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她了!昨晚才偷偷稱贊他孺子可敦,現在看來,根本是塊「沒錄用」的大朽木!
「如果不把你改造成功,我就不姓花!大木頭、大木頭、大木頭……」她憤憤地用力捶打他的枕頭。
此時,正在公司開會的蘇逸槐,原本正專注地盯著投影機打出來的圖表,突然間,他覺得鼻子一癢——
「哈……啾!」
這個噴嚏來得又急又猛.快得他來不及抽出手帕來遮住口鼻。頭一次,蘇逸槐在眾人面前很沒形象、很不小心地噴出一管鼻涕。一瞬間,坐在他前方的眾家女職員全都下意職地跳起尖叫,作鳥獸奔散……
「哇啊!好髒啊!」
蘇逸槐的酷哥形象,以令人意外的糗態破功……
第四章
由于家里暫時寄養了一只精力充沛的拉不拉多成年犬,因此花芸芸的作息也跟著做了一些改變。
每天早上,她固定花一些時間,牽著阿嬌到附近的公園里散步。
第一天出門時,她以為阿嬌的個性比一般的狗內斂,跑步走路時從來不會急吼吼地往前沖第一,心里還在贊嘆拉不拉多真是好狗,雖然食量大了點,活動量也大了些,但真的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溫順聰明,很適合當導盲犬。
「阿嬌真棒耶!簡直不輸人家電影里的可魯。」當時她高興得搔搔阿嬌的耳朵,還賞了她一碗頂級狗罐頭。
後來,散步了幾次,遇過了幾只狗後,她才明白自己誤會了。阿嬌那老是貼在她腳邊的舉動,並不是內斂……
「阿嬌,你真是個「俗辣」!人家只是只只有你四分之一體型的馬爾濟斯耶!連這麼小的小狽你也怕?」她不可思議地瞪著縮在地上的阿嬌。
那只頭上綁著「啾瞅」的馬爾濟斯犬,體型小遍小,卻異常的凶悍,一點兒也下怕身材大上幾倍的拉不拉多犬,正仰著頭、挺著胸,肺活量十足地對著阿嬌尖聲吠叫。
「抱歉,我家的狗兒子很吵。」狗主人是個中年的家庭主婦,不好意思地對她點點頭。
花芸芸有點丟瞼地也跟對方點了一下頭,手里拼命拉著繩子,要把呵嬌牽走。只是阿嬌已經嚇得腿軟,龜縮在她腳邊瑟瑟發抖,怎麼也前進不了。
她翻翻白眼,由于拉不動阿嬌,只好站在原地,耐心地等馬爾濟斯犬的主人將狗帶開。
沒想到,馬爾濟斯犬的主人似乎認為相逢即是有緣,竟然沒有走開的打算,無視于她家的小狽正在聲嘶力竭地對阿嬌恐嚇,開始跟她攀談了起來。
「放暑假了對不對?小妹妹。」婦人一臉和善地問她。
「啊?」她愕然望向婦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幾秒後才明白對方誤會她的年紀!
馬爾濟斯犬的女主人再問︰「你是這附近的人嗎?」
「是呀!」花芸芸點點頭,微微低頭看著那只聒噪的小狽。
吠了這麼久,不會口渴嗎?
「那你一定是「XX國中」的學生嘍!」
「我不是。」花芸芸干笑著搖頭,知道自己的外貌讓人誤會了。
「不是呀?難道你越區就讀,念另一所國中?」婦人好奇地追問。
「都不是,我大學畢業了。」她干笑。
真奇怪,這婦人不知道她家的小狽已經吠到沙啞了嗎?
尖銳的噪音一直在耳邊回繞,讓人有些心煩意亂,但礙于禮貌,她不知道要怎麼請對方讓她家吵死人的小狽閉嘴。
再吠下去,她覺得膽子小到極點的阿嬌,就快要抖到「判賽」了。
她沒照顧過失禁的狗狗,最好別讓她遇到這種麻煩啊!花芸芸不停地暗自祈禱。
「大學畢業了?唉呀,完全看不出來耶!呵呵呵……現在的女孩子真會保養,都看不出實際年齡!」
熬人的話還沒說完,那只凶悍的馬爾濟靳就突然發難,狠狠地咬了阿矯尾巴一下。
阿嬌一吃疼,眼眸帶淚地「嗷嗚」一聲後急速狂奔,也重重扯動緊緊纏在花芸芸腕上的狗繩。
「阿嬌!等一等……哇啊!」花芸芸驚嚇地尖叫出聲。拉不住阿嬌突如其來的沖勢,嬌小的身子猛地向前僕跌,被已經完全痛到失去理智、不辨方向地橫沖直撞的大狗拉著跑。
肇事狗的主人也嚇傻了,忘了牽住狽繩。
而咬了人家一口的馬爾濟斯,竟然還得寸進尺,殺紅了眼,汪汪汪汪地一路追了上去。
只見一條拉不拉多黃毛大狗拖著花芸芸,「該該該∼∼」地沒命狂奔,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趕似的。
而那個惡鬼,則是一只頭上綁著「啾啾」的馬爾濟斯小可愛。
一向寧靜的公園,被一只膽小的大狗、凶惡的小狽、還有一個被當成拖把在地上拖行的「小女孩」,驚起不小的騷動……
當蘇逸槐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听到妻子受傷送急診的消息時,只覺得腦海里瞬間轟然一響︰心髒像掉入北極海里似的,冷縮到疼痛萬分的地步,手腳也跟著發冷,並不由自主地頻頻顫抖。
于是,他下由分說地把正在主持的會議丟給林康耀,抓起西裝外套就往外沖去。
一路上,他六神無主地開著車,一點兒也不敢亂想芸芸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拚命地催下腳底油門,加速駛向醫院。
焦急地奔進急診大樓後,他嗓音不穩地詢問櫃台。「請問花芸芸是不是在這里?」
當他握筆要寫下芸芸的名字時,他的手微微抖著。
護士小姐還沒查到,他身後就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聲——
「逸槐……」小貓似的低喚聲,立即攫住他的注意力。
他飛快轉過身,在附近四下搜尋,結果終于在急診室的角落,發現了一個萬分狼狽的小身影,正可憐兮兮地蜷坐在急診床上,手背上還打著一瓶點滴。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向她,臉色十分的難看。
一看見他難看的臉色,她的眼淚差點委屈地奪眶而出。
「對……對不起,我知道你正在上班,不想打擾你工作的。我本來想說搽搽藥,包扎一下,自己可以坐車回去的,但是我身上的錢不夠,想了一想,只好聯絡你來幫我繳——」她抖著唇,拚命地想要解釋。
他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麻煩到他了,而這種感覺讓她很受傷。
但沒想到,他坐到她身邊,不讓她說完,就一把抱住她。
「你嚇壞我了……」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環進懷里,然後把臉埋進她泛著藥水味的頸際,低啞地說道。
她張著小嘴愣住了。
他的手……是不是在發抖?他很擔心她嗎?擔心到緊張發抖的地步?
花芸芸本來沒打算要哭的。先前她獨自坐在急診室里,很鎮靜地忍著疼痛接受包扎,一直沒想過要掉眼淚。
但只是一個透著脆弱的輕輕擁抱,就讓她一直忍了好久的眼淚,瞬間潰堤,嘩啦啦地全從眼楮里傾倒到他西裝的肩頭上。
「嗚,逸槐……」她抱住他,像個希望得到安慰的小女孩一樣,撒嬌地窩在他懷里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別哭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又想用力抱她,又怕傷了她,只好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還有……你給我的項煉……不見了……嗚嗚。」她哭得更傷心。她好難過、好舍不得。那是他送她的東西,她卻把東西弄丟了。
「好了,不要哭,我再買一條給你。」他拍拍她的肩膀,輕吻她頭頂的發漩。
「可是……意義不一樣……那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東西……」她還是嗚嗚咽咽的泣不成聲。
听到她的話,他的心里一緊。
他一直以為芸芸不愛那條項練。
沒想到,只是一條小小的項煉,竟然會被她視若珍寶︰心里霎時涌出不小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