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吃力地說話,覺得腦子遲鈍了起來,身子更是突然變得好燙、好燙。
他焦急地過去扶住她,她整個人便虛軟地倚進他懷里,再也站不住。
鮑孫凜這才驚覺,她被下藥了!
「紅豆!紅豆!」
他抱起紅豆,連忙放到床上,轉身急著向門外大喊——
「快來人!」
才剛喊出聲,就馬上出現了好幾名身著暗衛衣裳的黑衣人。
他驚覺有異,但懷里還摟著紅豆,來不及出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衣人動作迅速地將門、窗全都緊緊關閉,將他和紅豆兩人關在屋里。
這批暗衛,只听令于一人。
一看到暗衛出現,他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皇上!你在干什麼?」
他朝外頭大喊,一面抓起一張椅子,灌注內力向大門丟去。
椅子撞向門板後,飛裂四散,門板卻文風不動,這表示門窗一定都被那些暗衛用內力固鎖住了。
鮑孫凜狂怒不已,再度大喊。
「皇上!您對紅豆做了什麼事?」
「她沒事,中了藥而已。」門外果然出現皇上涼涼的嗓音。
「藥?您沒事對她下藥做什麼?」公孫凜一听,又驚又怒地急問道。
「就是有事才下的呀!喔,對了,紅豆讓你喝下去的那碗湯里,應該也有成分完全一模一樣的藥喔!」皇上好心地提醒他。
鮑孫凜瞪著桌上的空碗,倒吸一口氣,低咒出聲。
「啊,你別誤會,不是紅豆對你下藥的,她自己根本也毫不知情。」
皇上怕他想歪,遷怒錯人,雞婆地幫忙已經無法開口多說話的紅豆澄清。
「好難受……」
紅豆面色潮紅,兩手抓著他的衣襟,在他懷里痛苦地輾轉,申吟出聲。
「皇上,快放我們出去!紅豆她藥效發作了!」
紅豆痛苦的模樣,讓公孫凜看了非常的不忍心,忙焦急地對著門外大吼。
「這太好了,朕正等她發作呢!接下來就換你嘍!你盡量生氣,越生氣,藥效發作也越快啊!」皇上在外面呵呵地笑著。
皇上還是一副看戲的語氣,簡直把公孫凜給氣炸了。
「皇上!不要逼我!」公孫凜咬牙怒道。
「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了,就可以重獲自田了。接下來,你們如果想成親,我甚至可以親自為你們主婚喔!」
鮑孫凜激動地奔至門前,狂烈地敲擊大門,怒聲吼道——
「皇上!瑀兒是我的義女,我們如何能在一起?這樣不就步上了我生身父母的後塵,將臭名留給無辜的孩兒?」
「咦?跟你一起在房里的,不是李大夫的女兒,李紅豆嗎?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義女了?原來你有收養義女的癖好,有了一個義女,還想再收一個啊?」
皇上裝傻,仍是笑笑地調倪他。
鮑孫凜靠著門板用力喘息著,覺得皮膚越來越火燙,從身軀的深處,也開始有一股火焰正在開始慢慢燒灼蔓延。
「唉,皇弟,你還是一直看不透嗎?先皇是真的喜愛你的生身母親,如果不是太過強大的感情,先皇也不會甘願用他的皇位,來換取與你生身母親在一起的機會。」皇上嘆了一口氣說道。
鮑孫凜冷哼一聲。「他們不顧一切地盡情相好,卻留給我一身污名,這樣的感情,我無法認同!」
「他們並不是不顧一切,他們等了很久,苦苦地等到祖太上皇駕崩後,又守孝了三年,才在一起的。他們若不是生在皇家,一定會是一對很幸福的夫妻。如果你有幸見到他們,你也一定會覺得,他們生來就是屬于彼此的。」
鮑孫凜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閉上眼,抗拒著越來越渾沌的意識,還有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本能渴望。
「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同樣的景況。你與瑀兒十分相屬,況且又無血緣,瑀兒都能為你一死,付出生命,你難道不感動嗎?何苦守著什麼倫理常綱呢?」
「我……不能接受……」
「皇弟,看看床上,她是李紅豆,不是你的義女公孫瑀了。你那日不是吻了她,擁住了她嗎?你心里一定是很喜愛她的吧?你忍心看著她如此受苦,整整三個時辰嗎?」
皇上輕柔地誘哄道,改采懷柔的方法,激起他的憐惜。
鮑孫凜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紅豆已經難受得弓蜷起身子,扯著自己的衣裳,緊閉的眼眸也溢出痛苦的淚水,卻不知該如何緩解身上的麻癢痛楚。
「你要記住,她是李紅豆,已經不再是你的義女,你可以愛她的……」
皇上再接再厲,柔著聲勸哄著他。
鮑孫凜腦子昏鈍,扶著門板吃力地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向床邊。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龐。
她閉著眼,嚶嚀一聲,臉頰在他的掌心上,下意識地不停蹭偎著。
「瑀兒……紅豆……」他心痛地低語。「我該如何是好?」
他的心仍在苦苦掙扎著。
此時,紅豆憑著本能,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並且將自己的櫻唇貼上他的。
霎時間,兩具被藥性驅控的灼熱軀體擁靠在一起的瞬間,感覺到了無比強大的滿足感。
至此,他的理智完全喪失,只想用力地抱緊她,將她全都融進他的骨血里,合而為一……
第8章(1)
鮑孫凜與紅豆待在房里,一直到日上三竿,都沒有人來打擾。紅豆正安安靜靜地蜷伏在他胸前。他垂下眼,看見她的肩背上,全是他不小心踫紅的印痕,他心疼地在那些紅痕上面來回輕撫著——看來是有人貼心地「特意」對眾人交代過了——皇上果然是老奸巨猾,找來這麼多人作證,他勢必要給紅豆一個交代,否則紅豆的名節真的會就這樣被他給毀了。
的雪肩微微顫著。他知道她早就醒了,只是他們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既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想要打破這異樣的親呢氣氛。他的大掌一次又一次的、溫柔地輕撫著她的長發,心里不斷地思考著目前以及未來的處境。昨晚藥效發作的時候,知覺一片渾沌,但是他記得很清楚,從他回到床邊之後,房門外的暗衛,包括皇上在內,就全都撤光了。
幸好皇上明智,保留了他們最後的隱私,否則事後就算要冒著弒君的罪名,他也一定會提著刀追殺皇上的。
而那肘,暗衛都撤走之後,他其實可以乘機破門而出,將紅豆帶出房門,找來李大夫給予解的。
但是……他最後還是依憑了身體的本能渴望,壞了紅豆的名節。
他們兩人,已經是再也牽扯不清了。
鮑孫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此時,伏在他胸口的人兒終于動了一動。
「你……還好嗎?」他低聲問道。
昨夜是她的第一次,但在藥的激發之下,過程實在是談不上什麼溫存憐惜。
這讓他又多記了皇上一筆帳。
紅豆不該受到這種苦的。
她這樣的嬌弱柔女敕,哪能禁得起昨晚那樣狂風暴雨似的對待?
「你是什麼人?」
伏在他懷中的妖弱人兒,低聲響道。
「公孫凜。」他簡短地回道。
「昨晚……我听到你叫孫大爺為‘皇上’……」
「嗯,那位孫大爺的確是當今皇上。」他向她點點頭。
「那麼……你們口中的瑀兒……是我嗎?」她遲疑地問道。
「嗯。」公孫凜點了一下頭。
「那麼……這位瑀兒姑娘,是你的情人嗎?」她懷著不安與羞窘問道。
「不是,你是我的義女。」公孫凜嘆了一口氣。
紅豆倒吸一口氣,推被坐起來,愣愣地看著他。
「義女?」
「沒錯。」
「你是我的義父?我還以為……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