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當小滴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把老爺和夫人叫來,看看小姐是否不對勁的時候,凌雁霜突然抬起頭來,對著她柔柔地笑著。
「小滴,請把湯端給我,我想喝湯。」凌雁霜輕聲要求道。
小滴的眼楮張得更大,一時之間傻住了。
「小滴?」
「喔……喔!小姐,我、我端給你!」
小滴像是忽然醒過來,立刻手忙腳亂地端著湯到她面前。
凌雁霜果然拿起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了下去。
看著小姐好像恢復正常,不但開口說話,眼淚也停了,還主動要求喝湯了,小滴忍不住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凌雁霜放下湯匙,露出有些受下了的表情。
「小滴,你好吵,可不可以別哭了?我頭痛。」
「嗚嗚……小滴、小滴太高興了,忍不住嘛……嗚哇∼∼」
不說還好,這一說就更加控制不住,哭得更用力了。
凌雁霜揉著額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丙然,小滴的哭聲,驚動了凌府上上下下。
「怎麼了?怎麼了?霜霜出了什麼事?」
凌老爺和凌夫人驚慌無比地沖了進來,幾乎踹破女兒閨房的房門。
一看見女兒正坐在桌前,慢慢地進食著,見到他們進來時,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凌老爺和凌夫人也是僵化了一陣子。
接著,他們忍不住也加入了小滴的嚎哭行列。
由于哭聲太大,傳到了府外,連巷口豆腐攤的李大頭都驚得拚命吹狗螺,嚇壞街坊鄰居,因此使得外面開始揣測、傳著凌家小姐病逝的消息……
「嗚嗚……霜霜啊……寶貝女兒,你可讓咱們擔心死了,嗚嗚……」
「爹娘老了,你可別再嚇咱們了啊!嗚嗚嗚……」
爹娘抱著她放聲大哭,小滴也在一旁湊一腳,熱熱鬧鬧地伴奏著。
凌雁霜實在是被吵得吃不下飯,只好忍著頭疼,一個一個地安撫著。
既然被抽去了骨血,那就當作以前的凌雁霜已經死了吧!
現在,她決定要重新為人,與關天逸再無任何瓜葛,斷得干干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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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小姐病逝的消息,是個誤傳。
街頭巷尾還將凌家人哭聲驚人、嚇到狗兒猛吹狗螺的天賦異秉,當作是茶余飯後的笑料,嘲笑了好久。
但,當這誤傳的消息傳到關家堡時,卻激起強烈的驚濤駭浪。
「啊——」
一聲淒厲的怒吼,從關天逸的房里傳出來。
「天逸,你冷靜一點!那是蕭素心亂說話,霜霜根本沒有事!」
聶飛大吼,將幾乎發狂的關天逸壓制在床上。
聶飛忙得全身發汗,在心里猛罵髒話。
必天逸上次不小心被暗算,中了有毒的暗器後,不但失了內力,雙腿也因跌落馬背,失去行走能力,就連性格都變得暴躁無比,完全不復以前那個風靡天下、俊逸斯文的招牌劍客模樣。
「霜霜死了!為什麼死了?」
必天逸狂吼,听不進聶飛的解釋。
「霜霜沒死啦!那是謠言、謠言!相信我!」聶飛也吼回去。
必天逸像是發狂的野獸,瘋狂地吼叫,在他身下不停地掙扎扭翻。
就算此刻沒有了內力,關天逸還是很難受控制。
「天逸,只要你答應我,娶我為妻,我就能讓你站起來,走到外面去,看一看凌雁霜是不是真的死了?」
蕭素心端著托盤從外面走進來,像是事不關己似的,涼涼地看著關天逸瘋狂吼叫。
必天逸仍舊沒听到,依然陷溺在自己的崩潰情緒里。
「吵死了!兄弟,別怪我……」
為了讓關天逸安靜一點,聶飛抬起拳頭,猶豫了一下,這才閉上眼楮,狠狠地往關天逸的俊臉揍下去。
臉上挨了一記,突然吃痛的關天逸像是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安靜下來,躺在床上不停地劇烈喘息著。
「蕭素心,你不要太過分了!快把解藥拿出來!你看你把他害成了什麼鬼樣子?甚至還用毒控制他母親,你還是不是人啊?我們都照著你的意思,趕走凌雁霜,還親口跟她斷絕婚約關系了,你還想怎麼樣?」聶飛轉頭對著她怒吼。
「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只要天逸娶我就可以了。」
「你這毒婆娘!天逸都被你弄成這樣了,要怎麼娶你?」
「你亂叫什麼?我的外號叫‘玉心佛手’。」
「佛你娘的!只怪我當初不長眼,一听是醫術高超的蕭素心來找天逸,就急吼吼地將你請進‘關家堡’診治天逸。誰知道竟然就是你心腸毒過蛇蠍,先是找人用淬毒暗器傷了天逸,再假裝好心地上門幫助他!」
「呵,我可是布了好久的局呢!必天逸身手絕頂,想要找到機會下手還真不容易,這個登堂入室的好機會,讓我等了好久呢!」蕭素心得意地說道。
「你有本事就想辦法跟人家兩情相悅啊!做什麼用這種不要臉的招式逼人家娶你?」
「這種方式最省事呀!反正能嫁給關天逸就好,用什麼方法有差嗎?」
「當然有差!不然老子逼你嫁給我,你嫁不嫁?」
「呿!誰會看上你這粗鄙落魄的下等乞丐?」她嫌惡地瞪他一眼。
「喂,毒婆娘,我一向自食其力,哪里是乞丐?」
「哼!你癲蛤蟆想吃天鵝肉!」
「唉唷,將心比心嘛!你不願嫁給我,就跟關天逸不想娶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啊!吧嘛硬要當癲蛤蟆,惹人嫌?」
聶飛怒極反笑,嘿嘿笑了起來。
「你找死!我有美貌、有武藝,還會醫病、制毒,你除了刀法好之外,有什麼條件跟我比?還有,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千金小姐凌雁霜,哪里比得過我?」蕭素心不服氣地罵道。
「哪能比啊?人家心慈心善、嬌美可愛,這些就比過你了,有眼楮的男人都會選凌雁霜!我看啊,等你真的變成了凌雁霜,再肖想嫁給關天逸吧!」聶飛氣不過地說道。
沒想到,安靜躺著的關天逸,忽然抬手往他臉上揍了一拳。
「唉唷!」
聶飛一時沒防備,差點被打到床下。
「走開、走開!」關天逸又開始掙扎了起來。
「老哥啊,你是又在發什麼瘋啊?」
聶飛露出「又來了」的表情,趕忙再度努力壓住他的身體四肢,不讓他瘋狂揮舞。
吃了一記悶虧的蕭素心,哼了一聲,端起托盤中的藥,不客氣地灌進關天逸的嘴,嗆得他狼狽不堪後,她才滿臉不爽地離開。
等蕭素心離開後,隔了一陣子,聶飛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在一旁猛揉臉頰。
躺在床上的關天逸也飛快地爬起來,伏在床邊努力地對著盆盂嘔出剛剛被灌下去的藥。
等他嘔完後,聶飛立刻帶著盆盂從窗口躍出處理掉,再從窗口躍進來。
「喂,師兄,你這一拳怎麼打這麼重啊?」
放下盆盂,聶飛抱怨著,覺得里面的牙好像被打松了。
開玩笑,牙壞了,他要怎麼繼續啃他這輩子最愛吃的烤雞啊?
「誰叫你先打我的臉。」關天逸從床頭抓來一條布巾擦嘴。
「那是演戲嘛!要想讓那毒婆娘相信,只有使出苦肉計啊!」
「那怎麼不苦你的肉?」關天逸白了他一眼。
「人家看上的是你,不是我啊!你又不是沒听到,我剛才試過了,要她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可惜她有眼無珠,看不見我的好。」聶飛攤攤手。
「我剛剛那一拳是提醒你,別讓她把主意打到霜霜身上。我好不容易將霜霜趕離,免得她有危險,你倒好,想要刺激蕭素心跑去對霜霜不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