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眼泛殺機的開口道︰「堡主,天寶他的仇——」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司馬燁神光爍動,「砰」地一聲,他一掌劈碎整張木桌,語氣鏗鏘的立下誓言。
廂房內一時冷風流竄,殺氣四溢……
床榻上的小喜子驚詫地坐起身,怔愣地瞪著地上的碎屑,渾身頓時泛起絲絲涼意……
△△△
一輪紅日,燦爛的光芒有如血焰般籠罩著大地。
邪毒任清秋領著趙英標師兄弟三人來到了清泉峰下,一行人正想歇息片刻,不意,卻听到樹林中傳來陣陣刀劍交擊聲。
「師父,是華山弟子和黑衣人。」潛在老樹後觀看的錢一虎回頭說道。
任清秋雖面無表情,但卻目露凶光,渾身充滿一股濃重的陰詭殺氣。
「看來華山弟子落于下風……」錢一虎繼續探望,他話未說完,只覺耳際有陣冷風掠過。
「師父——」趙英標失聲驚呼。
任清秋快如閃電地轉身撲進密林里,雙掌運勁,真氣疾射,一一擊中酣戰的兩方人馬,剎那間,個個骨碎肉裂,當場斃命。
這突來的血腥慘況,教趙英標等三人,嚇得面無血色,渾身戰栗不已。
不一會兒工夫,任清秋飄然返回,神態從容的走到樹下,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此時,一陣寒風吹過,天邊紅日依舊如火焰燃燒般照著大地……
第五章
當司馬燁帶著小喜子、田宏抵達擎劍山莊時,正好趕上馮至剛的壽宴。
擎劍山莊不愧是天下首富,壽宴的排場及規模均是大手筆,奢華之至。
只見宏偉的大門前掛滿花燈,絢麗輝煌,莊內四處張燈結彩,燈明如畫,院落內到處擠滿王公貴族,江湖人士,奴僕不停穿梭其間,殷勤招呼、伺候,不敢稍有怠慢。
里啪啦的鞭炮震耳欲聾,鑼鼓喧囂聲響徹雲天,一副歡樂景象,猶勝新年佳節。
天下第一莊,果然名不虛傳!
「哇!這皇宮好大、好漂亮哦!」
站在巍峨的大門前,小喜子咋舌的看向金碧輝煌的龐大建築。
「哼!這算什麼皇宮,小子,你若見識過咱們神龍堡,就不會這麼大驚小敝了。」毛頭小子,果然沒什麼見識,田宏不屑的暗忖。
「神龍堡?大哥的家比這里還大、還豪華?」小喜子好奇的追問。
「十個擎劍山莊也抵不上一座神龍礦廠,更何況是堅固的神龍碉堡,懂嗎?小子,別再像只愚蠢的井底蛙了。」田宏嗤鼻道。
「你才是井底蛙!」小喜子惱火的反駁,眼光一瞟,忽地,她像活見鬼似地躲到司馬燁的身後,迭聲慘呼道︰「哎呀,完了,怎麼又踫到他們,真是冤家路窄!」
司馬燁轉頭望了過去,原來是虎毒門趙英標師兄弟三人,跟在一名清 漢子身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趙英標等人也瞧見了司馬燁,當下心中一懼,立刻靠近任清秋,語帶惶恐的低聲道︰「師父,是龍首司馬燁。」
「嗯。」任清秋眼楮眨了眨,莫測高深的輕哼一聲,腳步沉穩地踏上石階。
這時,莊主馮至剛也親自來到大門口,歡迎貴客臨門,一見到英姿颯爽的司馬燁,立刻露出一臉的笑容,雙手抱拳頻頻作揖,朗聲道︰「歡迎,歡迎,司馬堡主大駕光臨,實在令寒舍篷畢生輝啊!」
「馮莊主,客氣了,晚輩在此恭祝莊主壽比松齡,如日之升。」司馬燁也拱手回禮,翩翩風采流露無遺。
「哈哈哈!謝了,司馬堡主,快請入內,幾位掌門人皆在大廳等候堡主,準備歡聚共酌一番呢!」馮至剛豪邁大笑。
「多謝馮莊主。」司馬燁頷首,舉步踏入莊內,絲毫不將任清秋等放在眼里。
「咦,這兩位是——」馮至剛瞧著田宏、小喜子納悶的問。
「神龍護法田宏恭祝馮莊主南山獻壽,天保九如。」田宏拱手賀道。
小喜子見狀,也想祝賀兩句,但話到嘴邊,猛地想到自己可沒響亮的名號好報,眼角一溜,身後還有幾道虎視眈眈的邪惡眼光,于是她指指司馬燁,漾起甜美純真的笑容,朗聲說道︰「我乃大哥的拜把兄弟,祝莊主長命百歲,多福多壽。」說完,急急地跟在司馬燁身後。
「原來是田護法與司馬堡主的結拜兄弟,歡迎,歡迎。」馮至剛殷勤招呼。
「恭喜馮莊主,德高望重啊!」任清秋突地揚高賀道。
馮至剛轉頭望去,目中精光一閃,笑容倏地乍現,熱情地招呼道︰「失敬,失敬,不知任掌門親臨敝莊,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老夫不請自來已是突兀之至,您老不嫌棄,讓老夫叨擾一杯水酒,已是大人大量了。」任清秋一開口便是一番漂亮的場面話。
「任掌門,言重了,小小壽宴,還勞任掌門長途跋涉,親臨道賀,老朽可是面子十足,一杯水酒豈能聊表些微謝意呢。」馮至剛亦不遑多讓,也是滿嘴的客套話。
「哪里,哪里。」任清秋搖頭直笑。
「任掌門,請!」
「請。」
就這樣,兩只老狐狸首度過招,未分勝負,一路笑容滿面,相互吹捧走進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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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樂翻天,觥籌交錯冠蓋雲集的馮府壽宴正熱熱鬧鬧地進行著。
擎劍山莊首富之名,果然不同凡響,只見那前、後廳內,席開上百酒席,以及叫得出名號的江湖俠客,場面涇渭分明卻又融洽和諧。
馮至剛笑容滿面後周旋于一桌又一桌的貴客間,他所到之處,恭賀祝頌之聲不絕于耳。
正當眾人酒酣耳熱之際,樂音倏變,琴音如行雲流水般泄出,接著珠圓玉潤的歌聲婉轉揚起,在座賓客不約而同停下動作,所有愕然目光均投向聲音來源處。
但見席旁一隅的樂隊中,坐著一名珠圍翠繞的美麗女子,縴手撥弄琴弦,檀口揚聲吟唱。
那琴音綽注曼衍,出神入化,歌聲婉轉曼妙,豐富多姿,吟至低回處宛若深谷幽境,悲情傷懷,高吭時又澎湃如濤,振蕩靈魂,久久不歇。
所有賓客莫不沉浸陶醉于琴韻歌聲中。
一曲終了,全場鴉雀無聲,直至針落可聞的境地,不知過了多時,一聲掌音驟響,頓時全場喝彩稱贊聲如潮水般涌現。
「哈哈哈!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哪!」任清秋捻須贊嘆,「馮莊主,可否告知此女花名,是來自哪個青樓艷坊?」
馮至剛聞言色變,微帶慍意的口氣說︰「任掌門,此女乃老夫的掌上明珠,她拋透露面,獻唱小曲,娛悅喜賓,是盡孝心為老夫祝壽的。」
「失禮,失禮,老朽真是有眼無珠,失言冒犯令千金,來來來,老朽自罰水酒,還望馮莊主原諒。」說著,任清秋提瓶倒酒,連干三大杯。
馮至剛只好斂下慍色,端起酒杯笑道︰「不知者無罪,任掌門別放在心上。」
平心而論,這場盛會該是人人酒足飯飽,賓主盡歡的喜慶景象,偏偏席間就有個人滿月復妒火,心情郁悶到了極點。
小喜子緊挨著司馬燁而坐,此時,她真恨自己一身粗布男衫,反觀那些與會的嬌嬈女子,一個個穿金戴玉,綾羅綢緞的,一雙媚眼直兜在大哥身上打轉,不時施放魅力風情,一副欲將大哥剝光生吞下肚的模樣,從那一刻,小喜子是如此清楚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姑娘家的事實。
這都要怪率性的師公、師婆,打小就拿她當男孩養,日子一久,她的行為舉止也就像個粗線條的男孩子了。以前她倒不覺得做個男孩有何不妥之處,但這會兒,她不禁要怪師公和師婆對她如此縱容,如此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