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歐陽?!」
綁馬尾的年輕人看看他,立即露出會意一笑,偷偷戳了戳花萱萱的背脊。
「喂,他就是傳說中的阿波羅吧?」
「少嗦!」
花萱萱暗中用手肘給他重重一拐,警告他別多嘴。
「你怎麼會來?」
她走向他,露出緊張的笑容,表情不甚自然地拉拉肩上的包包。
這段時間她刻意地躲他,就連手機都因為他而不敢開機。
沒想到他竟然找來了,讓她又驚又喜,卻又矛盾得不知所措。
「喂,我們的寶貝可是獨一無二的,你要好好珍惜喔!」馬尾男湊上前來,笑嘻嘻地看著歐陽。
他大剌剌地伸出手,本來想要拍拍歐陽的肩膀,但是因為身高差太多,只好作罷。
「好啦,你趕快走啦!」她伸手用力將他推開,並用手勢不斷地驅趕他們。
馬尾男不以為意地大笑跳上車,招搖老爺車又吐著黑煙,噗噗噗地慢慢離開。
歐陽沈默地看著她,滿眼的心痛。
「……怎麼了?」
「妳一直不跟我聯絡,就是因為成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是啊……」她微微退縮,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們叫妳寶貝?」
「很多人都這樣叫,不過那都是開玩笑的啦!」她趕緊解釋。
「我真不敢想象,妳竟然會做這種事!」
「這種事?」她張大眼。他是指讓很多人叫她寶貝這件事嗎?
他們愛叫她寶貝,根本是她無力控制的事啊!
她委屈地看著他。
見她依然一臉的清純,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會這麼的不知檢點,與那些男孩胡來。
「妳為什麼會去參加派對?」他心痛地問她。
「性……?」
她險險咬到舌頭,倒抽一口氣後差點提不上來。
他他他……他以為她做了什麼?
「你以為我……」她握緊雙拳,渾身發抖,激動得說不下去。
想起剛才跟同學之間胡鬧的言語,她知道他誤會她了。
可是,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沒有弄清事實就指責她,還給她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罪名,重重地傷了她的心。
氣得眼冒金星,視線一片紅霧,她抬手就是重重一甩--
啪!
她氣喘吁吁地怒瞪著他臉頰上迅速浮起的五指山,眼底也沁出被誤會的委屈淚水。
「妳……」歐陽震驚地看著她。
「你才低級、下流!忠孝仁愛禮義廉!」她抹掉淚,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一見到她震驚的表情和眼淚,他才驚覺自己誤會她了,並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大錯誤。
那天她將自己給他以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經驗,就連親吻都生澀得可以,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轉變性情,變得豪放又大膽呢!
一回神後,他馬上轉身追了過去。
「萱萱,對不起!我--」他懊惱得想割掉自己的舌頭。
「你去死啦!」
她哭罵道,狠狠將門板一甩,將他隔絕在大門之外。
面對文風不動的無情大門,歐陽懊惱地扒梳頭發。
「我在想什麼啊我?竟然幼稚地講出那些渾話……」
揉著又熱又辣的左頰,他氣憤地踢了牆角一記。
懷著強烈思念的見面,竟然就這樣被他離譜的誤解給搞砸了……
第九章
「如果一個女孩對你說『忠孝仁愛禮義廉』,那代表什麼意思?」
「無恥。」
「什麼?」歐陽一愣。
「你無恥。」
「抱歉,我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嗎?」歐陽神情僵硬地問。
「那七個字,就是暗指『無恥』的意思。」董世展認真地解釋著。
歐陽張口結舌,依然一頭霧水的樣子,讓董世展笑了出來。
原來歐陽的中文,並沒好到能完全听懂含有雙關語義的句子。
「這句話有一個小筆事。有一個為富不仁的富翁,有一天請了一個書生幫他寫對聯,那個書生給了他兩句對聯,上一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一句就是『忠孝仁愛禮義廉』。」
「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是不懂。」
「這兩句對聯,上一句少了一個『八』,下一句少了一個『恥』,合起來就是在罵人『忘(王)八』、『無恥』。」
「原來如此……」歐陽的臉色有些黯淡。
「怎麼?吃了哪個小姐的虧了?」董世展戲謔地笑問他。
「是萱萱罵的。」他嘆了一口氣。
「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
「我誤會她追求刺激,參加時下年輕人最不入流的派對,結果被她罵了一句『忠孝仁愛禮義廉』。」歐陽滿臉的無奈。
「我的媽啊!老兄,你想趕走女人,也不是這種趕法啊!」董世展吹吹口哨,搖搖頭。
「我沒有要趕走她,一切都是我自己弄砸的。當我看到她跟別的男孩有說有笑時,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誤會她是個……輕佻的女孩。」歐陽懊惱無比。
「活該!我看你好好地跟人家道歉吧!」董世展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沖上前跟他打架了。
「她不見我,她躲我整整一個月了。」歐陽無奈地嘆息。
「她不見你,你還是可以見她呀!用誠意打動她吧!」
「我盡量試試。」
「嘖,你還真沒有追女人的經驗耶!」
「是沒有。」他坦承地回答。
「那你就好好學一學吧!追女孩子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歐陽苦笑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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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歐陽拿起手機,又試撥了一下,沒想到手機另一端竟然接通了。
『喂?』
朝思暮想的嗓音,現在就在電話里面。
「萱萱,是我!」他將手機更加貼靠在臉側。
『……』
「別掛!萱萱,請妳听我說!」另一端突然沈默下來,讓歐陽急切地開口。
『你要說什麼?』她的語氣有些緊繃。
「我想說抱歉,我那天講的話太過分了……」
『……哼!』她的態度有些軟化了。
「所以妳罵我『忠孝仁愛禮義廉』,或是『一二三四五六七』都可以。」
花萱萱終于被逗笑,在電話那一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這一端的歐陽則是無聲的嘆息並感到安慰。
「這一個月來,妳為什麼躲我?」
『我……我只是覺得……我太自私了……』
「為什麼?」
『我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你的未婚妻,感覺好像搶了她的丈夫,當了第三者一樣。』
「我很抱歉,讓妳產生這種感覺。」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沒有對她說清楚。
『我覺得默默當一株向日葵太可憐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向日葵?」他內心疑惑著。
她似乎經常提到這種花,是否有什麼暗示?
『你有沒有听過向日葵的傳說?』
「妳說說看。」
『嗯……我跟你講另一個故事好了。』她猶豫了一下,又改變心意。
「也可以。」他包容地微微一笑。
只要她願意跟他說話,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听。
『希臘神話里有個又英俊、又有才華的太陽神,名叫阿波羅。因為邱比特的惡作劇,在他心口射了一記愛神的箭,讓他愛上第一個遇見的女人。結果阿波羅在樹林里遇見了一個美麗的女孩,于是愛上了她,並且不斷地追求她。誰知道女孩並不愛阿波羅,所以不停地逃跑,跑到後來,眼看快被阿波羅追上了,便心慌地變成一株月桂樹。阿波羅很傷心,對著月桂樹起誓,說他將日後一生的榮耀全心全意地獻給她。』
听完故事,歐陽震驚不已,覺得她說的故事,竟然與他未婚妻的故事巧合得驚人。
「這……」他有好幾秒的時間,幾乎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覺得故事很耳熟?』簡直就像是宿命似的。