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茉嚇了一大跳,還是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喂,冰山仔,怎麼不說話?你剛剛不是要跟我打招呼嗎?」
她還是呆呆的看著他。
「你傻啦?干麼這樣看著我?我是席火啊!」
下一秒,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時,她看著他的雙眼眼眶,忽然凝聚了好大一顆淚水!
「喂喂喂!老子警告你,你別哭啊|」
話尾才說完,她眼中的眼淚就「啪」地一聲掉下來。
「靠!真的哭了?」他罵一聲,跳了起來,一時之間慌了。
他一手抓著筆記電腦,一手伸出去,不確定是要去擦掉她的眼淚,還是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還沒決定好,褚茉就轉過頭去,抹掉了來不及控制好就投奔自由的淚水。
「你別哭啦!我跟你道歉嘛!」席火抓抓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惹女孩子哭出來,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很差勁。
「哼!」褚茉感覺有些丟臉,也不想接受道歉,于是依然不看他。
「冰山仔,生氣啦?我開玩笑的咩!吧麼翻臉?」
「我不是冰山仔。」
「好吧,冰山西施。」
「還說!」
「那……注意,有熊出沒?」他嬉笑的聲音十分欠打。
「你才熄火加油!」取笑名字誰不會?哼!
席火又抓了抓頭,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又想,最後只好長長一嘆。
「要怎樣你才會氣消?倒立唱歌怎麼樣?」
「你可以滾遠一點。」她抿著唇,轉過頭來瞪他,帶著古典美感的雙眼被淚水浸的亮晶晶的。
「小茉,對不起。」見她終于願意看著他,他才變得正經一點,慎重地對她道歉。
「以後別再用那樣的態度對我。要是真的討厭我,就請高抬貴腳,不要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我也不會去打擾你。」她的語氣很受傷。
「我很喜歡你呀!」
「那就別裝作沒看到我!我已經受夠了親戚們的這種嘴臉,不必再加你一個!」話一說完,她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靜靜地望著她,眼中有著濃濃的歉疚,心疼和自責。
原來她曾受過親人這樣的侮辱,難怪她的反應會這麼大。
「是因為你父親的債務嗎?」他低聲問道。
說是問句,其實他的心頭已十分雪亮了。
她捂住唇,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將臉轉開,不想讓他看到她臉上的脆弱表情。
他的雙眼眯起來,語氣突然轉為輕快。「你以為看到美女,眼楮要不亂轉很容易啊?。我剛才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眼球不向你瞄過去耶!不過我發誓,下次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丁。」
「還有下次?」她被他的笑容感染,神情放松一些下來,語氣也帶了一抹不自覺的嬌嗔。
「沒有下次!絕不再犯了!」席火趕緊抬手發誓。
「算了,原諒你。進來坐吧,我請你喝一杯飲料。你明明說要當門神的,結果這兩天竟然這麼不盡責,落跑得不見人影。」
「怎麼了?最近有人來找麻煩嗎?」他的眼神一眯。
「沒有。你想喝什麼?」她笑著搖搖頭。
「我要……呃,綠茶,不加糖、不加冰。」他遲疑了一下,才點了跟平常一樣的飲料,不敢再點那個害他們引發爭吵的啤酒飲料。
褚茉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調起了茶飲。
他拿著筆記電腦走到老位子坐下來,打開電腦,叫出檔案來。
當她將飲料放到他桌上時,他向她道了聲謝,心不在焉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接著睜大眼。「這是啥?」
「就是你一直吵著要喝的海尼根綠茶啊!」
他眨眨眼,將嘴里的飲料吞下去之後,一臉古怪地看著杯子里的液體。
「怎麼了?」
「我突然覺得,為了這個飲料跟你吵架……挺蠢的。」他的一對濃眉忍不住皺起來。
「喔?」她有點失笑。
「我比較喜歡分開喝的味道。」他很誠實地說道。
「了解。」褚茉點點頭,轉過頭去時,唇畔無法克制地向上揚起。
這男人,誠實得好可愛。
坐在吧台里調制飲料,知道席火就坐在她身後那張桌子,她的心中霎時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們如果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似乎也挺不錯的……
低著頭,她偷偷揚起愉悅的笑容。
她不知道,他也正在偷偷看著她,而且看著她的笑容看到有些痴呆……
席火今天一直待到女乃茶鋪打烊,打烊前,還特地叫小武來將他的筆記型電腦帶回去。
替褚茉拉下鐵門後,他轉過身來,十分自然地就牽住她的手。
褚茉愣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抽回來。
他像是瞧透了她的心思,大掌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暗示地表達著;他不會隨意地任她把手放開。
僵了一下,褚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便任他牽著。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兩人的手心相連著。
她低頭看著他的大掌,幾乎將她的細瘦小手全部包裹起來。
一股股的震顫、悸動,從暖暖相連的手心,傳到她的胸口、四肢、身體深處,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甚至連腳步也開始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兩人靜靜地往前走,走到路口後,她又一次偷偷嘆息,覺得巷子到路口的距離實在太短了。
如果能夠更長一點的話,該有多好……
她還想著下舍得放開的時候,席火又一次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想不想看夜景?」他回頭問道。
「看夜景?」她的心髒,因為期待而開始怦怦跳。
「我有個好地方,要不要跟我來?」
「可是……」
「你需要跟家人報備嗎?」
「我……家里沒人,不用報備。」她搖搖頭,神情有些寂寞。
席火問完後,好想掌自己的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竟然一時忘了她家就剩一個老爸,還因為欠債躲得不見蹤影,留下她獨自面對討債者。
真是豬頭!
「走吧。」他悶著頭,拉著她往前走。
她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心情好像忽然變得不好了。
「怎麼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我只是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懊惱地抓抓頭。
她釋然地笑了出來,心情放松,腳步也輕快起來。「我還以為有什麼事呢?放心,我沒那麼脆弱。」
「真的嗎?」他注視著她的眼眸。
「你看呢?」她笑笑地回問。
「我看啊……」
席火眼神一合,忽然將她拉近,低頭細細地看著她細致的眼眉。
「做……做什麼靠那麼近?」她愣了一下,臉蛋倏地紅了起來。還好在夜色燈暈之中,她的臉紅不太明顯。
「你叫我看的啊,所以我要好好地看一看。」
他的嗓音變得好低沉,震得她胸口一陣陣發麻。
「我又不是要你看那麼近……」她想笑,卻被兩人間奇異的緊繃氣氛給壓得好緊張。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那雙好深邃、好深邃的眼望著她。
接著,他的臉越靠越近,她的呼吸也越來越亂,心髒跳動的頻率跟著急遽失速。
四片唇瓣緩緩相貼,甜蜜的暖流,借著小卻十分親密的踫觸,在兩人之問流竄。
體溫漸漸升高,氣息漸漸重促,唇瓣相貼已經不再能滿足靠得更近的渴望。
親吻越發深入,勾出兩人潛藏的熱情。
忽然,遠方一記短促的煞車聲傳來,嚇了他們好大一跳,這才分開。
哀著有些紅腫發熱的唇瓣,褚茉不好意思地轉開頭不看他。
席火凝視著她,眼中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他伸掌模了模她的頭,下滑到耳邊,拉了拉她的頭發。「對了∼∼我想問你,听說你以前留了一頭長發?」
「是啊。」
「為什麼一下子剪這麼短?我想看你長發的模樣。」他的嗓音流露出無限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