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叫他毅澤哥,那麼妳叫我什麼?」他蹙起眉,不滿意地追問。
「呃……連哥哥啊!」她眨眨眼。
「為什麼會差那麼多?」他不高興地質問她。
「沒為什麼啊!小時候大人介紹我們認識時,他們要我叫你連哥哥,所以我就一直叫到現在啦!後來在美國認識毅澤哥時,他要我這樣叫他,我就這樣叫著成了習慣呀!」她無辜地說。
「那妳以後只準叫我毅品,不準叫我連哥哥!」
「為什麼?」她疑惑地歪頭問道,不懂這兩者有什麼差別?還不都是他。
「又不是演大戲,喊什麼連哥哥?土死了!」他僵著表情直視前方,雙手環胸抱怨道。
「噢,好吧。」她聳聳肩,覺得他喜歡就好,並沒有察覺出他異常的執著,是種吃醋的表現。
「噢什麼?以後要改叫我的名字,听到沒有?」他抓著她的肩膀湊近她,不滿意她的敷衍態度。
「我……我知道了啦!」看著他靠得好近的俊臉,她覺得口干舌燥、心跳加快,莫名其妙地害羞了起來。
看見她泛著粉色的甜美臉蛋,他微微瞇起眼,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拂了拂她額上的劉海,再順勢向下用指背輕輕摩挲她柔女敕的臉頰。
「我們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以後可能就沒機會再見面了。」他溫柔地望著她說道。
「為什麼是最後一次見面?」她張大眼,不明所以地問他。
「爺爺決定要取消我的繼承順位,打算由毅澤來出任我現在的職位,以後『連氏』的總裁,有可能會交給毅澤接手。」
「為什麼?」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曾經跟妳說過,爺爺給我出了一道題,如果我能贏得妳的心,他才會認定我有接掌『連氏』的能力,甚至還將我跟妳的婚姻當成權力轉移的條件。」
「難道……我們的婚約取消後,你的職位也因此被影響?」她倒抽一口氣。
「是啊。」他點點頭。
「那……那你會到哪里去?」她焦急地低呼。
「毅澤從美國回來,就是要接掌我的職務,而我則被派到美國分公司去,接手毅澤留下來的職務,人事令在下個月生效。」
「美國分公司……這表示……」她喃喃問道。
「職位連降三級,等于是被流放了。」連毅品笑了一笑。
「這……這不公平啊!連爺爺真是太過分了,怎麼把這件事當成游戲在玩呢?我跟你能不能在一起是一回事,但你從小就被當成連家繼承人地栽培,最後怎麼能因為跟我取消婚約這種奇怪的理由,就除去你的繼承資格呢?」她急得跳起來。
「妳坐下來,別這麼急。」他似笑非笑地拉住她的手。
「我怎麼坐得住?你會這樣,全是被我害的!要不是我沖動地跟你吵著要解除婚約,你也不會被連爺爺這樣欺負。起來、起來,我們快回去,我去跟爺爺抗議!」
「沒用的。爺爺是說一不二的人,我沒能達到他的要求,自然就無法接掌他的事業。」
「可是……可是……」她忍不住跺腳。
「坐下來吧!」他笑著將她拉到他身邊坐下,環住她的肩,不讓她像只跳鼠一樣躁動。
「對不起,我……我太沖動、太任性了,根本沒有想到你的處境……」她現在好後悔,那一天為什麼會讓自己的情緒完全失控。
月兌口而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她想彌補都彌補不了。
「不是妳的問題。我覺得爺爺開出的條件很合理。他說,想要得到妳的心,比面對商場上的挑戰還要難。原本,我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能照著我的計劃進行,可惜的是,我用錯方法,反而把妳推得更遠,完全抓不到妳的心。」
「誰說的?我的心老早就已經──」她原本急著反駁,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話後又倏然住口,捂著唇,臉蛋脹成深紅色。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斜長的眸子忽地變得十分深幽。
「妳的心怎麼樣?」他靠近她,嗓音低柔地問道,唇畔也微微揚起溫柔的笑痕。
「沒……沒有啦……」她掙扎著想要抽回手,他卻反手將她握得更牢。
唉唷∼∼真該死、真該死!瞧她,月兌口而出說了什麼話啊?
她又羞又窘,氣惱自己怎麼在這個時刻對他告白?
是她先鬧著要取消婚約的,現在如果又說她很喜歡他的話,那她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妳的心已經給了我嗎?」他追問著。
她死命低著頭不肯看他,兩枚貝殼般細致的小耳朵已經被染成鮮艷的紅暈色澤。
瞧她說不出話的模樣,他的心漲滿喜悅,輕聲笑了起來。
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親吻她鬈鬈翹翹、帶著香氣的發絲,她則拚命將紅透了的小臉埋進他懷里。
「我們是彼此、彼此啊,小棉花兒。」他充滿憐愛地靠近她耳旁低聲說道。
「什麼?」她驚愕地抬起頭。
「妳不覺得我今天的醋火大得離譜嗎?」他輕輕啄吻她因訝異而微張的櫻唇。
「我……我剛剛听你說了即將調職的事,只聯想到你可能是因為被毅澤哥取代而心情不好。」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她而吃醋?
他也是像她一樣,看到他對別人笑,就會忍不住難過、生氣嗎?
「早在爺爺宣布人事調動之前,我就已經先跟爺爺表明了,我去哪里都無所謂,甚至他要把整個『連氏』送人,我都沒意見。」
「為什麼?你對事業一向都很有野心的呀!」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失去了妳,我覺得全部的世界都跟著失去了意義。」
「我……我也是……你親口跟我說要取消婚約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的整個心口都空掉了……」想起那時驚慌失措又後悔莫及的感覺,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從來都不知道,失去他的感覺,竟然那麼可怕。
「小棉花兒,我們重新來過,可以嗎?」他望著她的眼眸漾著滿滿的溫柔,還有一抹真誠的盼望。
「重新來過?」她低喃著。
「這一次,無關賭約、無關事業、無關爺爺或任何人,就只有妳跟我之間的心意而已。我是因為妳這個人而想追求妳,想跟妳在一起,甚至期待與妳完成婚約。」
「那……那個方敏雯呢?」她猶疑地咬唇問道。
「她是我的同學,僅此而已。」
「你們交往過!」她蹙起眉。
他听出了她強烈的醋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跟她分手後,完全沒有想再回頭的沖動。」
「我以為……我以為你跟我取消婚約之後,就會跟她在一起。你跟她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起來好相配,只要一想到你們曾經在一起,我就覺得好慌、好慌……」
「我們果然是彼此、彼此啊!」他笑嘆著撫模她的臉頰。
「什麼意思?」
「我看到妳跟毅澤在一起時一副輕松自在、有說有笑的模樣,就惱火得恨不得拿刀劈開你們兩個。」他很誠實地跟她招認。
「你真可怕……」她破涕為笑,倚進他懷里。
「全都是因為妳啊……」他低喃道。
在不知名的公園里,在清涼的樹蔭下,他傾身,密密實實地吻上她的唇……
第八章
當天晚上,連毅品跟沈雅星手牽著手、一副濃情蜜意的模樣回到沈家時,當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沈家父母馬上緊張地將連毅品請進書房談話,沈雅星也順便被抓了進去。
將近一個鐘頭後,兩人終于被放了出來。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回去之後,我會跟爺爺再談一次的。」連毅品有禮地對沈家父母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