他放下她的腳,「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你是說,我們可以再待些時日?」她欣喜的問。
衛疆搖頭,「不,我們等會兒就走。」
「哦!」她好失望。
衛疆正想安慰她,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
「進來。」他喊。
衛宗推門而入,簡短的道︰「王通天主使的。」
蝶兒听到這個訊息非常訝異,衛疆則一臉冷硬。
「原因?」衛疆問。
「前天一事使他老羞成怒,而且不甘心嫂子嫁你,遂想挾持嫂子,預備強行娶妻,令你難堪。」當衛宗逼問出這種結果時,憤怒充塞在他心中,真想立刻宰了那個混帳。
衛疆听完後,額上青筋開始浮現。「你去處理,留下活口。」他簡短的下令,並拿下腰間的紫色印綬交予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